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筒子楼还沉浸在睡梦中。
林晚照坐在阁楼床边,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开始整理行李。手腕上的双镯传来温润的触感,灵泉水改善体质的效果已经开始显现——昨天还隐隐作痛的额头现在只剩下轻微的不适,四肢也多了些力气。
她打开墙角那只掉了漆的樟木箱。这是生母留下的旧物,王秀英看不上才留给她。
箱子里东西不多:两件洗得发白的棉布衬衫,一条膝盖处打着补丁的卡其裤,一件半旧的碎花棉袄。最底下压着一个小布包,打开来是几本旧书——《红岩》、《青春之歌》,还有一本边角卷起的《新华字典》。
林晚照拿起字典,翻开扉页。上面用娟秀的钢笔字写着:“赠晚照,愿知识照亮前路。母,1971年冬。”
这是生母去世前一个月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她的手指在字迹上停顿片刻,然后将字典小心地放进要带的行李里。知识改变命运,在这个年代不是空话。两年后恢复高考,这些基础书籍就是她重返城市的敲门砖。
弹幕系统无声浮现:
【物品:《新华字典》第五修订版】
【状态:完好】
【隐藏信息:书页夹层藏有粮票五斤(全国通用),系生母生前所藏。】
林晚照动作一顿。她轻轻捻开书页,果然在中间部分摸到轻微的凸起。小心撕开粘合处,五张淡黄色的粮票滑了出来。
全国通用粮票,在1975年比钱还金贵。尤其是在农村,有了这个就能在粮站换细粮。
她将粮票重新藏好,心跳加快了几分。这是生母留给她的最后保障。
整理完衣物,她开始清点自己的“财产”:从继母那里“拿回”的银镯已经戴在手上;生母留下的粮票;父亲昨天偷偷塞给她的十元钱和二十斤地方粮票——用旧报纸包着,塞在她枕头底下,她今早才发现。
还有一样东西。
林晚照从床板缝里摸出一个小铁盒。这是原主藏私房钱的地方,打开来,里面有三元七角二分钱,几张皱巴巴的糖票、肥皂票,还有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的林建国和生母陈婉清。两人并肩站着,背后是外滩的栏杆。陈婉清穿着格子旗袍,笑容温婉;林建国一身中山装,意气风发。
那是1957年的春天,他们结婚那年拍的。
林晚照看着照片,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这情绪既来自原主残存的记忆,也来自她作为穿越者的共情。那个温婉的女人死得太早,留下的女儿在这个家里活得战战兢兢。
“我会好好活下去。”她对着照片轻声说,“比你希望的还要好。”
将铁盒里的钱票整理好,加上父亲给的,她现在一共有十三元七角二分现金,二十五斤地方粮票,五斤全国粮票,还有一些零散的票证。
在1975年,这是一笔不小的“启动资金”。一个普通工人月工资才三四十元,十三块钱够在农村过两三个月了。
但她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下乡第一年是最难的:要置办生活用品,要应付可能出现的病痛,要打点关系让自己日子好过些。更重要的是,她需要为两年后的高考做准备——买复习资料,买纸笔,这些都是钱。
窗外天色渐亮。
林晚照将整理好的行李打包:衣服用旧床单裹成包袱,书籍和生活用品装进一个帆布提包。她留了个心眼,把最值钱的粮票和现金分开藏——一部分缝在棉袄内衬里,一部分塞在牙膏管里,还有几张藏在字典封皮的夹层中。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是生存的基本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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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王秀英破天荒做了顿像样的早饭:稀饭,咸菜,还有一人一个水煮蛋。
林宝根盯着林晚照面前那个鸡蛋,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妈,我也要两个!”
“吃你的!”王秀英拍了下他的头,转头对林晚照挤出笑容,“晚照啊,多吃点,路上要坐两天火车呢。”
林晚照低头喝粥,嗯了一声。
饭桌上气氛诡异。林建国一直没说话,只是不停地抽烟。王秀英则一反常态地殷勤,一会儿问“被子带够了没”,一会儿说“到了记得写信”。
直到林晚照吃完准备起身,王秀英才搓着手,状似无意地说:“晚照,你那对银镯子……路上不安全,要不妈先帮你收着?等你安定下来再给你寄过去。”
果然还是惦记着。
林晚照抬起手腕,银镯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不用了妈,我戴着挺好。这是我妈的遗物,我想戴着,就像她陪着我一样。”
话说到这个份上,王秀英也不好再强求,只是脸色明显难看了几分。
林建国终于开口:“晚照,爸送你去火车站。”
“不用了爸,您还要上班。”林晚照摇摇头,“我自己去就行,有知青办的人带队。”
“我请假。”林建国掐灭烟头,语气不容置疑。
王秀英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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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七点的上海火车站,人声鼎沸。
广场上挤满了人——背着行李的知青,送行的家人,维持秩序的街道办干部。高音喇叭里循环播放着《大海航行靠舵手》,混着哭声、喊声、叮嘱声,汇成一股嘈杂的洪流。
林晚照背着包袱,提着帆布包,跟在街道办李主任身后。同行的还有十几个知青,有男有女,年纪都在十六七岁到二十出头之间。
她快速扫了一眼。弹幕系统适时给出信息:
【张建军,男,19岁,父亲是厂里小领导,本可留城,自愿下乡(实际为逃避包办婚姻)】
【王晓芬,女,17岁,家中排行老三,下面还有两个弟弟,被迫下乡腾位置】
【刘爱国,男,20岁,热血青年,真心相信“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
每个人的头顶都飘着简单的状态条和关键信息。林晚照默默记下这些,这些都是她未来可能要打交道的人。
“都到齐了?”李主任拿着名单清点人数,“排队排队,准备进站!记住你们的车厢号,别上错了车!”
人群开始挪动。林建国帮林晚照提着行李,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来。
临进站前,他猛地塞给她一个布包:“拿着,路上吃。”
布包沉甸甸的,林晚照打开一看,是六个煮鸡蛋和两个白面馒头。这在1975年已经是难得的“硬货”了。
“爸……”
“到了那边,照顾好自己。”林建国别过脸去,声音有些哑,“缺什么就写信,爸……爸想办法。”
林晚照看着他斑白的鬓角,心里涌起一丝复杂的情感。这个父亲懦弱、偏心,但至少在这一刻,他的愧疚是真的。
“您也保重。”她轻声说。
转身走进检票口时,她听见王秀英在身后喊:“晚照,到了记得写信啊!”
她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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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皮火车像一条疲惫的长龙,卧在轨道上。
车厢里挤满了人,行李架上、座位底下都塞满了包袱。空气混浊,弥漫着汗味、烟草味和食物混杂的气息。
林晚照的座位靠窗。她放好行李坐下,同座的是个扎着麻花辫的圆脸姑娘,看着比她大一两岁。
“你好,我叫王晓芬。”姑娘主动搭话,眼睛红红的,显然刚哭过,“你去哪儿?”
“红星公社。”林晚照说。
“哎呀,我也是!”王晓芬眼睛一亮,“听说那边特别苦,一天只吃两顿,都是红薯……我心里可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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