姜妱听到通传的时候正在逗着殷宴玩闹,闻言便抬起头:“戾王妃?”
“正是。”
这时丝萝道:“这可奇了,她不来问罪就是了,居然说是致歉?”
姜妱握着殷宴,想了一下道:“她不是那种会过后兴师问罪的人。”
除了丝萝,两个女官也都在,赵媪便道:“娘娘可是要见她?”
其实若换了以前,无论愿不愿意,姜妱都不愿意驳人家的意愿,但是近来她越来越能感受到“拒绝”有时候其实是一件对所有人都好的事情。
杜氏心思细腻,所虑甚多,姜妱并不了解她,不知道真实的她究竟是善良还是恶毒,但是至少她知道杜氏是那种一旦有了怀疑,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要探究到底的人,这是大多数聪明人的通病。
而她一旦下了死力气去探究,那么不只对姜妱,对她自己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于是她只是稍作思考,便道:“就说我身体不适,不易见客,请她见谅吧。”
那护卫稍稍惊讶,但是很快明白过来,行礼应是后退了出去。
待来人一走,丝萝笑了起来:“真是难得,娘娘您这样果断,奴婢还当您会因为上次撒谎的事耿耿于怀,不想见也要给个面子呢。”
姜妱佯作嗔怪地瞧了她一眼:“你这丫头,我有那么优柔寡断么?”
丝萝笑而不语。
*
杜氏没有想到自己如此低姿态的拜访居然会被拒绝,因此听到侍卫的回话,不免愣了一下,她的丫鬟则是有些气愤,掀开帘子道:“方才我们才见有访客离开,怎么这时候就生病了?”
侍卫面不改色:“我们娘子身体不适,所以家里人才来探病,现下实在打不起精神招待来客了。”
丫头被噎了一下,还想说些什么,被杜氏制止了,她看上去倒没怎么为这闭门羹生气,平静道:“既然如此,便劳烦你给带个好吧,我们回去了。”
等马车驶上回程,那侍女皱眉不悦道:“您大度不计较她当时偏帮姜氏骗人的事,还主动上门结交,她居然如此不识抬举。”
待她没有听到主人的回应后,不禁转头,却见杜氏正倚着车壁,双眸下垂,似乎陷入了沉思。
“娘娘?”
杜氏这才抬起
头来若有所思道:“她为什么躲着我?”
“她哪里是躲着您?”侍女嘟了嘟嘴:“那分明是目中无人故意下您的面子。”
杜氏瞥了她一眼:“你懂什么无论是什么原因她敢这么做都说明有这个底气……不过确实有些奇怪。”
侍女有些不解:“什么奇怪?”
杜氏的目光幽幽明亮半晌才道:“罢了也是我想当然了看着她那张脸还有那天满脸通红还敢在我面前说谎维护姜氏的那个样子就下意识认为又来了面团子……也是世上哪来的那么多棉花一个就够稀罕的了。”
她这话说的十分模糊但是仅凭其中的几个关键词侍女就立即明了她说的“面团子”、“棉花”指得是谁了她瞬间噤了声不敢在杜氏想到那人的时候多嘴。
此后一路无言直到回到王府杜氏的神情仍有些沉郁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这一座大宅邸前后五进
这宅子中没有孩童没有男子除去内侍奴婢就是一个个丧夫或是既丧夫又丧子的女人只有杜氏因为身份特殊被允许在外走动其余女眷其实相当于被圈禁于此家人朋友一概不得相见虽然衣食还算保暖但是也仅限于此了从锦衣玉食的妃嫔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不疯就算是好的了谁还能高高兴兴的过日子。
因此在这样寂寞又绝望的生活中争夺那为数不多的资源变成了王府女眷少数能够做的事情所以杜氏这一天下来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处理各种矛盾**只要人在府里就一刻也不得安宁。
要说她平日里也算是尽心尽力维持着公正的态度来处理这一桩桩在她看来毫无意义的官司毕竟她还在后位上的时候做的也与这些相差无几。
但是今天她只觉得浑身烦躁完全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废人身上。
“滚下去!”她沉着脸盯着那两个当着她的面还敢互相攻讦的婢女:“告诉你们主子要是不想活了就自己了断再寻这些是非就滚出王府去看她们娘家敢不敢留人!”
被原本端庄温和的主母毫无征兆的翻脸吓得魂飞魄散两个丫鬟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
。
而杜氏拂袖而去,径直回到了房里,连贴身的侍女都关在了门外。
她原本只是被过往的回忆给弄得心烦意乱,心思脑海全不在当下的环境里,因此刚把房门关上,被人从身后一把捂住嘴时完全没有发应过来,吓得心胆俱裂,下意识就要挣扎呼救,但是后面的人一只手紧紧捂着她的嘴,见她挣扎,另一只手又抬起来毫不留力的卡住了她的脖子,力道之大,杜氏恍惚间几乎以为自己的喉骨已被捏碎。
她完全动弹不得,被迫转过身被推着走到内室,里面的场景让她浑身的寒毛全部不受控制的倒竖了起来,就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一般,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了。
今天天气很好,门外是大亮的天光,但是室内帷帐遮蔽的角落处却仍是昏昏暗暗,不见光明,那里正坐了一个人,大半张脸被帷帐的阴影遮得严严实实,只有另外小半张隐隐在半明半暗的交界处显露出来。
身后那双恐怖而有力的手已经松开了,杜氏却没有呼救或是逃跑,她像是被抽去了浑身的筋骨一般,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完全没有任何痛感,只能茫然的试图撑起手肘,希望能够爬起来,但是试了几次,却仍是狼狈的跌了回去。
背后的人没有动静,身前那个隐藏在阴影中的人也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个女子在地上摔了几次,这才终于有了反应。
只听一声温柔中似乎带着无限情谊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那人柔声道:“阿芷怎么这么不小心,应蛟,还不把你们娘娘扶起来?
*
那一边,拒绝了戾王妃的探望,姜妱心中其实还记挂着宫里,从方才殷宪的反应来看,传来的消息究竟是涉及什么其实已经有些明了,不同于殷宪有些兴奋的状态,姜妱对此则是忧虑更多,联想到昨日的谢泽辉,则又添了一层复杂。
涉及到这种事,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为了防止自己胡思乱想,姜妱带着儿子去小花园转了转,又在她常歇息的树荫下陪他认了不少字。
殷宴学的很慢,但是他心思集中,从不分神,让他认字,他就一眨不眨的盯着书本,嘴里细细的品味着他们的读音,早晚记住一个,就拉拉姜妱的袖子,央求她讲下一个。
这一上午,殷宴
只认了十个字他快六岁了这年纪许多大户人家的孩子早就开蒙一两年识得字有上千开始读更深奥一些书了更别说他姐姐经典倒背如流可以单独写诗作赋上书的奏章都不需要人代笔可以亲自书写。
换了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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