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明月挪着目光,又将谢砚整个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容貌举止无可挑剔,可整个人却透露着一股违和感。
坟场荒芜,尘土飞扬,若有人在此地走上一遭,用不着一柱香的时间,衣角鞋子必定沾染上尘土。
反观谢砚,不必说周身干净地一尘不染,就连鞋子也崭新如故,仿佛刚从马车上下来一般。
此乃违和感一。
再看那板车,虽说谢家不若先前那般鼎盛,可如今也算是有名有望的人家。
再加上谢砚才高八斗,很快又要进京参加会试,坊间重金压他高中的人不在少数,提前押宝上门巴结送礼的人亦络绎不绝。
更别说谢家还有先前积攒的累世家财,听闻蒙罪前也是提前运走了一部分的。
无论如何,谢砚都不可能潦倒地只用一辆破旧的板车劳心费神地将人拉到坟场。
此乃时明月发觉的第二个违和点。
除此之外,这老妇亦怪异得很。
若说她是难过地神智不清也就罢了,可偏偏看上去鬼头鬼脑的。
时明月一个眼神扫过去,她便像被人拿了把柄似的,畏畏缩缩地低下头,良久才挤出几滴眼泪。
瞧着不像是死了儿子的年迈老母,倒像是被人雇来拿钱办事的帮工。
三个违和点萦绕在时明月心间,可直接开口未免显得无理。
时明月看了眼板车,随口问了老妇为何要将人拉到此地。
老妇用袖口擦了擦眼泪,指着远处答道:“家中祖坟在这里,多亏东家心善,叫了板车拉着孩子同他爹埋一块儿。”
时明月顺着老妇手指的方向看去,远处确实有几处连绵的小土坡。
想必这就是老妇口中的祖坟了。
时明月叹了口气,就算心中再有多少怀疑,人确实是走了。
死者为大,她不能造次。
时明月抬头,见谢砚正柔柔地盯着她,让她有些不太舒服。
发觉时明月注意到后,谢砚不动声色地挪过了目光,浅笑着对她点了个头。
好在竹音的力气很大,没多久便将车轮前的大石头挖了出来,车夫也没休息,同他一起搬开车轮两侧横断的墓碑。
马车彻底被拯救了出来。
时明月吩咐马夫卸下马匹,帮老妇将板车拉过去。
老妇顿时涕泗横流,跪在地上给时明月磕头。
谢砚亦感激地向时明月行礼,此举被竹音瞧见了,忍不住腹诽。
“装什么装……”竹音心里吐槽道。
马匹拉着板车,小厮也松快了许多,谢砚站在时明月身侧,看得竹音维护自家公子的使命感爆发。
谢砚:“相逢便是缘分,在下见姑娘超凡脱俗,实在冒昧,敢问姑娘芳名是?”
竹音跟在后面脸一黑。
你也知道冒昧?那还问什么?
时明月告诉了谢砚自己的名字,谢砚垂首轻笑,“时姑娘闺名,‘明’透澄澈之光,‘月’藏温柔诗意,两字相融,清雅空灵,实在是婉约灵秀。”
竹音听后在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
不就是明亮的月光吗?
真能硬夸……
再说了,时姑娘这名字还是他家公子帮着挑的,他一个外人能听懂什么?
时明月对着谢砚点头,“公子谬赞了。”
提及自己的名字,时明月的思绪飘向远方。
好像除了在身边服侍了多年的阿蓉阿莲,鲜少有人知道她曾经的名字。
时婉。
时峰起名时希望她长大后能温婉可人,却忽视了这个名字本身寓意不佳。
时婉时婉,为时已晚。
那是她还是一个小孩子,不懂起名的忌讳,等后来遇见了沈从谦,才知晓原来世家大族出身的孩子,连名字都是根据命格挑选测算过的。
沈从谦觉得时婉这个名字不好。
时明月还记得那日一早,沈从谦带着一群道士来了时家,问了生辰八字,特地为她换了这个名字。
“‘明镜当空,月华如练’,这样的名字才配得上你。”
时明月记得那时沈从谦脸上的笑,明媚灿烂,直达心底。
他似乎一直都是淡淡的,可那日却格外高兴,就算现在,时明月也没想明白为什么。
事到如今,就算她与沈从谦已经闹掰了,“时明月”这个名字她依旧还是沿用着。
没别的原因,只是一个符号,顺口了而已。
马夫帮谢砚和老妇将板车拉到指定的坟地,时明月同谢砚再次感谢了一声便离开了。
走之前还听竹音嘟哝了一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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