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在宫外天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这日回宫闲来无事,两人理所当然睡到日上三竿,快到午时,赵清平醒了,迷迷糊糊坐起身,手一撑床板,狠狠的“嘶”了一声。
在床边伺候的居衡赶紧跑过来,“爷!哪里不舒服?”
赵清平颤颤巍巍举起右手,昨儿非要耍帅徒手接鞭子,真应了沈沁那句话,昨晚还觉不出怎样,今天显出了那一鞭的厉害来。
沈沁比他早醒一会儿,刚好洗漱完从他房门前经过,听到居衡嚎的那一声,隔着门窗焦急的问怎么了。
屋里主仆二人叮铃桄榔好一阵收拾,门终于打开了,沈沁一脚跨入,就看到赵清平沉着脸坐在椅子上,手肘撑桌,昨日受伤的右手有气无力的耷拉着,非常显眼。
沈沁绕着他走了三圈,细细观察,见他整个手背紫红紫红的,肿得似馍馍大,连攥拳这样的动作都做不了了。
“噗嗤”一声,忍不住先笑了。
赵清平瞥了他一眼,眼神中暗含警告。
沈沁收敛了笑容,“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昨儿就应该请太医来看看,上些活血化瘀的药肯定不会肿成这......”
赵清平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沈沁把猪蹄子二字咽了回去。
不过为了表示关心,她还是坐到他身旁,很是担忧的说:“肿成这样,还能拿筷子吗?这几日可怎么吃饭呢?”
赵清平终于开口说了今日的第一句话,“你眼里除了吃,是不是没别的事?”
沈沁莫名其妙看他一眼,“我是来照顾你膳食的,担心你用膳问题这不是很应该的吗?再说了,担忧你,就是担忧我自己,”她顿了顿,“宫里没有女官喂王爷吃饭的规矩吧?”
“.......”
居衡窥着自家主子的脸色,慌乱道:“没有没有,我这几日伺候爷用膳就行。”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引起沈沁的主意,她笑眯眯道:“你有这样的觉悟,非常好。不过我要是你,我现在肯定不会杵这儿,我会麻利请个御医来。”
居衡一拍脑门,匆匆去了。
片刻后,居衡带着太医进来了。
在沈沁的潜意识里,太医都应该是那种胡子一把,头发灰白的老翁,谁知居衡领进来竟是个妙龄少女,青涩可爱,柳眉下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睫毛又黑又密,眼睑于尾部下垂,诉不清的柔情,软萌娇媚,这样一个人,若不是穿着太医院的医官服饰,身后还挎着个紫檀药箱,任谁也猜不出这会是个御医。
最关键是,她看起来和赵清平还很熟。
坐在桌前,先扯过他的手查看了一番,问道:“这是怎么弄的?”
“昨天跟昱王打了一架。”
“为何打架?”
赵清平:“看他不顺眼。”
那医官一拍巴掌,兴奋道:“正是这么一回事,你早该跟他打一架,老是躲出去算怎么回事,他还以为你是怕了他!”
提起旧事,赵清平头大,“......你废话怎么这么多?”
医官自说自话,“我也看他不顺眼好久了,你们下回什么时候还打?能不能带我一个?”
赵清平:“......你来看热闹还是看病?不看赶紧走!换个人来!别在这碍眼!”
那医官瘪瘪嘴,“我们好几年没见,我关心关心你,你竟如此不耐烦!下回我不问了!”
赵清平:“趁早别问,我多答你一句都算我输!”
医官悲呛道:“我不信你会如此对我!你我之间从前形影不离,无话不说!怎么会有天走到无话可说的地步!!”
赵清平睨了她一眼,“不信?那好,你再重新问一遍!”
“你手怎么受伤的?”
赵清平:“关你什么事!”
“......”
话题,卒。
沈沁在一旁肩膀抖动,实在忍不住了,跑出屋去,在院子里畅快笑了半天。
屋里,赵清平手上敷好了化瘀去肿的药膏,看着身旁人的太医服饰道:“几年不见,你都做到从四品医正了?看来顾大人当年还是没能劝得了你。”
顾医官自豪道,“那是当然,我医术精湛,妙手回春,治好了几个命妇的疑难杂症,皇后娘娘的胎也是我照料的,皇上亲自下旨升了我官职,我爹自然没道理再阻我!”
