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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第22章 狐媚惑主

小说:

阁下之主

作者:

雾凇屿白

分类:

现代言情

姜钰从右城出来时,九都皇城的门已然大开,天就要亮了。

她没回左城,径直走出皇城。

姜钰觉得自己的思绪很乱。

她回想来到中州这两日,黎廷对他们可以说是照拂有加,饮食住所都是最上乘的,未央殿安排侍奉的宫人也是怡春宫其他部族的两倍。

黎昭他们的愤恨,百姓的评价,自己的感受,都实在太过割裂。

倘若他真的弑兄夺位,父亲又怎么会和这样的人三拜结交呢?

黎炀真的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吗?父亲残暴,兄长虐待,身中血蛊……他又是否真的曾有一个心上人……

街道上人流熙攘,穿过不停攒动的人头,姜钰忽然转过身,回眸望见有一道熟悉的目光。

那人正斜倚着墙,歪头凝注她,眼里染着几分埋怨与审视,轻飘飘地说了句。

“狡兔三窟啊,姜山主。”

姜钰所有的疑惑与不解,顷刻间化作一团闷气。

她昨夜是去为他讨公道,弄清他这血蛊之事,要是知道会遇到这么棘手的问题,他还早已心悦过其他姑娘,不走这遭也罢。

她装作没瞧见,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见她不理自己,黎炀急着喊了声:“姜钰。”

那音量不小,语气却格外认真。

姜钰脚步一滞,轻蹙起眉头,回身穿过人流,大步走向他,故作嗔怒道:“你说我是兔子?”

走到近处,姜钰方才看清,他双眼下挂着浅浅的两抹青灰,眼白里多了几道红血丝。

黎炀口吻委屈:“这里没有听雨阁,可也有未央殿可住,难道是左城住得不好吗?为何还要在右城过夜?”

“我没想在右城过夜。”姜钰严肃地向他解释。

“那你昨夜去哪了?为何答应了我,却不早些回来。”黎炀眼底泛起湿润,显得楚楚可怜。

他嗓音落寞道:“你是否忘了,我还有东西要给你……”

黎炀身形欣长,肩膀硬挺,本是丰神俊朗的一张脸此刻却布满委屈。

这样的反差,让姜钰的声音一下子软下来:“没有忘,我记得你昨晚是要给我东西。”

“可我昨夜去未央殿寻你,伯卿说你一直未归,我便去左城门前等你,等不到你,我便闯进右城,却碰到了老六的人,那人说你与皇姐、与老六,相见恨晚,并且相谈甚欢,要彻夜闲叙。”

黎炀的一动不动地垂头望着她,眼底波涛翻涌:“他说得可是真的?你与黎轩也……相见恨晚?”

“哪有的事,我与他们彻夜相谈不假,可何来相见恨晚之说?”

姜钰忍不住暗骂黎轩背地里的小动作。

“那便好了,还好,他们没有因为我为难你。”黎炀嗓音低沉下来,眼底的湿润随之消散,多了些淡淡的欣喜。

“我怎么可能会被这几人为难住呢?只是我此番前去,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

黎炀不解地问:“他们能和你说什么?”

“黎炀,你的阿娘呢?你不是说,你阿娘她……”

“姜山主,这是想开始了解我吗?”黎炀的视线一沉,直直地撞进她心里。

姜钰吸口气,斩钉截铁道:“是,我想要开始了解你。”

“我想要知道你爱吃什么。”

“去过哪些地方。”

“平时都接触过什么样的人?”

“我想从你这里了解你,了解你的过去。”

她的言辞平淡却铿锵有力,黎炀的心跟随她说话的间隙漏着拍子,她一句一顿,黎炀的心便跟着一紧一松。

甚至,待她说完,黎炀险些控制不住自己想一把抱住她的冲动。

他与她对望良久,声音颤抖道:“好。”

他向后倒步,引着她向前走:“你随我来。”

走过重重的街道,黎炀带着她来到一处偏僻的庄院前。

从外面看,院墙塌了半边,残存的地方爬满了枯死的树枝,正门是深深插进土坡里的两块厚木板。

黎炀卸去其中的一块木板,走下两块土坡做的台阶,邀姜钰进去。

院内种着棵老树,绿叶黄叶交杂地长着,地上布满无色的荒草,无人打理,淹没了石阶、井沿。

正房房檐前的碎瓦摇摇坠在边上,感觉时刻会掉下来的样子。

正房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似乎是被闯入的脚步声惊扰。

姜钰注意到破落的窗纸边上,露出半张小孩的脸,抵在黑乎乎的窗框上,观察着他们。

“是阿哥来了。”那窗边的半张脸不见了。

稚嫩的嗓音随着人雀跃地推开吱呀作响的房门。

声音的主人是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一头披发乱糟糟地,像是许久没有打理过,秀气的脸蛋上左一道,右一道,分不清是灰土还是汗渍,身上是挂着补丁的宽大长袍,赤着脚,跳脱着奔出来。

