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白骨爪子不知何时抓到天权左肩上,一个用力,瞬间洞穿了他的半边肩膀。
“神仙血啊,”那伤他的鬼贪婪地舔了一口手上的红色,样子越发疯狂,“好香,好香。”
天权吃痛,迅速结印削断了那只正在迅速长出血肉的手。
那鬼断了手,还在嘻嘻笑,浑不在意,仍旧拼着劲儿往他身上攀。
天权的肩膀豁开了几个血洞,天界自有灵气补愈伤口,冥界却什么也没有,此刻鲜血溢出,众鬼闻到味道,又见了仙人血肉白骨的奇效,一个个癫狂亢奋,热切地往星君身边凑。
凡间人亲近神明,是敬仰、是崇拜,恶鬼亲近神明,却是想要将其瓜分食之。
贪心不足,合该魂飞魄散!
天权受了伤,行动越发左支右绌,混局之中竟逐渐落了下风。
有一只狼妖张开巨口朝他咬下去,天权慌忙结印抵挡,局促之间不知几只恶鬼抓住了他的脚要把他掀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凛冽剑气当空劈下,瞬间将狼妖斩首,周围诸鬼也尽数被荡开。
“玉衡!”天权喜出望外,转眼看见他身上,接而惊讶,“你怎么……”
玉衡惯常一身白衣胜雪,任何时候都是气度高雅淡泊淡定从容,此刻衣衫竟然划破好几处,大半染了红,甚至于脸上也有几道伤。
“其他人呢?”
“说来话长,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玉衡看他捂住肩头的手指缝之间还在渗血,摸出一瓶灵药给他,“且先敷着,待找到天璇,叫他给你看看。”
言毕,他又一道剑气劈下,硬是在蠢蠢欲动的鬼群之中劈出了一条路。
弱水有迷津渡,渡口有船,有一灰衣老者坐于竹筏之上,见有二人御剑而来,也不惊奇,头都没抬一下。
玉衡扶着天权落了地,恭恭敬敬地向那老者行礼:“木居士。”
老者这才抬眼看了他们一下,爱答不理“原来是廉贞星君,未静候远临,失礼。”
“先生何必说笑,”玉衡也是苦笑,“晚生本来也是要来看望先生的,只是突逢意外,来得仓促,请老先生宽恕则个。”
老者便哼一声,撑着竹篙慢慢靠岸。
天权跟在后面上了筏子,好奇地看着他们。
分明一副普通老人的样子,也看不出有什么法力,何以玉衡对他如此恭敬?
玉衡又摸出一袋东西道:“这是人间最新年的烟草,虽不是什么新奇事物,晚辈的一点微薄心意,请老先生笑纳。”
木居士接了玉衡递过来的礼,态度总算好转了些许:“这位想必就是刚飞升不久的那位文曲星吧?”
天权向他拱手行礼:“正是晚辈。”
那老人上下扫视他一遍,浑浊的眼睛里便含了一点讥讽,捋着胡子道:“也是个优柔寡断的穷酸迂腐,一桶不满,半桶晃荡。半吊子的家伙,做个人,怕是不得善终,做个神仙,也还算罢了。”
天权一时怔然,在天界,大家说话做事都守礼客气,有什么意见和看法都会尽着委婉说,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直白不留情面地评价。
况且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神仙竟然是不如人了。
天权刚想和他理论几句,被玉衡摁住了。
竹筏开始行走,划出的水痕泡沫须弥而不见,遥望无际的黑色水面毫无波澜,犹如一块凝固的墨玉,只有他们这一只竹筏缓慢行于上。
弱水吞噬万物,此人此筏却可淡然行走,天权不由得改观。
玉衡传音入耳同他解释道:“木居士是天地间唯一一位可渡弱水的人,且只渡有缘人,便是天君来此,若不合眼缘,也是不载的。相传他自酆泉初建时便在此,年岁不知多少何了。你算有缘,也没收你东西就叫你上筏了。开阳初来时,和木居士大吵一架,花了许多供奉才勉强载了他一回。这次若不是天君旨意,开阳是绝不愿意来冥界的。”
“那小子,人不大脾气倒挺大,”木居士冷哼一声,“门缝里看人。他是怕了我了!”
