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找到合适的手段,即使是在术法保护的阖闾宫廷,也可以避人耳目,秘密传讯。
雕花窗前,一名身着华服的宫装妇人伸平手掌,虚托着一团发光的柳絮,施以法咒。柳絮翻转了几下,就飞出窗外,消失不见。
这妇人虽是一身珠宝,脸上却毫无脂粉,全然的素面朝天。
“师姐把消息传给国舅了?”旁边一名女官问道。
“是呀,她倒真是神通广大,善于给我制造麻烦。”
“师妹若能混入将军府与天法阁,对我们也会有助益。”
“我若是长年易容,倒有这种可能。”宫装妇人道,“可是为了引起公良忡的注意,我连简单的妆容都未曾描画过。如今她的样貌,想必已被驸马见到了。”
“师姐可需要我外出与她联络?”
“不必,发生这种事情,我应当亲自教导她。你还是留在宫里,掩盖我出宫的消息,若有急事,也好接应。”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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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两年来,阖闾朝廷纷争不断,贤能之人多遭贬斥,又常有国之栋梁遭人暗杀,遇害者多在与将军元旷、丞相尉迟忠礼两人有争执后殒命,有人传言,或许是将军与丞相所为。而此二人多有私交,常在将军府中的密室商议事务,更成为众人议论的话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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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证亲缘所用的术法,可都准备好了?”元旷在密室中对缃继道。
“小侄已准备妥善,只等两人会面。”
“若要昭告朝臣,还是带人入宫较为妥善。”屋中传出第三个人的声音,“若被绫妃事先得知,反倒抢先下手。”
“尉迟丞相的意思是……”
“不如活捉,押送入宫。”
“如此做法,过于冒险。”缃继道,“一旦扳倒绫妃不成,我等反倒获罪。”
“只要绫妃不除,获罪不过是早晚之事。”元旷语声坚决。
“我也没有信心,能逃过下一回的刺杀。”尉迟忠礼叹息一声。
元旷闻言安慰道,“既然她能制造让你落单的机会,那么侍卫对你已是无用,我决定将内力传你一半。”
“那你……”
“无妨,从上次交手的情形来看,绫妃的武功远在我之下。只是不到迫不得已,你不可在人前显露。”
“大恩不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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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山下的琴发既知不能用武力抢走素罗,便每日守在二人往返必经的山路上,趁元枢不注意,对着素罗挤眉弄眼,看素罗心惊胆战的反应。今日,琴发心中正幻想着猥琐的事情,急着冲进屋的时候,才发现有人等候。
“大哥,院主,你们怎么来了?”
“还不是为了他的未婚妻!”琴积背对着苌旭,没好气道。
“是我失察,竟然令她走失,追查多日,终于得到消息,必须尽快将她找回。”
“逃跑就逃跑,何必为了掩饰自作多情,就故意说得好像她不愿离开一样?”
琴发闻言大喜:“那不是正好吗?大哥不用整天面对着情敌了!”
