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前方有人拦路。”
这个时候,马车才将将停稳,李佑宁不敢再动,就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褚赫的脸冷若冰霜,搁在膝上的手握紧成拳,眼皮垂下,利剑似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李佑宁放在他胸前衣襟上的手。
李佑宁似像被烫到一般,“刷”的一下把手缩了回来,嘴里振振有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她一边念叨,一边一只脚偷偷地往对面伸去,等到整条腿都能伸直了,足尖勾着地面,整个人瞬间逃走了。
此时,车外隐隐有打斗的声音传来。
李佑宁有些好奇,想掀开窗帘一探究竟,但顾忌着褚赫还在看自己,又默默把手缩回来。
突然,于各种响声中,李佑宁忽得听见了自己的名字,浑身一怔,但这声音不大真切,她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了。
她又复看向车帘,手指微动,心里痒痒的厉害。
过了一会,打斗声突然停了,随即便是几声呜咽。
似有人重新坐回了车夫的位置。
“王爷,已经解决了。”
李佑宁眼皮一抬,这声音是褚五,难不成一直都是他在驾车?
方才李佑宁被带出房间时,头上复又戴上了那黑罩子,随后被某人抱上了马车,因此她并不知车夫的样貌。
李佑宁又想起了那一声,她仔细回想,若她没听错,喊得的确是“李佑宁”这三个字。
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有人拦路”莫非拦的是她?
这不应该啊,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方才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又要去往何处,这人怎么这么巧就拦在了必经之路?
这其中必有蹊跷。
李佑宁突然看向对面的储赫,只见他的手指屈起抵在唇上,状若思考。
她叫了一声:“梁王爷……”
见人没动静,她又换了个称呼:“褚王爷……”
褚赫似这才有所觉察,默默地将手重新放回膝上。
“王爷,你刚才可有听见有人在唤我名字?”李佑宁问的干脆,但她也只是打算问,并不期待王爷会亲启贵嘴来给她作答。
不曾想,褚赫一语惊人。
“听见了。”
这下轮到李佑宁石化了,她眼中满是错愕,什么,褚赫说了什么,他听见了,他听见了什么,他听见有人唤“李佑宁”这三个字?
李佑宁见褚赫如此有问必答,于是大着胆子又问:“王爷,你可知喊我的人是谁?”
“知道。”褚赫应得很快。
李佑宁本想听他再多讲一些,但希望还是落了空,她倚靠在车壁上,唉声叹气。
“孙玮。”
李佑宁双目圆睁,哈?孙玮?这是何方高人?她怎么从未听说过。
她的狐朋狗友里面也没有姓孙的壮士啊?
“敢问王爷,这孙玮是何人?”
褚赫睨了她一眼,眸中似结了寒霜,不再作答。
李佑宁见褚赫一脸老成样,心里莫名不得劲,这人满打满算也才十八岁吧,学什么内阁的首辅大臣,满脸心思深沉。
李佑宁莫名想到了自己的十八岁。
初入诏狱的第二天,恰逢是她十九岁的生辰,想未抄家之前府里还在给她张罗这事,她的狐朋狗友也约着去哪给她庆生,谁能想到,边关的消息传回来,一夕之间,她就落魄至此。
所以,李佑宁算是在诏狱里,过了自己的十九岁生辰,所以所谓的十八岁也就是去年的事。
去年她干了什么呢?
依旧是和狐朋狗友没心没肺地走马斗狗,骑着高头大马穿街过巷。
若说新鲜的事,她倒也做过一桩,上年纪了房里没人,怕惹人生疑,收用了府里一婢女,唤作香巧。
抄家之后,府中仆婢皆充作官奴,也不知那婢女怎么样呢?
马车突然停下了,李佑宁的思绪也戛然而止。
“王爷,到了。”
李佑宁回过神后,低头四处看了看。
“找什么呢?”褚赫看向她。
“找到了。”李佑宁自言自语,抓起掉在车座底下的那黑罩子就想往自己头上套去,结果下一秒就被人握住了手腕。
“脏。”
下一秒,那黑罩子就重新回到了它原本在的地方。
李佑宁就这样被褚赫握着手腕,然后拽出了马车。
今日是个阴天,北风还呼呼地刮,头顶的天空黑沉沉的,似像要下雨一般。
李佑宁心中一紧,话本里都说了,一般要发生什么大事,不是刮风就是下雨。
难不成,今日竟真是她归西之日?
褚赫到底在搞什么,能不能给她一个痛快?
“走吧。”
褚赫依旧是握着她手腕的姿势,李佑宁不解地看了一眼。
“王爷,您可以松开奴了吗?”
褚赫似乎才有所察觉,松开手指,将手收了回来,表情没甚变化,也什么也没解释。
李佑宁方才只觉得面前人掌心烫得很,连带着她手腕上的皮肤也察觉到灼人的热度。
褚赫怕不是病了?
思索间,李佑宁已经和褚赫一起进了一间竹屋。
她四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心中疑窦丛生。
褚赫这是要带着她做什么或者见什么人,为什么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待走至里间,掀开厚重的帘子后,李佑宁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她看着屋内那胡子花白的老爷子,不可置信地喊出了那个称谓。
“外祖。”
那老爷子将手中的茶杯搁下,唤了声:“宁儿。”
李佑宁快步上前,似全然忘记了身侧的褚赫。
“外祖,你怎会在这里?”
老爷子打量着面前的“外孙子”,一脸心疼,“瘦了这么多,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你母亲若是见了,该有多心疼……”
李佑宁听见某个字眼,往日挂在脸上那副嬉皮笑脸的面具彻底消失了,“母亲她……也知道了吗?”
当年,母亲执意与父亲和离,任凭李佑宁如何挽留哭喊,母亲都未曾心软过一分,第二年,母亲便改嫁了,那人李佑宁见过,是个看上去与父亲截然不同,斯斯文文的文官。
李佑宁那时年岁小,想来恰好是同青儿一般大,她参加完母亲的婚仪后赖在她身边不肯走,见新郎官来了,她不知怎得闹起了脾气,更不愿意走了,反正她从小在外的名声就是顽劣不堪,多此一桩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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