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籍答道:“快了快了,最迟今日正午应当就能下山了。”
众人皆长出一口气,轻松不少。
“动作倒是很快。”柳中庭头一次开口。
“对面大理寺叫来的人也在帮忙嘛,不然还得好几日呢。”裴籍拉着柳中庭,一脸歉意,“这次实在是对不住你们,本是好意,竟然出了这么多事,让我实在是羞愧!”
“恶仆作怪,关裴兄何事?”李成芳笑嘻嘻的,“今儿是个好日子,犯人捉到了,这路也通了,今年龙门宴还算是圆满结束。”
柳中庭点头:“名单我已经备好,只等下山后就为他们脱籍。”
说到此处,数十名舞女乐师还有几个仆人上前齐齐跪拜行礼。
“多谢庄主,多谢柳郎中。”
语气里的欣喜怎么都遮不住,就连旁边池塘中的锦鲤都像是被他们感染了似的,扭着身子跃出了水面。
柳中庭微微一笑,缓缓道:“脱籍之后,你们也要自食其力,好好过日子,不要做闲子游手,这才对得起裴庄主对你们的恩情。”
众人再拜,这才回到原来的位置站好。
戏台下,闻蝉和刘江依然站在原地。
李成芳说道:“裴兄,这个凶犯到底是你的人,你可有什么章程?”
裴籍没有犹豫。
“他犯了国法,自然该由大理寺处置。你说是吧,闻仵作?”
闻蝉拱了拱手:“大理寺会依律处置,请裴庄主放心。”
裴籍见她变得如此识趣,心里很是高兴,将之前那一点不愉快抛之脑后。
“这次也是有劳闻仵作前后奔忙。”他豪气万丈摆摆手,“来人,看赏!”
他身边的仆从立即捧着一个盖着布的盘子走上前,双手奉向闻蝉。
“闻仵作,请领赏吧。”
闻蝉没有多看一眼。
“捉拿凶犯本就是大理寺应尽之责,在下虽是个小小的胥吏,但也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即使差事办得好,拿的也该是陛下和朝廷的赏赐。裴庄主厚礼,在下不敢收。”
这番话说的是好听,可到底是驳了裴籍的面子。
他感到难堪,心中暗骂:这些穷酸鬼简直都是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李成芳解围:“阿蝉是公门中人,私下收礼说出去还真不好听。裴兄,你是一番好心,可是得避嫌啊。”
他都开了口,裴籍只得就坡下驴。
“是我考虑不周了。那就请闻仵作在山庄好好休息,就当是我谢过你一番辛苦。管事,你去安排安排。”
闻蝉说道:“也不必了。”
“阿蝉!”李成芳失声叫道,“你太过客气反而失礼,还不快谢过裴庄主。”
“不是客气,只是……”
众人屏息。
都想不通这人为何要三番五次驳了裴籍的面子。
“裴庄主如此真诚,我也不能敷衍了事,等我把凶案实情说完,才有脸面领受裴庄主的恩赏。”
“不是说完了吗?”李成芳懵了一下。
“为了在戏班杀人,凶手与采花贼齐放也就是戏班的王泰合谋。王泰在昨晚被捉后,凶手为避免暴露,救出了王泰,将其带到后山山洞,用银针刺入其心,致使其死亡。在杀王泰的时候,凶手留下了足迹,我们跟着足迹才找到了刘江的住处,搜查到了毒药等物证。但是,那足迹却是做了假的。现场留下的足迹,边缘模糊中心清晰,明显是有人特意穿了比自己脚还大的鞋留下的。由此可见,刘江是被人诬陷。”
裴籍不解:“脚印什么的我不懂,但是那些物证呢?毒药和细索又是怎么回事?”
“点蕊等人除去中了夹竹桃之毒意外还服下了软筋散,现场并没有搜到软筋散。”
郑观澜说道:“今日刘江招供有提到过软筋散,或许只是软筋散被他都用掉了。”
“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闻蝉打了个手势,朝着前方朗声道,“王泰,你来说,凶手是谁。”
在座好几个人都站了起来。
那个采花贼不是说被凶手杀死了吗!
王泰被成生押着走了过来。
他扫视一眼所有人,目光锁定了其中一人。
“闻仵作早就料到那人会杀我灭口,给了我一个护心镜防身,才让我躲过一劫。”
“指使我替换剑的人就是……”
他抬起手,指向人群之中。
“是你,鲁铭!”
下头响起一片惊呼声,齐齐看向了鲁铭。
鲁铭坐在原地,睁大了眼,一脸无辜。
“你是何人,我都不认识你,为何要诬陷我?!”
“我跟随戏班进入山庄后,被鲁铭识破身份,他借此威胁我,逼我为他办事。”
裴籍看向鲁铭。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鲁铭跪倒深深一拜。
“庄主信我,我从来没有杀过人,这……这应该……”
裴籍问道:“可是刘江故意勾结贼人害你?”
鲁铭抬起头,已经是泪流满面,和方才淡定的样子截然不同,还不停摇着头:“我不知……不知道……”
裴籍叹了口气,对着闻蝉解释。
“闻仵作,你有所不知。这个刘江向来妒忌他在机关术上天分超群,对其一直很不好。鲁铭从小都被其虐待。这也怪我,我原本想着鲁大师生父早逝,刘江又没有儿子,就想着交给他带着,他会对待孩子好。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鲁铭埋头小声抽泣着,哀哀的哭声像是应和着他的话。
“裴庄主,你觉得点蕊等人会吃下不相熟的刘江给的水和食物吗?反倒是鲁铭,时常和她们一起排演舞蹈,关系相熟。更何况……鲁铭还撒过一个谎。他自己曾经说,在点蕊死亡当日的中午,点蕊去他房间里吃过茶和点心。”
鲁铭反驳:“我没有说谎,那个小厮也看见了。”
“只有死人不会说谎!”闻蝉厉声道,“我剖开了点蕊的胃,其中根本没有茶和点心!你还敢狡辩!”
鲁铭愣了一下,旋即很快说道:“她那日戴了跳舞的面纱,我没太注意,或许是有人假扮?”
王泰大声反驳:“你大爷的,明明就是你让老子扮的女人去你屋里!”
鲁铭胸口一起一伏,眼中逐渐冒出凶光。
“你不过是个低劣的采花贼,你的话足以信吗?!谁知你是不是为了脱罪故意诬陷我?”
王泰大笑一声:“你装什么样啊?你就是刘江这个奴才生的奴才,裴籍给你捏个身份,你还真以为你是鲁班后人了?还编出个墨家后人和你斗法?真能扯淡。老子是贼人,你也就是个奴才,谁比谁高贵啊?”
被当场戳穿身份,鲁铭终于沉不住气了,他的眼神露出一丝凶光。
“你竟敢骗我!”裴籍突然大喊一声,猛地拍向桌面站起身,“是你们父子串通起来骗我?我就说我怎么一出门捡个孩子竟然是鲁班后人?!”
闻蝉翻了个白眼。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把自己摘出去?
鲁铭看着他,突然磕了几个头:“庄主饶命!是……我当时还小,一切都是我爹指使我做的!”
“那命案也是你?”裴籍捂着心口,脸都发青了,像是气得不轻。
鲁铭点了一下头:“是我。”
“你为何要……要如此……”
鲁铭摇头:“我也不知道,就像是着了魔一般。”
他捂住脑袋,像是十分痛苦一般扭动着身体。
“我不想杀人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