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来到自在寺时,捕役已在山门前等候。
路上她已他们口中得知崔元灏放她出来的缘由。
江州城外十里外的破庙发不知何时被突遭大火,在废墟中发现具无头焦尸,经初步辨认,是失踪多日的薄越香。
“就是这里了。”
领路的捕役拨开齐腰的荒草,露出半截焦黑的庙门。
何余抬头望去,小庙并没有被烧完,前几日连绵的雨水让火势未能彻底蔓延。
崔元灏率先跨过坍塌的门槛,官靴踩碎一块焦木,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何瑾紧随其后,右手始终按在刀柄上,警惕的目光扫过每一处阴影。
绕过倾倒的佛像,焦土中央赫然躺着一具人形焦尸,尸体烧得面目全非,只能从体型判断是个女子。
“死者为女性,身高约莫在五尺。”
何瑾蹲下身,检查无头女尸。
“颈骨断面较平整,与后山发现的头颅切口吻合。”
何余站在焦黑的废墟前,神色平静地打量着那具烧焦的尸体。
经过义庄的洗礼她已经能够很从容应对所有奇形怪状的尸体。
她那天晚上没做噩梦,很大程度得谢谢崔元灏派人大半夜给她叫起来,所以回去之后才能睡得这么沉。
何余微微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着尸体的特征。
这具焦尸与湘河女尸,后山头颅不同,凶手似乎急于毁尸灭迹。
想她死的会有哪些人,沈徽说薄越香仇家有很多……她无端想起何琰与她讲得流言蜚语。
她偏过头想要说话,抬起头就和沈徽的死人脸对上,顿时心情全无,转而扯了扯旁边的捕役小哥。
她总不能跟沈徽讨论他母亲的风流韵事吧。
何余偷瞄沈徽一眼,发现对方也在看她,她扯着捕役小哥躲在角落里,她再扭头看一眼,对方已经移开了视线。
何余松了口气,压低声音问捕役,“薄越香与王二是真的吗?”
捕役小哥扯着嗓门,“你说薄越香和王二啊。”
所有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何余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小声点。”
“他们这点事江州人都知道,现在大人已经查到沈迁因情杀人,前几日……”
“何余,过来看看。”崔元灏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何余身上。
何余撇撇嘴,略带不满的走向焦尸,崔元灏那点小心思路人皆知,仵作在旁边站着呢,让她这个外行验尸纯扯淡,要不是因为不放她走,看都懒得看。
焦糊味混合着潮湿的霉味钻入鼻腔,她注意到供桌边缘有几处深色痕迹。
“大人。”她指向桌角,“这里有血迹。”
崔元灏没说话,只是抬手让旁边的老仵作过去看看。
何余:……
何瑾目光扫过两人察觉气氛有点不对,适时开口,“平日里见薄婶穿金戴银,这具尸体怎么干干净净。”
沈徽目光扫过灰蒙蒙的天,声音略轻,没什么特殊情绪。
“确实,不过她最爱的是一个碧玉镯子,从未见她摘下过,据说是从外地带来的,是镂空的样式,在江州很少见。”
何余不免有些唏嘘,就连崔元灏都面容肃穆。
唯有沈徽,他静静地望着那具焦尸,脸上既无悲恸,也无惊骇,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他只是极轻地,几不可闻地吁了一口气。
何瑾听到这番话一怔,面露怜悯,而后继续查看尸体,她沿着焦尸的锁骨向下,“身上未见明显外伤,但……”
崔元灏垂眼看着她,“怎么?”
何瑾没立刻回答,而是挑开尚未完全碳化的布料,片刻后,她抬头看着崔元灏。
“衣物是粗麻短衣,瞧着像是个寻常农户或脚夫穿的。”
“何捕头,”何瑾话音刚落,沈徽声音不高,但让正记录的何瑾顿了手,“这短褐像是被人强行套上的。”
何瑾一愣,低头细看焦尸脖颈处的粗麻布料确实有被拉扯的褶皱,边缘还沾着些不属于粗麻的焦黑丝线。
她轻轻挑开半焦的粗麻短褐,底下立刻露出绫罗中衣。
虽也染了焦黑,但光从细密针脚就看出不是普通人能穿的。
“这……”何瑾抬眼看向沈徽,眼神里带了惊讶,“凶手竟给死者套了件男式外衣才焚尸?”
何瑾将证物递给崔元灏,对方只是轻飘飘地瞥了一眼,连手都没抬,转身就朝庙外走去。
她伸出的手在空中悬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她吩咐道,“尸体抬回义庄。”
何余看向崔元灏背影若有所思,她要是遇到这么个老板,分分钟辞职,没法干,明明离不开你,但就是打心眼里瞧不起你。
她抱着双臂凑近沈徽,轻轻撞了撞他,“这人比你还讨厌。”
沈徽一如既往不说话,何余也不在意,自顾自道,“都下凡了,还搞天上那一套。”
“证物递到他眼前都不看,难不成要跪在地上,把东西举过头顶。”
她对崔元灏的不满早已积压多时,他之前是个京官,又出身名门稍微有点傲气倒也是平常,可这般目中无人,居高临下,实在叫人难以忍受,想到这几天受到委屈,她忍不住抓狂。
谁家往上数几代还没显赫过。
她翻个白眼,将何瑾给的帕子叠好放在掌心举过头,掐着尖细的嗓子,朝着他离开方向,故意拖长调子道,“敬爱的崔大人,这是小的找到的证物,请您睁大您那明亮的双眼,抬起你那双金贵的玉手看一眼。”
何余学得兴起,忽然感到一阵寒意,聚精会神一看,正对上崔元灏阴沉如水的面容。
“哈哈……”
她尬笑两声,举着帕子的手顿时僵在半空,方才还活灵活现的表情瞬间凝固,连嘴角那抹讽刺的笑都来不及收起。
看崔元灏表情明显都听见了,他会不会弄死她,她挪着小碎步往沈徽后面躲。
崔元灏垂眸而立,官服在焦土废墟间格外肃杀,他眼尾微微抽动,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何姑娘好口才。”
“一般般。”
崔元灏杀她个回马枪,是万万没想到的,听见就听见,不要搞她就成。
毕竟民斗不过官。
“大人。”沈徽声音冷冽如常,“证物已验明,是否即刻回衙?”
崔元灏的目光在二人之间逡巡片刻,冷哼一声转身离去,直到人影消失在庙门处,何余才长舒一口气,从沈徽背后探出头来。
“谢啦,不枉费我大半夜不睡觉救你。”何余拍了怕他的肩膀,笑得一脸灿烂,“你得伤怎么样了,看脸色应该好多了。”
沈徽没有接话,只是默默转身跟上崔元灏,何余撇撇嘴,动不动不理人是什么毛病,她小跑两步与他并肩而行。
“看你生龙活虎我也就放心了。”她歪头打量沈徽侧脸,“你现在就是我招牌,如果崔元灏再不放我,到时候陪我去趟回春堂。”
“你就把上衣扯开,对着方大夫说这是何余帮我治的,她医术精湛可堪大用。”
“你在这一片都说你人老实,你说的话他肯定信。”
沈徽脚步微顿,终于开口,“你太吵。”
“哈。”何余不怒反笑,“明明是你话太少,如果嘴只用来吃饭,是不是有点太浪费。”
何余快走两步走在他前面,面对着他倒着走。
“你才多大十六七岁的年纪,心如枯槁,活得像个小老头。”也许是有崔元灏做对比,也可能憋太久,何余话不自觉多起来,“他们都说年纪大才会觉得说话累,你人生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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