天权惊讶:传音入耳,他竟也能知晓!
“前辈自然不同他一般见识。”玉衡笑了一下,“开阳脾气虽急躁了些,性情是不错的。”
木居士不言语,天权便附和:“我初到天界,开阳对我颇为照顾。”
“你们倒是和气。”木居士停了竹篙,天权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座小亭子,他们不知不觉已经近岸了。
“廉贞小子,你飞升有多少年了?”
玉衡道:“快一千年了。”
“可知你前面的那位因何陨落?”
玉衡谨慎回答道:“听闻是情劫未悟,走火入魔,身死道消。”
“算一算,你也该下凡渡劫了吧?”
“是。”
木居士沉默一会儿,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最终道:“从来世间‘情’之一字难解,难得有孩子投我小老儿的眼缘,你渡劫前,来找我喝一杯罢。”
这是要指点一二的意思,玉衡认真恭敬道:“多谢前辈!”
竹筏靠了亭子,两位星君相互扶着走上去,木居士看了天权一眼,忽而道:“文曲星,世间万物,皆有因果,不可过于纠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致,大道三千,只好顺其自然。”
天权不解,想请他细讲,木居士却不肯再多言,竹筏调个头,人很快消失不见。
玉衡道:“不必多想,这位前辈乃是少有的大能,通晓世间过去未来之因果,只是天行有常,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得不缄默其口。他肯提点几句,已经是莫大的善意了。如今我们且先去寻找他们几个。”
话音刚落,便听见一声惊喜的“玉衡,天权!”
是天璇。
他的形容并没有比两位同事好到哪里去,也是一身狼藉。
“你怎么在这儿?”玉衡扫视他全身,见他没受什么伤,才松了一口气,忙问他,“开阳他们呢?”
天璇面色难看,往远处指去:“在那儿。”
遥遥望去,几道亮光在一片黑暗中若隐若现,而且有逐渐变暗的趋势。
“你感觉到天权有难,去找他,我们继续和那狐妖对峙。谁知大帝出现,而且突然朝我们出手,开阳一时不防……”
玉衡惊怒:“对天界使者出手,他疯了不成?”
狐妖……天权想到那老鬼差说过的话,忙问:“那狐妖,可是有了身子?”
天璇诧异道:“你怎么知道?”他又愤愤然:“我瞧着那狐妖倒是一心赴死,到底怎么回事?”
“先过去,我看他们几个已经吃力了。”玉衡果断道:“天权,速做急报上呈天界。我观怨灵之恶势,恐怕需要天君出面才能出面平息了。”
三人疾行靠近不过片刻,平地飞沙走石卷起旋风,中间夹杂着各种刺耳的嚎叫。
风暴的中间,是一道消瘦的黑影,还有围住他们的四位星君。
这应该就是酆都大帝,天权才注意到他身后还有一名女子,穿着白衣,垂头散发,看不见脸,想必就是那狐妖了。
开阳嘴角溢血,明显受伤不轻,却还逞强立着,天璇忙找了丹药给他服下。
玉衡拔剑上前,厉声质问:“帝君这是要公然与天界作对吗?”
“我并无此意,”酆都大帝缓慢道,出乎意料地,声音很低很文雅,像个病弱的书生公子:“若丹是我的帝后,有了我的血脉,我要带她回去。”
风刮得太大了,把他的话语刮得模糊不清,天权几乎睁不开眼睛,只听见他护在身后那名女子忽而平静道:“我并非你的妻子,我也不会生下这个孽障。”
酆都大帝听见她的话,脸色更加苍白,勉强地笑:“你不要闹脾气,快同我回去罢。”
那叫作若丹的女子不理睬他,突然一声尖利的长啸,竟当场化为了原身。
天权有一瞬间终于看清了她的脸,颜色极妍,明艳绝美。
上天入地,恐怕一时找不出比她更加美丽的人了。
只是,为什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呢?天权被一股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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