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啸带来的人手把涉案的鲁铭和齐放还有牵扯其中的证人一齐接手,又让人找了个轿子抬闻蝉下山。
面前的“轿子”是由几根竹竿子搭成的,看上去摇摇欲坠,放下的时候还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闻蝉坚强地站直。
“我没事,能走。”
卓啸十分大气。
“有啥不好意思的,都是弟兄。”
闻蝉坚定向前踏出几步。
“我怕摔死。”
卓啸见她真能走,也不管了,摆摆手让人把“轿子”扔掉,跟了上去。
“诶!方才我把鲁铭那个小子给审了一遍,觉着有些不对劲儿啊。”
“哦?你在质疑我?”
“你别和我打哑迷啊,你这案子明显没完,还有后山的事呢!”
已经走到山庄门口,闻蝉瘸着腿从阶梯上走下。
大门外,不少宾客都聚集在此处,准备下山。
卓啸拉着她:“闻瘸子,你今儿不方便,我们等会儿再走?”
闻蝉用自己的好腿踢了他一脚。
“你先人才是瘸子!”
卓啸学她的口音学得惟妙惟肖。
“我先人都死咯!”
“狗学人!”
卓啸却笑得更开怀了。
闻蝉嫌弃地挪开一步:“真对不住,还把你骂爽了。”
卓啸嬉皮笑脸凑过来:“我突然想起我们小时候头一回见面的事。”
“嗯,记得,你带着五个小屁孩嘲讽我说话有口音。”闻蝉记仇至极。
她才到京城的时候,官话说得不太流利,以卓啸为首的一群小孩不知从哪里知道她是汉中人,堵着她学她说话,嘲笑她说不好官话。
“你也是真是个惹不起的人,竟然故意不说官话,用汉中话阴阳怪气骂我们,还在你姑母面前给我们上眼药,害得我被我爹打得半死,说是我们妨碍了你学官话。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闻蝉“哼”了一声。
“说明你们又坏又蠢,骂不过打不过还算计不过,真是一群废物。”
“你这张嘴。”卓啸龇牙,伸出罪恶的手指往她伤口上一戳。
“嗷!”闻蝉疼得蹦起来叫唤,“你要死啊!!”
卓啸大笑:“像个癞蛤蟆似的。”
闻蝉直接一脚朝着他要害处招呼。
“吃我一腿!”
卓啸太了解她的套路,一闪躲开。
“你真是够下作的。”
“都你爹教的!”
卓啸举起手:“得嘞,我认输,你别蹦了,等会儿伤口崩开了就好玩儿了。”
“罪魁祸首。”闻蝉掐了他一把,“回去我就找少卿告状!”
卓啸被掐得表情扭曲。
“你有空告状,不如先把两个案子的卷宗都写完再说吧,还有验尸格目,你这次也没写。”
闻蝉瞬间垮下肩膀。
“好了,不要再说了。”
“嘿嘿。”卓啸伸着脖子,“两个案子的卷宗也不多嘛,就是后山的尸体多了点,有三十多具。”
“杀人犯不需要写卷宗。”
“啊?”
“我现在想弄死你,然后就不需要写卷宗了。”
“那我谢谢你,我也算能休息休息。”卓啸货真价实打了个哈欠。
自从几日前收到消息,知道闻蝉在查案的时候被困在山上,他连夜就带着人赶了过来,眼睛都没有怎么合过,一直盯着人修路。
其余人也是正在年尾最忙的时候,一群大理寺的人都东倒西歪站着。
郑观澜从山庄里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
他缓步走到闻蝉跟前,就像是没看见一旁的卓啸一般。
“我有话要和你说。”
卓啸睁开眼:嗬,把他当死人呐!
闻蝉想了想,往旁边无人处走了几步站定。
“何事?”
“《伥鬼录》,软筋散,还有许多谜团没有解开。你到底在算计什么?”
