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眼神瞬间变化，纷纷停下手中动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女生扎着高马尾，身着一袭衬衫裙。衬衫裙是和桂花一样的嫩黄色，上面别有一枚古铜色菱形胸针，隐约能看清镌刻图案，但光线太强，字迹难以辨认。她修长的脖颈处，带着一条银质项链，项链吊坠为木槿花，左手抬起，一对银质叮当镯发出悦耳的声音，再往上，水晶石耳坠熠熠生辉。
顾姒身子往后靠了靠，避开了这份光芒。
“同学，你是？”
女生这才注意到讲台上的秦清。她上下扫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后便移开视线，转而望向众人：“很抱歉打扰到各位，我来自扬兮中学，为帝国人才友谊杯而来。听闻顾姒同学在贵班学习，特来结交。”
照姚碰了碰顾姒，下巴朝着门外：“阿娰？”
“……以前认识。”顾姒闭着眼，阳光照拂在她脸上，仿佛镀上一层金色光晕。
秦清自是没问其他：“顾姒同学？”
顾姒缓缓睁开眼，站起身，对上女生漂亮却无神的眼眸：“嗯，在的。”
“你和这位同学出去聊聊，其他事情再通知。”不理会同学们的窃窃私语，秦清笑眯眯地道。
“好。”给了照姚一个“放心”的眼神，顾姒径直走向门口，不出意外地闻见了淡淡的薄荷香。
顾姒没有停下，只是擦肩而过时，轻声问了句：“去哪？”
女生歪着头，笑容真诚，没有犹豫，很快便给出了答案：“你教学楼下吧，就桂花树那里。”
……
“顾姒同学，你走太快了啦，慢点慢点。”女生的嗓音很甜，像黄鹂一般好听。
顾姒站定于长木椅前，怔怔地望了一会儿，才转身看向始终在一步范围里的人：“好久不见，俞迩。”
其实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如果不说些什么……
只见俞迩的笑容瞬间消失，换上了沮丧的表情：“真没意思，还以为你认不出来呢。”，不过很快，她便调整好心态，拈着裙摆，碎步小跑到顾姒的前面，原地转了个圈，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像波纹一圈圈荡开。
像从前一样，淡淡的薄荷味里夹杂着浓郁到令人不适的桂花香，
“好看吗？我的新校服？”然而，没等顾姒回答，俞迩又低下头，声音低落，“诶呀，我忘了，你在扬兮中学学习过的。”
顾姒点点头：“是的，但我没待很久，也没用上校服。”当时，定做的校服还没到手，顾姒就已经转学到了下一所，再后来，她连教室都没去过了，间隔时间也越来越短，干脆连定做这一步也省下了。
俞迩恍然大悟，表情里带着一丝内疚：“问题不大，你看我穿也是一样的，是不是很漂亮？顾小四。”
顾小四？
顾姒乍一听，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她止不住想，如果是顾小四，她会怎么回答？
【漂亮，俞小二最漂亮。】
“漂亮，裙子很适合你，俞迩。”
相似的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顾姒习惯性地后撤了一步，转而她又愣住，只觉得很荒谬。
眼前的人却依旧重复着当年的话语：“啊？又是老套的话，就不能用尽你毕生的词，描述出来我的美丽?”俞迩嘟着嘴，姣好的容颜上，是委屈和气恼，还带着一如既往的娇憨。
某一年的秋天，也是在一棵茂盛的桂花树下，一个小姑娘在教另外一个小姑娘如何夸赞自己。矮一点的小姑娘，满脸通红，硬是憋不出几个高级的赞美词，只会说“好看”、“漂亮”，给高一点的小姑娘气得够呛：明明学习成绩那么好，怎么让她夸夸自己就这么难呢？
“俞迩，我记得的。”不论是那句想听的【不大能，你知道的】，还是那个承诺，顾姒都记得。
俞迩笑容一滞，随即愈发灿烂，语气稍显哀怨：“就不能是来叙旧的吗？”
都记得？不愧是顾小四，记忆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再换个角度，那就是她也没有忘记。
那可是……真是太棒了，不枉此行。
顾姒：“……”
她实在懒得回复俞迩的语言陷阱，虽然掉进去的人总归是能爬出来的。过去的顾小四可能还会因此而小小地感动一把，不是不知道真实性不高，是架不住乐意听。而现在的顾姒，她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
“嗯，可以，没其他事我先走了。”顾姒的想法非常朴实无华：她想离开。
她既不想回忆当年一起躲过的树洞，也不想探讨路过垃圾桶时被狗追的盛况，再者她也不想聊起那件事情，至少和俞迩不可以。
一场注定无果的聊天。
顾姒想不通，人生信条是追寻有趣的俞迩，怎么会突发奇想来找批语是“无聊”的她？难道是吃惯了山珍海味，来她这里找找返璞归真的味道？
“拜托，顾小四，老友重逢的煽情你是一点沾不上？”不同于顾姒，俞迩还真想要继续这种“话不投机半句多”。反正她又不难受，至于顾姒难不难受，当然是难受更好。
俞迩想到自己一听说顾姒上课时间居然在教室，可是直接和带队老师申请了自由活动时间，目的就是来找顾姒呢。
只是呢，预想好像和现实有点偏差：班级里老师没个老师样，学生没个学生样，基本上全部踩在了顾姒的底线上，但是顾姒居然正经地待在里面睡觉，而且还有了同桌呢。
俞迩可是记得，上次顾姒连门都没进，扔下一句“很吵”，就转身离开了吧？
是因为什么呢？那位同桌吗？
顾姒平淡地回答：“准确来说，还行。”
开心谈不上，不开心也谈不上，煽情这种东西，能理解但体会不到。
俞迩好似遭受沉重一击，踉跄着后退几步，正好瘫坐在了长椅上，只见她素手抚泪，模样楚楚可怜：“嘤，没爱了。”
顾姒：“…….”
她抬头望天，粗壮的树枝间是道道斑驳光影，隐约构成万里无云的天空。
为什么不下雨呢？顾姒倏忽想起了照姚。
“阿娰！”照姚的声音。
顾姒回头望去，只见教学楼的玻璃大门口，大幅度地挥手，生怕空无一人的道路阻挡了顾姒的视线，姜深则是抱臂斜靠在门廊上，一条腿曲起，一条腿伸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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