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抚州的第二天,一行人既拜访了正觉古寺,也去了圣约瑟教堂。
有人拜佛,有人祷告。
对于不信神佛的人来说,都一样。
施清如拍了几张照,绕着建筑物走了一圈,便和翘着尾巴的三花猫一起坐在树下等人。
张言静走过来拉她进去,“来都来了,去拜一拜菩萨,求点什么。”
“我没什么想求的。”
施清如被她推着走,无奈笑道。
“求暴富,求身体健康,求万事如意,这些都可以。”
“我怕我不够虔诚。”
“菩萨不会怪罪你的,你以为每个拜佛的人都虔诚?大部分人只是来打卡拍照和许愿的。”张言静仰头望着高耸的宝塔、雄伟的大殿,目视低眉的菩萨,“只要来的人没有坏心,我相信菩萨都不会怪罪的。”
施清如拗不过她,慢慢抬起头。
双手合十,双眼紧闭。
默了三秒钟。
“你求了什么?这么快就求完了。”
“求我爱的人都身体健康。”
张言静问:“不求暴富?”
施清如说:“现在这样也挺好,钱够用了,一次许一个愿,不能太贪心。”
从抚州去桂林的路途更长,施清如一个人坚持不下来全程,开了四小时后,徐烁从另一辆车过来替她的位置。
他一边调整着座椅和后视镜,一边观察后座的两个人。
路上张言静又睡着了,施清如闭目养神,但精神还清醒。
“其实你也可以录一点素材,当自媒体博主。不用为数据焦虑,就当是分享日常,赚点外快。”
徐烁是一个爱聊天的人,车上又只有施清如醒着能和他说两句。
“我不习惯在镜头面前说话。”
施清如没睁眼,靠着车窗回答他。
“你在静的频道里不是挺活跃的吗?”
“不用我想脚本、题材,也不用担心素材够不够,我只要跟着言静吃吃喝喝,当然活跃。让我自己做一个频道,观众会被我无聊死的。”
她还记得第一次在张言静的频道里出现时,有不少评论都说她这个人有点无聊,连带着让言静的视频都变得不好看了。
其实只是因为她不适应镜头。
时间久了,施清如也大致知道该说什么,留下来的粉丝也习惯看她们的相处模式。
“你不差钱,考虑这么多做什么?你就算在镜头面前什么也不说,也会有真正喜欢你的人被吸引过来。无聊有什么关系?”
施清如终于睁眼,朝斜前方的驾驶座看去,笑了笑。
陈安平也说过类似的话。
那是施清如性格最有趣的一段时光,她每天一睁眼,脑海里就自动生成一个恶作剧剧本,而她的实验对象总是陈安平。
理由很简单,只有他会相信。
就像她无条件信任他一样,陈安平也从不怀疑她。
那个时候她喜欢陈安平还不是一件那么人尽皆知的事,施清如某天晚自习前,恹恹地倒在骆泽川的课桌上。陈安平跨进教室,就看见她眼神空洞地盯着他桌上一摞高高的课本。
陈安平把课本从她面前挪走,坐下,歪着头问她:“怎么了?心情不好?”
“嗯,超级不好。”她故意加重了超级两个字。
陈安平笑着看她,“有题目不会做?”
她摇头。
“晚饭没吃饱?”
施清如更用力地摇头。
“身体不舒服?”
施清如直起上身,叹了口气,“不是啦,其实是我……失恋了。”
她凑到陈安平耳边,悄悄告诉他。
陈安平怔了下,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双眸看着她,施清如却看不透他的情绪。
过了很久,他重新恢复成往日的陈安平,淡淡弯着眼睛看她。
“你喜欢谁?”
你啊。
施清如在心里回答。
表面上,她却露出哀伤的神情。
“是校外的一个人,你不认识他。”
“校外?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吃老廖麻辣烫的时候认识的,他是隔壁大学的。”
施清如随口掰扯了一个谎言。
陈安平的表情不甚明朗,他弯下腰让自己的眼神与施清如齐平。
“大学生?”
“嗯。”
“他知道你是高中生?”
