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阳端起面前的茶杯,茶水早已凉透,入口泛着浓重的苦涩。
他强迫自己咽下。
“弟弟就这样在她的供养下读着书!”
刘明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每次他拿着她给的血汗钱,都觉得那钱烫手。”
“弟弟只能拼命学习,告诉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让姐姐过上好日子。”
“可这样……还是不够。”刘明迪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种仿佛在述说隐秘罪恶的沙哑,“弟弟升了高中,眼看着又奔大学的路去了,那花费……简直像无底洞。”
他沉默了很久。
当刘明迪再度开口时,声音变得异常怪异,轻飘飘的,如同叹息,却又每一个字都灌满了粘稠浑浊的锈味。
“她还偷偷摸摸……去卖过血。”
刘明迪甚至没有抬眼,浓密的眉毛下一片深郁的阴影,“瞒着所有人……谁都不告诉,包括那个什么都不知道,只顾埋头啃书本的弟弟。”
“县医院门口那时常年有外地来的采血车,流动的……管得松,只要抽血的人看着脸色还过得去,拿张假信息填了……钱就揣进口袋了。”
“隔一阵子,脸上煞白得实在不像话,就找个借口说是病了,睡两天……缓过一点劲儿来,又……又去了。”
“**”两个字从刘明迪口中说出来,像一柄冰冷生锈的钝刀子,狠狠凿在江昭阳的耳膜上。
瞬间让他脊背僵直。
一股寒气不受控制地从尾椎窜向全身。
他几乎是本能地屏住了呼吸,指尖死死抵着冰凉的青花瓷杯壁。
原来那份所谓沉甸甸的学费、资料费、生活费……并非只从冻裂的手指缝和风吹日晒的肩头上榨出来!
里面竟然还掺杂着一个年轻女子一次次抽离身体的滚烫血浆!
刘明迪微微侧过头,像是在躲闪某种无形直射而来的强光,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攒下那薄薄一卷血汗钱……却舍不得给自己买件暖和衣裳。”
“就连一块县城卖的、能有点油水的热切糕都舍不得尝一口……”
“全塞给那个住在县高中、整天就知道啃书本写题卷、连星期天都很少回家的弟弟手里。”
“每次给钱,都把他那洗得发白破洞的衣服领子理整齐,只轻飘飘说一句‘别省着,该吃吃,该用的就用,念书费脑子……’”
“那傻小子,还真当是自己家的鸡卖了高价,他姐种菜赶上了好行情……”
话音到末尾,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一丝奇异的哽咽骤然撕裂了刘明迪故作平静的叙述壁垒。
他猛地别开脸,喉咙剧烈地滚动了一下,随即便是用力吸气竭力平复的压抑声响。
世界陷入一种古怪真空般的死寂。
只有刘明迪试图压制胸腔翻涌的粗重吐纳声在包厢空间里回响。
江昭阳默默拿起旁边的瓷壶,微微倾斜,温热的茶水注入刘明迪面前那空了大半的杯中,清亮的细流撞击杯壁,发出汩汩轻响,在这令人窒息的静默中格外清晰。
瓷杯上飘起的新一丝热气,袅娜脆弱,转瞬便被凝滞的空气压散。
刘明迪没有碰那杯茶水,他的肩背依然僵硬地绷紧着,维持着那个侧身避开的姿势。
过了足足半分钟。
才缓缓转回来,指关节用力按着额角。
再开口时,他的声音疲惫得如同跋涉**归来:
“就是这样……”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艰难拼凑那些回忆的碎片,再将其强行压入最后的结局,“做农活、卖小菜,打零工……甚至偷偷摸摸**……”
“她就这么撑着,硬是把自己熬干,也把弟弟一路供上了高中,然后……撑着他熬过了一场场决定命运的考试,把他塞进了大学的门。”
“再从那看似望不到头的大学四年里……一直撑到他毕业,拿到那张能换来工资的本本,真的参加工作,有了份安身立命的差事。”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口气吸得很长,仿佛要吸入足够的支撑说完最后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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