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宿舍前,方卿大大咧咧坐在沈沛的床上,笑道:“我本来没想到,来这个基地以后,还能交到朋友。尽管我和你也算不上什么朋友,但有人说说话还是挺开心的。”
“我们是朋友。”沈沛认真地看着他,“我们,算是朋友的。”
他们一起见证过一个组织的秘密,他救过方卿的命,方卿又救过王牙牙的命。他们见面很少却经历了很多,面对这样的人,沈沛觉得应该算得上是朋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防线也一点点地放下了。戒备变得柔软,变得更容易接受他人。
方卿挑挑眉,跳下床,理好了衣服后,又看向他:“我的生日是十二月。十二月二十四号,记住啦。”
他转身要走,却被沈沛一把抓住手腕。
“我以前有个朋友,和你长得很像。”他低头看着那精瘦有力的手腕,外面穿着的是红色上衣,他叹了口气。“但现在我知道,你和他是不一样的。所以,我说你是我的朋友,那么你就是。”
方卿愣住了,像是从未期待能从别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再变远,他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听。
“我该回去了。”他笑着,“关于朋友的事,下次见面再听你细聊吧,我喜欢和你说话。”
他轻轻抽出手腕,挥了挥手,离开了。
沈沛长出一口气,看了看表。距离前往中央市还有不到三小时,他从衣柜里找出搭好的定制礼服,慢条斯理地准备起来。
五点整,沈沛来到中厅,穆槿已经等在那里了。平时见穆槿,总穿着作训服,就算便装也是运动的款式。如今猛地穿着礼服出现在眼前,冲击力比郑白衣还要再大一些。站在他身边的还有陶夭,相比之下,一身黑衣的陶夭更像个严厉的军人。
“总部派来的车已经到停车场了,人马上就上来。”陶夭说,“一切小心,尽量少说话。队长那边不用你们操心,保护好自己。”
“放心吧。”沈沛说,“我们会见机行事。”
陶夭点点头,还想再多叮嘱两句,电梯门在此时打开,代表总部而来的礼仪官身穿黑色礼服走出来。陶夭瞥了一眼,抿住了嘴唇。
“陶副队长,好久不见。”礼仪官站在他们面前,笑容周全地看着陶夭。“不知什么时候才肯赏脸去总部坐坐?”
“有时间再说吧。”陶夭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甚至懒得客套微笑。“我们队长什么时候回来?”
“瞧您说的。北区分部作为东亚联盟的门面,郑队长一定要多停留几天,起到表率作用才行。今晚还有他的演讲致辞,之后的安排还有很多,总要多耽搁一阵子的。”
陶夭无视了对方的笑容,又在对方伸出手想要拍一拍她肩膀表示亲切时,不动声色地侧身躲过。
“那么,我们的队员,又有什么活动安排?”
“请柬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他们两个没和您说过吗?”礼仪官面露惊讶之色,“只是参加今晚的晚宴,不出意外,明天我们就会派人送他们回来。”
“不出意外?”陶夭重复。
“您也知道,最近哪里都不太安全。上个星期,第七区刚刚出现小规模动乱,才镇压下去不久,谁能打包票呢。还请您理解。”
“好吧,那我等着。”陶夭点点头,又像想起来什么,补充道,“如果还要耽误几天,我有一些换洗衣物要拜托你拿过去。给叶梦的,女性需要的东西比较多。”
“酒店里一切生活用品都有准备,包括衣服和礼服也都提供,您实在无须担心。我们会好好照顾他们。”礼仪官敬了个礼,作为告辞的句点。“那么,我们就出发了。”
“好。”陶夭侧身让过,目送沈沛和穆槿跟着礼仪官走进电梯。直到电梯门关上,数字开始下沉,她才转身离开。
开往中央市的轿车上,始终无话的穆槿开始坐立难安,手不停地摆弄着领口,动作大到连旁边的沈沛都不得不注意了起来。
扭头一看不要紧,穆槿脸上都开始冒虚汗。
“不是吧你?”沈沛悄声道,“这就开始紧张了?好歹也是北区王牌啊。”
“紧,紧……”穆槿勾起食指抻着领口,“太,太紧了,领结。”
“哈?”
沈沛拍掉他的手,凑过去看了看,又打量了一下穆槿的脸:“这领结谁给你打的?”
“我自己照着网上教学步骤打的。”穆槿脸色苍白,气息不匀。
“啧。”沈沛凑过身去,三两下解开了那死死勒着脖子的领结,又顺手解开了最上面的纽扣,穆槿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你先缓缓,过一会儿我帮你打。”
“谢谢你啊。”穆槿瘫坐下来,浑身都放松了,向后靠着喘粗气。“我刚刚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之前没穿过正装吗?”
“结婚的时候穿过一次,领带是朱颜帮忙打的。”
“你多大了?笑死人了。”
“我没有什么穿礼服的场合啊。”穆槿扭头看着沈沛,“我看你倒是很熟练么。”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流落民间的王子。”
“噗。”
看着对方放松的样子,沈沛在心里也松了口气。他本以为穆槿是为了舞会而紧张。在那种场合下,人一旦紧张便会患得患失,随之而来的就是因思绪错乱而坏事的结果。然而穆槿的脑回路比他想象得更简单直白,也更淡定无畏,这让沈沛放心了不少。
如果礼仪官说的是真话,那么至少可以暂时确定两件事,队长和叶梦不会有事,自己和穆槿这次应邀前来,也会安全返回。
等穆槿呼吸渐匀,脸色也正常回来,沈沛凑过身去,仔仔细细替他重新系好了领结。
“你们两个关系不错么。”坐在副驾的礼仪官突然说道。
“是不错啊。”两人对视一眼后,沈沛说,“他是我很好的朋友,如果有人伤害他,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坐直身子,通过后视镜看着礼仪官的眼睛,又补充道:“你相不相信我的话呢,长官?”
礼仪官笑了笑,没有回答。穆槿看着沈沛挑了挑眉,沈沛瞪了他一眼,扭过头看向窗外。
方卿说的没错,邀请穆槿,不过是制约自己的借口。既然如此,话索性挑明了说,关系摆在明面上,对方也许反而不会拿穆槿怎么样。
他低头看着腕上的那只旧手表。廉价的表盘和粗糙的表带,不管怎样精心保养都不能掩盖那股寒酸气。沈沛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表带,看着越来越近的中央市高大冰冷的外墙,目光渐沉。
这不是沈沛第一次来第一区,穆槿却是第一次。身为中央市的市民,穆槿活动的区域,也仅限第四区和第五区。车穿过第三区的军事戒备带,驶进第二区时,穆槿就像个刚刚进城的乡下孩子一样扒着车窗大惊小怪。
“快看快看。”他拍着沈沛的胳膊,“那么大一片玫瑰园,里面那是植物园还是博物馆啊?看那建筑应该是博物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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