“真是不知轻重。”苌旭面露忧色,“她若暴露,我们的细作会有危险,与阖闾的关系也将破裂。”
“若不是她的姐姐通知我们,我们还真不知道,她居然敢用真实的容貌出入天法阁。”琴积拿出一副画像交给琴发。
琴发打开观看,忽然双手一抖,将画像扯坏一角。
“你见过她?”苌旭道。
“没有。”琴发想着素罗若被捉回,自己也不能再见到,需得想个办法瞒天过海才行。
“既如此,就等我们的消息吧。”琴积示意离开。
“好,到时候一定要找我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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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见到琴发以来,素罗总想挑起话头与元枢深谈,元枢却总是差开话题,或干脆用离开来回避。素罗心知元枢是担忧自己说出喜欢琴发的话来,为元枢的愚蠢恼怒同时,也把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消耗了大半。
当时在青林院,素罗无论是欺骗还是逃离,都做得当机立断,不曾有半点畏缩。如今竟因元枢犹豫不决。
如果为了自己,忍受一个天大的秘密,放弃之前拥有的一切,元枢就不再是单纯直率的元郎。
还有缃织的恩惠尚未回报,她倒是生怕这桩婚事不成。
素罗摆弄着暗红缯纱制成的新郎礼服,想着应邀去将军府拜见元旷的事情,看来无法推脱。
“阿罗不要着急,你的礼服会在尺寸改小之后很快送来。”
“我才没有着急,想跟你说的事情,你总不想听。”素罗随手将礼服往桌上一丢。
“我有一生的时间来听你说,今天要做的,只是去见叔父一面。”
“好吧,但在婚礼之前,我们必须要谈清楚。”
“可以,我们快去快回。” 元枢只顾着拽素罗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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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中,除了兵器就是守卫的士卒,与缃府大不相同。素罗只低着头,被元枢牵着走路,一点也不敢出声。走进正厅,莫名感到脚步虚浮,似乎踩到的不是地面,略微定神,才敢抬头。
一名器宇轩昂的中年男子端坐在主位,想必就是元旷,侧座上,是缃继与缃织兄妹。除缃织面露喜色外,其他两人都是一脸严肃。
“叔父,世兄,这就是阿罗。”元枢道。
“将军,阁主。”素罗分别向二人倾身见礼。
“听小妹说,素罗姑娘是为了寻找亲人才到文番城来,不知是否得到线索?”
“没有。”素罗战战兢兢,已经后悔来见这两个人了。
缃继又问道:“既然找不到线索,是否需要公开散布消息,让你家的哥哥来找你。”
“不用。”素罗忽然感觉不对劲,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想不起来。
“但是……”
缃继还要说话,却被元旷一个手势制止。
“婚礼之前,你们就住在元府。”
“这……”素罗不知如何拒绝。
“好啊,住在这里,总比山上安全。”元枢欣喜道。
安全?你是因为我见不到琴发才感觉安全吧!啊!不对,果然是有危险!
素罗想起自己看到琴发时的感觉,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缃继初见自己的模样。那神情,就像是因为认得和自己相似的人而震惊!难道他知道姐姐在哪里?他是天法阁的阁主,又是当朝驸马,姐姐既不是在天法阁中,莫非是进入了王宫?!
素罗的心思一时千回百转,被元枢误以为是因见不到琴发而难过。
“叔父,世兄,阿罗这几天为准备婚礼而劳累过度,见到你们又稍感紧张,还是让她先去休息吧。”
“快回房去吧。”缃织抢着代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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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枢扶着魂不守舍的素罗回到自己的房中,让素罗坐下,又去掩上房门,挨到素罗身边,握着素罗的手道:“我们成亲之后,就住在将军府。”
“你不是说要隐居山林?”这正是最初令素罗动情的原因。
“我不介意你的放纵任性,但是用情不专的话,我完全不能容忍。”元枢的双手微微用力。
“放纵任性?你居然这样说我!”素罗用力甩开元枢,起身走开。
“明知道我反对,还偏要修炼术法,难道不算任性?”
素罗闻言怒道:“你为什么非要反对?难道和你在一起,就只能做你想让我做的事?何况你答应过替我借取术法的副本,却一本也没有借来!”
元枢顿显怒容,厉声道:“我原以为,你会因为我不介意你的出身低微对我感激,全心全意地为我而活,没想到,你的贪心出乎意料,我因为深爱你,也没再责备。但是,你绝不可以再喜欢别人!”
听闻此言,素罗气得全身发抖,原来看似单纯直率的人,也怀着此种心思!昔日受尽迫害,百般隐忍,也只感到愤怒和怨恨,不曾有如今这般委屈。要大声叫喊,却感到胸口气息瘀滞,用尽力气,才能发出声音。
“原来你是因为这样想,才要和我在一起。这样的算计,还要说成深爱,你不觉得荒唐吗?”
“你真是冥顽不灵!”
元枢刚巧走到窗边,忽然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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