顾家武将世家,祖上还出过好几位女将军,顾家的孩子,无论男女,自小便当武将培养,只这人自己不走寻常路,不爱刀枪爱医书,顾将军当年为了纠正她,可是费了好一番力气。
年少时玩笑,赵清平为了维护自己的发小,还曾经承诺过,若顾将军一直不同意,他便让父皇调顾将军去边疆。
谁承想,后来是赵清平自己去了。
往事历历在目,赵清平自嘲一笑,转移话题,“皇嫂有孕了?”
“是啊,已经五个月了。”一席话,也勾起顾医官的回忆,她叹道,“你同皇上感情那样好,从前这些事你都是第一个知道的,”她道,“这次就别走了吧。”
他外出这几年,皇后已育有三子,边疆路远,赵清平每次都是事后才知晓,补些礼回来,这次......
赵清平摆摆手,“你先走吧。”
顾医官收拾药箱。
赵清平又道:“一会儿出去休要多话,走你的就是。”
???
顾医官耳朵动了动,迅速捕捉到重点,望了眼厨房的位置,此前是听说宫中出现位手艺特别好的厨娘,被拨来了养居苑这边。
他不说,她还忘了。
顾医官认真点点头,跨上药箱出了门。
然后在院中转了一圈,径直停在厨房外面。
沈沁正在窗前炒菜,一抬头,看到娇艳明媚的小美人儿在窗前望着她,十分赏心悦目,可这小美人说话却不怎么客气,“你就是那个做饭很好吃的厨娘?”
沈沁拎着锅铲,拧眉道:“六品司膳,我姓沈,别人都称我沈女史。”
小美人点头,“太医院四品医正,鄙姓顾。”
两人一本正经自我介绍,这得亏了不是现代,不然高低得握个手。
顾医官踮起脚尖朝厨房里打量了一番,最后将目光落在沈沁身上,“头一回见到长成这样的厨娘。”
沈沁不知她是何意,下意识回怼回去,“也是头一回见到长成这样的御医,长成这样,真的会看病吗?”
顾医官登时大怒,她生平最恨别人以貌取人,怀疑她的医术,立刻跳起来怒吼道:“你呢?!你长得这么好看!会做菜吗你?!”
“......”
误伤友军了还!
沈沁单手拎起灶台上二十斤的大铁锅掂了掂,里头的菜跟着腾空翻了几番,接着一甩手,铁锅“哐”一下置于炉火上,她眯起眼睛道:“你说呢!”
自那菜腾空翻起,顾医官的眼睛便紧紧追随着,一瞬也没有离开,待铁锅稳当下来,她指着锅中,面容严肃问:“锅中这是什么菜式?”
“......”
半晌后,目光依依不舍由锅里移开,缓缓落在沈沁身上,咽了下口水,“虽从来没见过,但看起来确实美味!”
“......”
片刻后,两人一人捧着个陶瓷碗坐在院中的石椅上,碗沿上搭着根细竹签,正好能叉起碗中的辣炒年糕。
辣炒年糕刚出锅,酱汁浓郁,包裹着每一根年糕,衬得其莹白透红,附着着芝麻,红色的辣酱最能勾起人的食欲,年糕柔韧劲道,鱼饼软弹微辣,一口下去,米香、酱香、辣味交织,特别过瘾。
顾医官爱极了这种口感糯叽叽辣味的食物,往口中塞了好几口,才解了一开始的腹中空虚。
美食让两人暂时放下前嫌,迅速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不一会儿,两颗脑袋就凑到了一起,兴冲冲的八卦起来。
顾医官:“昨日他们兄弟俩打架你在场是不是?”
沈沁点头,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重点讲了昱王当街打人和逼迫商家搬出古玩街之举。
顾医官听得义愤填膺,“昱王脑子有疾!我早就想给他诊治一番,他却死活不肯!”
“......”
“天天见缝插针做些这样的恶心事!皇上确实吩咐了他去为饮食巷选址,他先斩后奏赶走那些商家,来日就算皇上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街道空都空出来了,他只要推说思虑不周便可以推脱,皇上还能因为这点小事降罪于他吗?也只能吃了这哑巴亏!只是可怜了那些商家,也折损了皇家的名誉!”
她这么一说,沈沁明白了,怪不得他那样无所顾忌呢,真是又损又恶心人的一招。
不过,昨日被赵清平撞见,昱王这几日应当会收敛些。
沈沁问:“他们兄弟俩一直这么不对付吗?”
顾医官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思及她是新来的,可能确实不了解情况,于是解释道:“昱王这个人,与他平辈这些兄弟,上到皇上,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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