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干所在的书中世界正经历一场破天大水席卷的时节,然而现实生活也并不安宁。
系统,即陈恩,此时心烦意乱。首要原因是他已经被绑在椅子上坐了四个小时,这四个小时之前,共摄入咖啡一杯,营养液一瓶,冰水若干。
是故,他真的很想上厕所。
但是系统比较内向,是那种走到公共场合之前要检查一下裤子拉链有没有拉的谨慎性格。所以通常来说,他上厕所时也喜欢关门。
但是,他审时度势之后,清楚地明白以目前的情况,关门解手的请求显然是种奢望。
还是忍着吧。
公关身边那一圈复制粘贴一般的下属,黑衣长裤,双手交错在腰间,以便能最高效地拿出武器。
那副架势要对他严防死守到底,比盯贼还严格,一定不可能放任他单独进卫生间。而他也绝不可能妥协允许一群人围观自己遛鸟这种私密的行动。
陈恩万般无奈地看着天花板,觉得有些微妙地好笑。静坐了一会儿,他转过头观察曙光那群人在做什么。
仅仅无意和某个人员对视了一眼,那名中短发挑染了冰蓝的年轻人登时警觉地踢了踢他的椅背:“看什么看?怎么眼神鬼鬼祟祟的?警告你,别打什么主意……”
鬼鬼祟祟吗?分明是急急忙忙。陈恩解释不清,索性闭口不言,膀胱涌上一阵又一阵顽皮的悸动感,如有一头初恋的小鹿在他腹内乱撞,全靠他功能健全的肾狠狠忍住。
公关充作好好先生,制止咄咄逼人的手下:“嗳,别这样,他并不值得一死。对他好一点儿。”转而问陈恩,“你有什么事?”
呵呵。陈恩翻了个白眼。本来就不想说,众目睽睽更开不了口了,他不要面子的?
陈恩瘫在靠椅上,忽然鼻子酸酸的,想哭,也可能是多余的水分想借其他渠道流出。
天爷。当人质真辛苦啊。
黑衣团队人均谜语人,正在马不停蹄地开展加密会议。
“他已经下去了?”他们管传输到书中世界叫“下去”。
“对。我们会协助他担任国师,很快能在宫内见到六公主。”
“尽快联系西洲年。”
“等一下,传输时间出了些问题……”技术人员推了推厚框眼镜,面色凝重,“他进入时间线的节点比预想中要早,提前了五六年。”
“哦?”公关摘下墨镜,波澜不惊地解开西装衬衫纽扣,默默用不含硬物那一侧布料擦拭着,“不要紧,等到他的时间追平现在的剧情线就好了,只是普通的时间错位而已。试着联系一下。”
陈恩听了个囫囵。
曙光对于让西洲年杀死主干这件事有种莫名的执着。
这似乎是因为主干作为书中的女主,对原有剧情走向举足轻重,曙光想通过掐断主角线路的方式,催生书中人物命运自发地脱离原先轨迹,达到彻底的“觉醒”。
陈恩还没有想明白,曙光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为什么要想方设法诱导一个由数据构成的AI行凶?
即便它成功了,然后呢?会改变些什么呢?证明书中角色能够产生完整的人格,意味着什么?何况以现实中的公民性命达到某种科学目的,无论如何都像恐怖主义的所作所为……
陈恩感到疑云重重,隐约有什么更加巨大的秘密,像一头暗处的野兽,几度试图撕破混乱的表象跳到他的面前。
他试图抓住转瞬即逝的头绪,然而漫无边际的尿意还是占了上风。
嘶。
总之,曙光动机不明的计划成功了一半,西洲年已经有了自主意识。然而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逐渐拥有自己思想的机器不忍心杀死六公主这个活生生的人了。
所以曙光想故技重施,派人引导他。
那个突兀地出现在梁国的曙光情报员,顶着“陈捷”这个与原著无一分半点瓜葛的名字,硬生生挤进了太史局。他的出场生硬得不要太明显。
可主干却毫无察觉,甚至和他屡次擦肩而过。陈恩简直要听倦公关小人得志的窃笑声了。
后宫夜宴,主干设计二皇子,也恰巧陈捷正与曙光联络,走到御花园暗中观察她。某种意义上也算有种缘分,缘分就是巧合。
阴差阳错,陈天师倒把二皇子打了……曙光偶有成人之美的善举。
又一次,主干在河西水道救人,陈捷正与西洲年在相隔百步之遥僵持。陈恩的额头沁出薄汗,瞳孔摄入屏幕的倒影。
好险。
西洲年拈在弓弦上的手,最终也没有勾起。意料之内地,他触发惩罚机制,倒地,抽搐。和陈恩近日来看过的无数场面如出一辙。
“他在做什么?”公关将西洲年二人的画面放到了最大。
陈捷蹲下身,打开一道与主干截然不同的光屏,输入一串代码。目无喜悲,如一尊塑像,或是圣子布施随处可见的可怜人。
西洲年像死鱼搁浅在泥泞的河滩没有反应,但施加在他身上的痛楚大概减缓了,他不再生理性地抽搐。
匍匐良久,他撑着身子徐徐爬起来,拖着虚晃的脚步,一步一顿地跟在陈捷身后:“我知道你们是一样的。你别想了,我不会那么轻易被说动的。就这一点儿痛,我不是忍不住。”
陈捷并没有直接回应他,也没有如公关预想般对西洲年进行任何游说,相反他言外有意地表示:“你若想不通这一切,我带你去一处地方。”
这一边,曙光全员如临大敌,屏息凝神地围在陈恩的工位前。一名小年轻还嫌陈恩碍事,看了看他周身五花大绑的铜扣皮带,释怀一笑,将他推到了墙角坐着。
接下来,陈恩只能看到电脑屏幕背面,对书中世界的进展一无所知。
一个好消息是,墙角,营养液空瓶散落一地。
陈恩一双潋滟生光的桃花眼迸射出的激动欣喜,几乎要把那一排瓶子看炸,仿佛那不是玻璃,而是琉璃国玺。
他挑了其中一个最近的,修长地双腿灵巧一勾。借助惯性,瓶子轻而易举被甩了起来。
他的上臂虽然被皮带束缚,好在手腕还能灵巧地活动,他眼疾手快地一转腰,一出手,稳稳攥住玻璃瓶。
陈恩拿着玻璃瓶,颤颤巍巍、有惊无险地完成了一项幼年时曾在高速公路堵车时做过的壮举。
舒服。
他仰面靠在椅背,恍惚间看见半空飘过蓝天白云,明月星星,以及一行字“牛仔裤拉链真是人类伟大的发明”。
陈恩圆满地释放了压力,转而纠结该如何将玻璃瓶放回地板时。公关迟钝地注意到了他:“嗯?你怎么跑那边去了?”
陈恩未来得及说话,公关努了努嘴,示意挑染蓝发的部下将陈恩推回来。
于是陈恩一只手握着半瓶温热的液体,一只手飞快拉上拉链,有些不知所措地任凭蓝发青年将他送回电脑桌前。
“怎么还有一瓶营养液?”蓝发人怪好的,不仅推他的座椅平稳有力,还顺手帮他解决垃圾,抽走了陈恩手里的玻璃瓶。
不过蓝发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这是旧瓶装新酒,里面的液体喝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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