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琰喜滋滋端着饭,还没敲门就被拽进屋,惊魂未定觉察手里一轻,微怔,待他冷静,就瞧见何余端着碗毫无形象疯狂扒饭。
她换了一身干爽的青绿褶裙,半干的头发松松垮垮挽着。
他放松下来,靠着门,“就一顿没吃,像跟饿死鬼似的。”
“吃完快去和道歉,阿娘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不欠你的,别再惹她生气。”
说完,余光往桌上一瞟,方才被宋荷华扔在雨里的医书,整整齐齐平铺在桌面,何琰壮起胆子走到桌前,拿起中间的小瓷瓶,看着瓶身写着‘上品金疮药’五个字,默默把瓶子放回原位。
他接着道,“阿娘也是为你好,学医这事儿得有天赋,你没天赋脑子也不行,到时候被人骗了,还替人数钱呢。”
何余不语,只是一味干饭。
真是饿坏她了。
这今日运动量大,消食儿也快。
边洗澡肚子边叫,本打算天黑出去找些吃的,打一巴掌给两颗甜枣,属实在她意料之外。
把最后一口饭咽下肚子后,她将碗塞给何琰,“拿走吧。”
说完何余拿起手边的医书小心翼翼翻阅,生怕一不小心撕破脆弱的纸张。
何琰低下眼,看着手里干干净净的饭碗,又瞧瞧吃饱喝足的何余,气不打一处来,把碗用力拍在桌上,“我和你讲话有没有听见。”
何余稍抬眼睑,一拍脑门,好像记起什么,指着墙角的水桶,“热水桶也一并拿走,房间太小,太占位置。”
何琰捏着拳,面色铁青。
他如今真有些怵何余,明面上,暗地里,能使的招数都用上了,这人死猪不怕开水烫,脾气大脸皮也厚。
但他知道作为大男人必须要做些什么。
如今何余这臭丫头都能骑他脖子上拉屎,再这么下去自己岂不是成了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他攥了攥拳头,扬着下巴退后半步,“你没手还是没脚,要热水给你拎来,要吃饭给你端来,完事还得帮你拿过去,真当自己是富家小姐。”
见何余没反应她继续道,“这两日家里因你鸡犬不宁,差不多得了,谁也不欠你。”
愣。
不欠?
何余不由笑起来,穿越到这儿头一次为原主感到可悲,甚至衍生出同情。
看过原著小说的她,起初对何余这角色实在喜欢不起来。
为人愚孝,毫无底线。
为搭救何家把自己的婆家全部搭进去,那时她夫君高中不久,正是春风得意之时,飞来横祸惨遭灭门。
而这么个令她不喜的角色,是亲人心中最末位,既觉得可怜又觉得可恨,但当得知穿成这么个角色,遇到这么个奇葩家庭时,她也清楚知道自己失去躺平资格,唯有自救才能改命运。
她不想走何余老路,至于其他人和她没关系,在何家人心里地位是不是倒数也根本不在意。
本以为她心似铁,但何琰方才的话给她会心一击。
别人暂且不谈,但他欠原主一条命。
真是好得很啊。
她很少会有这样情绪出现,从小到大见惯世界美好一面,如今穿成何余,倒是体验一把不同的人生。
但她当不了软柿子,让她憋着还不如淹死在河里。
“你得着好处自然觉着没什么。”何余放下书,斜睨着看他,“毕竟把我推到河里差点见阎王这事儿他们都不曾追究。”
何余这话说得阴阳怪气,她清楚看见何琰那白胖白胖的小脸刹那间憋得通红。
“你,你别岔开话,明明在说你顶撞爹娘这事。”何琰磕磕绊绊说着。
“怎么就岔开话,你方才说不欠,这不是欠我一条命吗?”何余漫不经心整理褶裙,坦然自若站起来,她直勾勾看着与她差不多高的男孩,“要不然我也把你溺河里一盏茶,看你能不能起死回生。”
何琰扭过脸,撇着嘴轻飘飘吐出一句话,“你不是也打我一顿。”
他说得心虚,额头直冒冷汗。
“你想扯平?”何余立马看穿他的小心思,“那可不成,只要我活着一日,你就得当牛做马伺候。”
“凭什么。”何琰拔高声音,“你为那小白脸谋杀亲弟弟,我与你的事儿顶多算扯平,谁也别怪谁。”
小白脸?