“知道。”
陈安平皱了皱眉。
施清如见状立刻添了把火,“我和他表白了。”
陈安平刚垂下的眼又抬起,深深凝着她。
“他拒绝了。”
施清如道。
话音刚落,她能看见陈安平眉间的山峰平了一些。
“他说我话太多,个子不够高,胸部不够大,性格不够温柔。”
陈安平没说话,但眉毛又拧在了一起,脸色也阴沉下来,看得施清如在心里直乐。
“可是我胸也不小啊,陈安平,你说我要不要做个手术丰胸?可能他就喜欢巨大的。或者我去断骨增高?再尽量温柔点。这样他就会喜欢我了吧。”
事实上,施清如绝不可能去做这些,她对自己很满意,不会为别人改变什么。
“施清如,你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她第一次见陈安平那样着急,他的指尖扣着桌角,用力到皮肤都变成青白色。
“什么意思?”
她满脸懵懂。
“你说的那些手术非常危险,做得不好是要人命的。他值得你去冒这样的险?”
“值得。”
一句话把陈安平堵得气结。
“施清如!真正喜欢你的人会喜欢你本身,不需要你为他改变任何事。你本来就够好了,为什么要去为一个不值当的人冒风险?”
施清如托着下巴,嘴角的弧度一点一点攀升,眼睛清明地盯着陈安平看。
她什么也没说,但在对视中,陈安平渐渐发现她刚才是在恶作剧,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抽出一张卷子开始做。
刚写下名字,施清如歪头凑到他面前,横在他与卷子之间。
“你刚才生气了?我第一次看你生气诶。”
陈安平抬眸看她。
“别拿这种事开玩笑。”
“下次不会了,”她随口一说,抓住他的胳膊,“你刚才说我已经够好了,是你发自内心这么觉得?那你喜欢我吗?”
陈安平没说话,默了许久。
骆泽川聒噪的声音随着震耳的铃声一同降临,施清如在被骆泽川从座位上扯起来的时候,陈安平的目光追随她升起。那一瞬间,她确信自己看见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
他出声了。
却没有张嘴。
嘈杂的声音充斥在她耳边,她听不见陈安平的声音。
什么字只要动一动喉结,不用张嘴就能说?
-
从抚州到桂林,再一路西行至柳州、百色、蒙自,来到西双版纳。
施清如一点一点在靠近她此行的目的地。
白天的云南温暖如春,阳光充足。
她坐在六人合住的民宿院子里,荡着秋千,低头看陈安平的青青网。
陈安平的云南行很简单,只有大理和丽江,但他停留了很久,前前后后有约莫一个月,照片隔几日上传一次。
光线烈烈,屏幕暗沉,照片的细节看不太清,但施清如还是就这样看了许久。她放大了每一张照片,尤其是有陈安平出镜的。
这些照片没有一张是自拍,都是别人给他拍的。
她努努嘴。
是女朋友吗?
应该不是吧。
看他的配文,像是一个人来的云南。
最好不是。
施清如对陈安平的态度很矛盾。
她有时希望他过得幸福,有时希望他单身一辈子。有时怨他不辞而别,有时想,他只要健康就好。
她看见洱海边振翅高飞的海鸥越过他头顶时,她诅咒他被鸟粪淋一头。她看见浪花拍打礁石的照片,又希望他被水溅一身。
最好这些事都发生在她眼前。
最好陈安平就在她身边。
她要大声地嘲笑他,再拍视频记录下来,每一年……每一年都翻出来再笑他一遍。
“吃水果吗?”
徐烁推开移门,端着大家切好的果盘走出来。
施清如抬起头,淡淡看了眼。
“不用,你们吃。”
徐烁在藤椅上坐下,翘着腿打量她。
“你有心事?”
“没有。”
施清如蹙了蹙眉头,淡漠地移开脸。
活到三十岁,她能看出男人的心思。
喜欢她,不喜欢她,出于什么角度的喜欢,她都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
这段时间的相处里,徐烁总是会撇开其他人来找她说话。
客观来说,他是个不错的人。
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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