“郑郎君,这案子本和你无关吧?如今,那采花贼也已经落网,你为何如此执着?”闻蝉看着他的双眼,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我很好奇。”
郑观澜喉咙动了动,声音变得有些艰涩。
“到底是数条人命,难道不重要吗?”
这个回答让闻蝉有些意外。
这个世家子弟,会在乎人命?
她犹豫了一二说道:“等会儿下了山我就告诉你。”
“好。”
正说着话,裴籍等人也走了出来。
几人朝着郑观澜点点头,郑观澜心里腻味得紧,只匆匆扫了一眼就算是打过招呼。
见他的样子,闻蝉有些发笑:“讨厌他们还和他们打什么交道啊。”
“欠了人情,不得不还。”
闻蝉自然是不会追问的,也不感兴趣。
“看来要等许久才能过桥。卓啸。”她喊道,“除了鲁铭和齐放,把其他证人松一松,让他们自己活动活动。”
卓啸摆摆手,让人放开对其余人的看管,自己则找了根柱子靠着假寐。
“宝应呢?”闻蝉问道。
“她行李多。”
“你那个朋友行李也多?”
朋友指的是颜子光。
郑观澜无奈叹气:“更多。”
“啊——”
一身尖叫刺得人耳膜生疼。
吊桥边上,裴籍满身是血倒在地上。
边上的人吓得大叫:“杀人了!”
又是一刀。
刘江将刀刺入柳中庭的胸口,干脆利落,满脸快意。
下一个目标……
他扬起刀,冲向李成芳。
李成芳反应倒是快,躲身闪开。
郑观澜正要上前,却被人生生拦住。
是闻蝉,她挡在他的面前。
“闻蝉?你……”
闻蝉面无表情,眼里满是冷意。
“刀剑无眼,郑郎君身娇体贵,莫要以身犯险。”
“你……这是?”
另外一边,李成芳已经挨了几刀,却未中要害,躺在地上滚动。
而他身旁的仆从都反应了过来,慌慌忙忙将刘江拿下。
闻蝉这才松开钳制郑观澜的手,走了过去。
“李郎君无碍吧?”
仆人看着浑身是血的主人哭得不停:“挨了好几刀哇!”
一个中年男子从山下的方向疾步而来。
他面容和李成芳有几分相似,只是看上去年轻些,没有那么流里流气,像个读书人。
“二哥!二哥!”那人跪在李成芳面前,眼泪一颗一颗往外滴,“这是什么回事?!”
闻蝉主动道:“李郎君,是我们大理寺不慎,那刘江本是凶案的一个证人,我们看他岁数大,就没太在意,放他活动,谁知他会突然行凶。”
那男子斯斯文文抹了抹眼泪,指了人去找大夫。
“也不能全怪大理寺。”他说话慢条斯理,很是和气,和气得甚至有些懦弱,“只是,这人你们得依律处置了。”
闻蝉拱手:“这是自然,请李三郎放心。”
李成学点点头:“我自是信任闻仵作的。”
忽然出了这样的事,忙着下山的人也都让开路,让人先把裴籍三人抬下去。
而闻蝉也将刘江捆了起来。
卓啸满头雾水:“不是……这老头儿是为啥啊?”
“给他儿子报仇呗。”
“为了鲁铭啊?”卓啸挠了挠头,“鲁铭自作孽,他杀裴籍他们干嘛?”
闻蝉没有回答:“你去帮着管事收拾残局,顺道把凶案现场记录在案,别在我这儿晃荡。”
卓啸瘪瘪嘴,向吊桥走去。
郑观澜又走了过来。
“我似乎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闻蝉问道。
“鲁铭是为了取悦裴籍好日后脱籍,才故意制造命案。《伥鬼录》就是证据。”
“你倒是理解裴籍他们的想法。”
郑观澜顿觉恶心。
“我和他们可不一样。”
“哦。”闻蝉还是觉得他们区别不大。
“刘江知道,所以,他要为鲁铭报仇,因为鲁铭明明是为裴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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