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凉,山风呼啸
平安村空无一人。
“公子,都仔细搜查过了,没有人。”荣华带着侍卫又仔细搜查了一遍。
楚时章站在一处屋子内,指腹滑过桌边,捻起一抹极为清淡的薄灰。
没有烧杀抢掠的痕迹,没有血迹,所有陈设摆设整齐,只有常穿的衣物和些许日常用品不见了。
想到来时路上碰到的那些大迎村村民,楚时章心中了然,转而吩咐道:“收拾几间干净的屋子,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就走。”
“是。”
村子户型简单,面积也小,一家只有两间屋子可住。昭宁和楚时章分别住东西户,谢淮和其他人住在对面。
好在屋子干净,没什么过多收拾的。
青黛和落葵担心被褥不干净,又从马车上拿了新的下来。
腊月寒冬,井口里的水结成了冰,青黛端来烧热化开的雪水进屋,她将帕子浸湿拧干,递给昭宁道:“条件艰苦,不比宫内,今夜怕是要委屈公主了。”
听到这话,蹲在地上的落葵又往炉灶里添了几根干柴,信誓旦旦道:“公主请放心,奴婢一定把床烧的暖暖的。”
或许是此处村子位于郊外,位置偏僻,严冬寒冷,家家户户的床都在下方开了个洞。
上方连接烟囱,旁侧连接炉灶。
她们刚见到时还有些奇怪,纳闷怎么会有人在灶房里睡觉?
后来是顾五站出来说这东西在民间叫炕,往炉灶里添加柴火使燃烧产生的烟气通过炕洞流动,从而加热炕面,使整个炕体发热发烫。
落葵对此很是感兴趣,自信满满的将这活揽下来。
很快,室内温度逐渐升高,一点一点驱散着赶路的寒冷,旺盛火光映的床榻暖黄一片。
昭宁褪了发簪,乌发如瀑般倾泻如下,垂落肩头,漫过膝头,衬得白瓷般的小脸精致如画。
她盘腿坐在榻上,肩上拢着毯子,眼底凝着几分赶路的倦意,懒懒打了个哈欠。
“我们这是第几日了?”
落葵掰着指头数道:“算上今日,第十二日了。”
青黛见她神情恹恹,担忧问道:“公主是哪里不舒服吗?”
昭宁摇摇头,往旁边挪了挪,留出一大片空床榻来。
“这张床足够大,今晚我们在这挤一挤。”
她见落葵还在添柴火,炉灶边角隐有烟雾冒出,忍不住捂住口鼻道:“落葵,少放点,你别把屋子给点着了。”
落葵无辜的眨眨眼,抽出几根冒着火光的柴火,飞快的交给了守在外面的顾五顾六。
这一来一往,熏得屋子里都是烟。
气的昭宁要去揍她。
落葵也不躲,直接凑过去坐在床榻边给昭宁挠痒痒。
青黛无奈的叹了口气,自顾自的铺好床,这才对落葵道:“快别闹了,你来我这边睡。”
落葵嗖地一下跑过来,让正要反击的昭宁扑了个空,作势又要爬过去报复回来。要不是青黛从中拦着,今晚这觉怕是谁也别想睡了。
赶路太累,很快几人就睡着了。
后半夜忽然起了风,呜呜咽咽的撞在窗棂上。
风势渐烈,扯着院角的老树枝桠,发出“咔嚓”的闷响。
与此同时,屋内炉灶旁,缺了半边角的瘸腿方桌下的石板缓慢松动,发出轻微的吱嘎响声。
声音一出,石板停了动作,好几呼吸后才开始又挪动起来。
很轻,很轻。
一点一点的挪动着。
直到整块石板全都被顶开,一道又细又长的身影熟练的避开桌椅和炉灶,从里面钻了出来。
趁着朦胧月色,他一眼就望见了被放在一侧团的皱皱巴巴的被褥。
他屏住呼吸,放轻脚步缓慢靠近,走到一半,余光忽而瞥见了床榻上耸起的身影。
黑暗漫过床榻,蜀锦的被面带着暗纹光泽,在微光里若隐若现。
他微作思考,壮着胆子往床榻边走,快要靠近时,他伸长手,攥住了蓬松柔软的被角。
正要用力一拽时,没想到缩在衾被中的人先坐了起来。
手中寒光闪过,对准他的脖子又快又狠地扎了下去。
昭宁冷着小脸,双手攥住匕首,狠狠拧着转动了一圈。
“啊——”
惨叫声响彻天底。
门外顾五顾六也顾不上别的,高声喊句“得罪了”,随后一脚踹开房门,破门而入,揪着那人后领狠狠甩了出去。
这一动静,也将隔壁和对面的人全部惊醒,围了过来。
“公子,还抓到一人,是要往后山跑。“富贵押着人进来。
陈乾硬挺着背,脸面倔强,刚进屋一下子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人,不知哪儿来的劲竟是挣脱开来扑了上去。
”弟弟,你怎么样?能听见哥说话吗?“
他攥紧拳头,眼中充血,恶狠狠盯着围过来的众人:“这是我们的家,是你们闯了进来!你们为什么要杀我弟弟?”
“他没死,只是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
楚时章皱起眉,他挥挥手,立即有人上前将二人分开,把受伤的人抬出去。
接着问道:“你方才说,这是你家?村子里其他的人呢?”
荣华和富贵一左一右按住陈乾肩膀,要让他跪下。
陈乾挺着着头,愣是不肯:“我家就是我家,你们是谁?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们!”
“你要是不说,现在就命人杀了你弟弟。”昭宁裹着狐裘披风从里屋走了出来。
原本含着柔意的眸子似是凝了霜,声音清冽如冰泉击石。
她走到楚时章旁边的椅子坐下。
乌发松松散散挽在身后,几缕碎发贴在脸颊,衬得肤白胜雪,莹润清丽。
明明是端坐的姿态,却如寒梅覆雪,凛然的让人不敢直视。
楚时章见昭宁衣袖处沾染了血迹,往日温和的眉眼也冷了几分。
他屈起一条腿踩在椅子上,身子往后仰,漠然问道:“现在可愿意说了?”
对面人多势众,再僵持下去说不定还会搭上弟弟的命。
无奈,陈乾放弃了挣扎,一脸愤恨道:“我叫陈乾,他是我弟弟陈元,我们二人打小在这村子里长大。近几年家家户户囤的粮食越来越少,不少人都离开了村子,老爹不肯走,非说要在这儿落叶归根,我们兄弟俩没办法,也只好跟着老爹留在这儿。”
“两天前,老爹去世,我和弟弟把老爹埋在后山,准备今天就离开村子。谁知昨晚从山上下来后,就看到你们住了进来,原本想着不要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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