何余一时没反应过来,怔一瞬,才明白他口中小白脸指的是沈徽。
她当时是看何琰欺负的实在太狠,怕殃及池鱼才偷袭揍一顿,实在没半分援救之意。
这沈徽也是块木头,被欺负得鼻青脸肿愣是不吭一声,默默承受一切。
虽然不知道男主人设为什么会崩成这样,但作为知道后续发展的先知,她知道大方向不会变,他成为人中龙凤是迟早的事。
金鳞岂是物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不过何琰得话也给她提了个醒,照目前这情况少往上凑。
言多必失。
老乡见老乡,不一定全是两眼泪汪汪,也可能是磨刀霍霍。
“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讲。”
她只想攒钱自立门户,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至于其他人爱干嘛干嘛。
何余撇清与沈徽干系,听不懂人话的何琰马上接过话,“怎么就是乱说,你给他撑伞,我在后窗看得真真的,别人不搭理你,硬要往上凑,女人要懂得自尊自爱。”
何余气笑了,倒是她小看何琰,“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当狗仔的潜质。”
何琰听不懂这话,但从表情看出肯定不是好词,但不曾放在心上,他首要任务是敲醒她,“我与你讲,你与他趁早断掉。”
他也不藏着掖着,“周围人都说他是他娘与城郊那个赌鬼王二生的孩子,所以他爹并不喜欢他,经常喊他野种。”
何余:……
好炸裂的瓜,要不是知晓原剧情何余肯定拿把瓜子边嗑边听,可惜是个假的。
她道,“别道听途说,多看点书吧。”
“你居然不信,有人看见的她娘经常衣衫不整从王二家出来。”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谁最开始说的,反正就在街上传开了,听说背地里她还让沈徽喊王二小爹呢。
“啊?”
认祖归宗之前,男主的身世之谜如此梦幻,真是做到了就算是假的也想尝尝咸淡的程度。
“他娘还经常偷钱给王二还赌债,每次被沈迁抓到他们俩都会打架,前几天夜里刚吵完架弄出不小动静,你没听见吗?”
何余一脸懵,“没有。”
她沾枕就睡,睡的也比较沉,没听见一点声音。
“照理说都不是新鲜事儿,你居然不知道,她娘好几日没回家了,”何琰眼里闪过疑惑,很快又被得意替代,嘲讽一笑,“果真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家伙。”
何余有意提醒道,“你头发短见识长,这种没事实依据的风言风语少听为妙。”
她可是掏心掏肺说出这话,当心传的太狠被提前禁言,毕竟文字和真人不一样,就像她原本只想置身事外,到头来还不是同情心泛滥。
就那么一次还被看到。
“这都别人亲眼目睹的。”他就近坐下,没好气往地上啐口沫子,“就算他是沈迁亲生儿子又能怎样,还不是爹不疼娘不爱。”
“明明和我们没区别,偏故作少爷姿态,走路背挺得老直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他那眼睛从不正眼看人,人家好心好意跟他打招呼,他全当没瞧见。”
何余皱皱眉,目光不停扫过何琰和地上那沫子,她也不说话就这么抿着嘴。
“穷讲究。”他边说边伸脚抹了去。
何余面色稍虞,甩甩衣袖坐下来,拿起一侧的书,抬眼瞟他一眼,“人家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干系。”
她不能高估何琰,达不到那样的境界,混不吝就是混不吝,没办法纠正,怪不得最后死得最惨。
“沈徽就是个废物,喜欢他能有什么出息。”他眼珠子一转,从自己怀里掏出个东西,在手里拋着玩。
何余抬眸,感觉他手里的东西有点眼熟。
何琰看她愣住,更得意了,“没想到吧,这是小爷方才揍他的时候,顺手牵羊摸来的,那野种当时眼神都快杀人了,可惜啊,屁都不敢放一个,哈哈哈。”
哈你妹啊!
何余真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能不能直接签个断绝关系声明,自己作死就算了,能不能不要牵连无辜。
她还没活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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