“是阿哥来了!”他一嗓子喊出来,后边跟出来几个相同打扮的孩子。

姜钰想不到,繁华喧嚷的九都域内,竟还有这样的地方。

这群孩子欢呼着扑向黎炀,一个个细瘦黝黑的手腕环抱住他整洁精致的锦袍。

黎炀却笑得明媚,而后郑重道:“姜山主,这就是我的过去。”

黎炀分给年岁稍大的孩子一些银钱,嘱咐他拿钱去城内的铺子买肉包子,买回来给大家分。

他交代得琐碎,甚至将哪条街上的哪家铺子都细说交代清楚。

黎炀走到那棵老树下,用力撕掉自己下袍内衬的纱布,铺在地上,示意姜钰过来坐下。

他自己则一屁股坐在旁边还沾着清晨露水的泥土上。

他缓缓道:“我从未见过我阿娘,从记事起,我便是跟着乡间农户们生活,那些农户也从不说我爹娘的事……”

在乡间有一处单独的房子,是黎炀自己住的,锅碗铺盖一应俱全,可那时的他,只是个三岁的小娃娃,便只能流离在各个农户家,吃百家饭。

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好过。

后来,黎炀再大些,农户家的孩子开始时不时地挑他的毛病。他为了讨得大人的欢心,不被赶走,瘦小的肩膀便扛起了锄头,犁起了耕地。

可农户家的孩子也在长大,乡间农家是养不活两个长身体的男娃娃的,众人劝说他该自己单住了,他便只好搬进了自己的那处房子。

七岁那年,黎炀正打算出门挑水,却迎头看见走进来的青年男子。黎炀摔了挑水的扁担,胆怯地喊了声“爹”。

那人却笑着摇了摇头,说他并不是他的生父,他只是来这教学的一个夫子,从今往后便要同他一起住在这里。

孩童时期的黎炀说到底是高兴的,至少这样,夜里睡觉害怕的时候有人陪着,挑水做饭够不着见底的水缸时,也有人帮忙了。

好过的日子并不长久。

在一个稀松平常的午后,夫子急匆匆地跑进屋子,慌张地告诉他,其实他阿娘在他出生时就已经去世了,他的生父仇人遍地,要来此寻仇,让他快些离开,走得越远越好。

黎炀担心会连累夫子,要和夫子一起走,夫子却只说自己不会有事。

他只好一个人走出那片乡间。

可偌大的天地,他要去哪?他能去哪?

黎炀走了几天几夜,最后饿着肚子,倒在皇城前的街道上。

再睁开眼时,便是有一个人含着泪说,他是自己的父皇。

黎炀以为自己时来运转,从田间吃苦受气的孩子摇身一变,尊为昭告九都的皇子。

可现实却又给了他当头一棒。

从外面带回皇城的皇子,必然会成为各殿宫人茶余饭后议论的焦点。

“怎么从未听说过七皇子的生母?”

“他是从外面带回来的,说不好,他母亲是外面哪个大户人家的婢女,凭着偶然的机会才诞下皇子的。”

“那他就是私生子喽?”

“是啊,你瞧他平时吃饭,大口塞满的样子,哪里像是尊贵的人。”

他先是听见这些话,后来又关进柴房内,被其他的皇子随意殴打折辱,种下血蛊。

那个含泪说自己是他父皇的人,却始终视若无睹。

黎炀再忍受不了那般折磨,下定决心要逃。也是那年的月神节,各部来人,中州开宴,各殿忙得紧,没有人理会他。

他趁着宫人出城采办的机会,爬上运送货品的马车,逃了出来。

九都域实在是大。

他迷了路,迷迷糊糊地走进眼前这座破落的庄院。

他才知道,这里的孩子被人们称作乞儿帮,他走了进去,也就成了乞儿帮中的一个乞儿。

乞儿也是弃儿。

这里的孩子同他一样是被抛弃的孩子,可他们却不会像乡间或是皇城里的孩子一样欺负他。

他们会在白天带着黎炀去乞讨,夜里互相依偎在一起睡觉。他们都不爱说话,每个人看上去都像是一座冰山,可却让黎炀很温暖。

他们心眼很好,黎炀扮丑逗他们笑笑,他们就会把碗里讨到的最大的鸡腿让给他。

在和乞儿帮混在一起的日子里,黎炀甚至都觉得,如此一生也比在皇城中挨打强些。

姜钰凝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黎炀亦是五味杂陈:“不过后来,我就又被人找到,接回皇城了。”

姜钰心中沉甸甸的:“那当时和你一起的孩子呢?他们现在在哪?”

“我被带回皇城后,就被关进了一处宅院,再从宅院出来,重获自由时,就得知他们早就全死了。”

姜钰迟疑道:“是,黎廷做的?”

黎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也不想再去深究,因为比起这些,我更在乎的是……”

黎炀回望她,眸中盛满深情:“我得到了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去见你的机会。”

姜钰忽闪了下眼,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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