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顾姒如何想，反正姜深是真差点笑岔气，偏偏得顾念的公共场合，保持住安静。顾姒得知误会姜深的意思后，头就转向了另一边。
对面的孩子在睡梦中嘟囔着，毫不知情地度过了一段旅程。
“这边。”顾姒仔细辨认过从车站拿的地图后，叫了一声和报亭大爷聊得火热的姜深。
姜深叼着一根棒棒糖，靠在报亭边，手上折叠着大爷送的过期报纸：“这么快？”
顾姒扬了扬地图，没有说话。
此时，三角帽也已经折好。姜深小跑追上孤身往前的顾姒，将其倒扣在她的头上，遮住一部分阳光：“那走？”
“好。”顾姒自然不会反对。本来就是特地前来，如果不是姜深耽搁的话，她应该已经走出了很远。
“我不是故意的。”姜深觉得自己很是无辜。
顾姒比划了一下，到目的地似乎有很长一段距离，然后选择一个方向后，进入了路口：“哦。”
“能聊聊小白吗？”说实话，姜深越来越好奇小白的传奇经历了，哪怕明知道虚构成分较多。
顾姒的脚步不停，径直向前迈步走：“我不介意你说。”
姜深瞬间理解了她的意思：“我的猫，三花猫，很漂亮。”完全按照顾姒的说话方式来的。
顾姒也不知道是没察觉，还是不在意，回道：“你说过了。”
“但你还没说过你的狗。”一计不成，姜深自有二计。
不料顾姒随即否认道：“它不是我的狗。”小白就是小白。
“好吧，小白。”姜深妥协道。
顾姒干脆地回答：“死了。”
姜深：“……”
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
西汝区的道路很宽敞，全是由青灰色的水泥铺成，且一眼就能望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走了很长一段路后，顾姒果断把地图扔给口干舌燥的姜深，点出目的地：“你来。”
三角帽在眼花缭乱的地图上留下一道阴影，姜深的额头上浮现出点点汗珠。他拧开刚买的矿泉水，看着地图，陷入了沉思。
鉴于某种本能，姜深小心翼翼道：“或许，我们可以乘坐公交车？”他合理怀疑，顾姒同学在暗戳戳地报复。一个小时，连五分之一的路程都没走到哇，而他的腿还伤着呢。
不料，顾姒目露茫然，反问：“不是快到了吗？”她换算了一下，直线距离不远呐，只是路线比较多，对不上而已。
姜深：“……？”
双方浅浅交流了一下，得出了最后的真相：一个不认识路，一个搞不清楚比例尺。
两人双双望天，耳垂泛红。
“要不租车吧？”
“要不继续吧？”
姜深和顾姒同时开口，又同时尴尬地转回去。
“你……”
“你……”
两人再次同时开口，正不知所措时，一道戏谑的男声插入进来：“什么你呀我呀？实在不行，单独跟我说呗，我替你们转达。”
顾姒扭头看去，一片姹紫嫣红映入眼帘：哦，是花孔雀（不是），是于宿。
“你怎么在这？”姜深脸上浮现出意外，一把勾住了于宿脖颈，压得后者一踉跄，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于宿没好气地踹了姜深一脚，后者立即捂住腿，像只青蛙一样，原地不断蹦跶：“不是，哥们，你这是赤祼祼的谋害啊？”
“那我来治治。”随即于宿一拳揍向姜深，后者灵活一躲，倒是丝毫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于宿拍拍手：“医到病除。”
姜深称手夸赞：“妙手回春。”
顾姒：“……”有毛病。
“说实话，你到底来干嘛？”打闹后，姜深回归正题。
于宿挑眉：“怎么，你们能来我就不能来？”
姜深反手架在于宿的肩膀上，贱兮兮地道：“当然不是，这不是想着，上个学期你还和老秦保证不逃课嘛？”
于宿一脸无语，猛的抽回肩膀，状似不经意地踩了一脚姜深，成功看到后者龇牙咧嘴后，满意地答复：“拜托，我又不是你，我是请了假的。”
“什么叫不是我？这次我还真请了假。”姜深为自己辩解道。他可是特地和秦清说过缘由的，不然能一放放两种子选手？
于宿嘴角一抽，懒得再跟姜深这个家伙掰扯，直接解释了原因：“我来接我老妈，路上遇见你们过来打个招呼。”
“那行，代我向阿姨问好。”姜深嬉皮笑脸，挥手告别，表示慢走不送。
于宿当即扭头就走。
顾姒：“？”
“没事，于老头就过来打个招呼而已。”姜深推着顾姒往A街的方向继续走，那是与于宿截然不同的方向。
“于老头？”什么奇怪的称谓？小名？
姜深解释道：“哦，因为于宿刚进来我们班的时候，脾气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就很像那种老顽固，一言不合就动手，所以就都叫他老头。”
说起来，当年于宿和全班的男生都打过架，其中首号仇敌当属姜深，就数他俩打架次数最多。
打得最狠的一次，姜深住了一周医院。当然，不是姜深打输了，而是打赢了，于宿需要住一周院，老秦把他从住院四天揍到了一周，美名其曰，有难同当。
“主要是当时的于老头，没事就阴阳怪气，一张嘴生怕吐出人话，总是找茬，打又打不过几个人，就欺负一下郑大爷之类的。”姜深不好意思地摸摸头，“一根草的名头，也是那个时候名扬惟馨中学的。”
当时，班里可没几个人能受得了于宿，连被老秦嘱托过的姜深都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后，忍不住动手，甚至开启了长达一学期的“校霸”之路——代替老秦领回于宿。原因无他，于宿甚至主动挑战其他班级。
顾姒：“……”
“不过，其实老头人挺好的，只是家庭原因，导致他像只豪猪一样，忍不住动手。”基于多年的情谊，姜深尽量保持着客观，避免因为平时的玩笑影响于宿的声誉。虽然这玩意他也没有就是了。
“他的妈妈？”顾姒记得于宿刚刚提过，而且他去往的方向，是第一精神病院和第一羁押局所在的方向。
西汝区，是修耶帝国收容犯人的羁押局所在地。A街1号为羁押总局，Z街999号为第一羁押局，998号为第一精神病院，而其他羁押局分局则散布在M和N，S和T四条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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