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还想继续说什么,池泱当即打断她,吩咐侍卫们,“将她带下去,打入死牢,本宫要亲自审问。”
话音刚落,只见一旁的皇后突然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皇后娘娘!”
“快来人啊!皇后娘娘遇刺了!宣太医!”
大殿内顿时乱作一团。
池泱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从容,她失魂般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皇后抱进自己的怀中。
池泱的眼中满是绝望,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最终落在了皇后的脸上,她颤抖着声音,小声唤道:“母后......”
皇后在察觉到池泱流泪后,她吃力地抬起自己的右手,想要如往常一样轻轻抚摸女儿的脸庞。她的嘴角慢慢溢出鲜血,声音很轻,“抱歉......母后只能陪你走到这了......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池泱摇着头,嘴里喃喃道:“不会的,你一定不会有事......”说罢,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宫女太监,问道:“太医怎么还没来?”
宫女低着头,兢兢战战地回道:“太医院到寿康宫的距离远,太医应该很快就能到了。”
皇后微微笑着,似是解脱了一般,“成为皇后并非我愿......后宫的日子我受够了......这样也好,或许这就是命吧......”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
“没有保护好昱儿和你,是我的过错......母后只求......”皇后突然大口地喘着气,待她缓和了几分,这才继续说道,“只求你们下一世不要在生在帝王家了......”
偌大的宫殿内陆陆续续传出了宫人们压抑的哭泣声。
皇后再次抬起自己的手,“绾绾......”
池泱立即会意,她主动低下头,将皇后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一侧,轻轻地蹭了蹭,如同儿时的她一样。
“看到你嫁给了萧家那孩子,九泉路下我也放心了......”皇后替池泱拂去眼角的泪水,“不要难过......我只是和昱儿提早重逢......”
皇后缓缓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未尽的母女缘分......我们来世再续......”话落,她的手无力地垂下,彻底断了气。
宫女太监们纷纷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念叨着“娘娘.......娘娘......”
池泱紧紧地抱着皇后,“母后,你别走......你和阿兄都走了,以后只有我一人了.....”
池泱的心中那股酸涩的情绪怎么也压不住,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哭声,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她将自己的脸贴着皇后的脸,“求你了......不要走.......不要留我一个人......”
两年前得知阿兄去世消息时的场景再次浮现在池泱的脑海中,池泱再一次体会到了失去亲人时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阿婳!”太后看着皇后倒在血泊中的场景,她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下一秒径直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池泱泣不成声,只知道将皇后紧紧地抱在怀里,她不敢相信,前一刻还好好的母后,怎么一眨眼的时间就命丧黄泉了。
她的母后还没等来她成功的那一天,就这样走了。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口中唤着她的乳名;再也不会有人坚定地看向她,告诉她母后会永远站在她这一边......
此时此刻的池泱,一如两年前的失去阿兄时失魂落魄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池泱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她握住皇后的手,眼中满是寒意,她就此立下誓言,“母后,儿臣一定会为你和阿兄讨回公道,你们九泉之下放心......”
池泱说着,语气又哽咽起来,“未尽的母女缘分,我们来世再续......”
......
宣和十三年,皇后裴氏薨,追封为“懿安皇后”,皇帝辍朝三日,服缟素,日行三奠。
在皇后去世后的第三天,太后终究承受不住如此大的打击,也驾鹤西去,被皇帝追封为“裕康皇太后”。
短短几个月的光景,皇帝先后失去了嘉妃、娴贵妃和皇后,一向热闹的后宫竟显得有些冷清。近日皇帝大受打击,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的身体状况也每日渐下,愈发糟糕了。
国不可一日无后,皇帝在大臣的建议下,将四妃之首的柔妃抬成了皇后。
池泱也没想到,皇后和太后竟然就这样离她而去,短短几日,她先后失去了最重要的两位亲人。
池泱没有放过那位刺杀皇后的宫女,在言行逼供下,池泱只得知了一个消息。
一位蒙着脸的黑衣人找到那位宫女,可以帮助她留在太后身边,为她创造刺杀池泱的机会。
但是宫女并不知道那位黑衣人到底是谁,只知道他在宫中的权力很大,不然也不可能做到将她顺利安插在太后身边。
宫女被池泱用酷刑弄.死了,到最后尸骨不剩。
可是池泱还是觉得不够,宫女死了又能如何,一向疼爱她的母后和皇祖母再也回不来了。
一时之间,池泱只觉得自己孤单极了,这个世上她还有谁呢?
池泱坐在桌前仔细思考着,那位黑衣人究竟是谁?会是池铮吗?如果不是池铮,宫中还有谁想要置她于死地?
池泱的眼神一沉,眼底爆发出阴寒的冷意。她定要将背后之人千刀万剐。
桌上的烛火明灭,池泱出了神,连身后何时出现了一个人都没有察觉到。
突然,池泱被身后之人拢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暖意远远不断地传到她的身上,池泱这才回过神来,思绪渐渐回笼。
意识到身后之人是萧京墨后,池泱原本僵着的身体这才软了几分。
萧京墨怎会不知池泱原先在想些什么,可是他也无能为力,他只能力所能及陪伴在她身边,安慰她。
萧京墨紧紧地抱着池泱,轻声道:“你还有我。”
池泱没有说话。屋内一片安静,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半晌,池泱转过身,回抱住萧京墨,语气闷闷道:“你什么时候出征?”
边关战事紧急,昭云国对虞朝发动了战争,此次谢怀时参加的军队就是前往边疆抗击昭云国入侵的。
塞外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每天死士无数,虞朝已经接连失去了两座城池。
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皇帝本想派其他将军率军前往边疆支援,不知池铮在皇帝面前说了什么,皇帝最终改了口,下旨命萧京墨率军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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