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蓝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梦里满是噪耳的音乐和迷眼的灯光。直到临近清醒时,对上一双漂亮而上挑的桃花眼,所有的杂乱在一瞬间消失。
她比闹钟醒的还早。
定的七点的闹钟,醒来时是六点四十三分。天还蒙蒙灰着,但她已经克服懒劲儿起了床。
今天上午不适宜呆在家,尽管她很想和章棠先吵一吵。
昨夜挑着灯确定了一遍,东西被动过。那些和同学闲谈的小纸条也就罢了,日记和情书被拆开翻阅,仿佛一刀劈在她心口,一刀下去就是满目的血。
这算什么呢?一直担心她不善恋爱,结果发现她有多年暗恋后要找个人转移她的注意力吗?
人在气头上最容易说错话,她打算先躲一躲,冷静冷静。
于是飞速收拾好以后瞧了一眼那铁盒,顺手把它揣到了包里带走。
老街冬天醒的也比其他地方早,但她记得凌志和章棠冬天都起得晚,赶在他们醒之前就出了门。
“蓝蓝起这么早啊。”卖早餐的阿姨看见她,一时觉得稀奇就说了一句。
“嗯,有点事。”她拿了早餐后应和着说了一句,右拐出了街道。
太早,商场都还没开门,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随便由着心情乱逛。
往公园里去的人最多,凌蓝只看了一眼,便抬腿往小路去进公园。
晨跑的,打太极的,散心的,还有老太太拿了小音箱在那儿唱《碧玉簪》[1]。
老人家唱起戏来音色也依旧是亮的,出口便能听见底子,一定是练了多年的。凌蓝好久没听过,一时间注意力全被夺了去,摸了个不大起眼的的角落,抱着她那堆宝贝听戏。
“小姑娘冬天在外面坐这么久,不冷啊?”老太太关了音响,走过来问她。
“有一点点。”她笑了笑,搓搓手,“好久没听过《碧玉簪》了,听入迷了就忘了冷。”
“嘴这么甜哟。”那老太太眉开眼笑,“我也好久没遇到喜欢越剧的小姑娘了。”
“小时候我外婆喜欢放,听多了也能哼两句。”跟这位老人聊起来很亲切,她话也多一些。
“那哼两句试试?”老太太尝试地问她。
“我五音不全的……”
“听听嘛,这里就我们两个,不怕别人听了去。”
凌蓝被哄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也就唱了她才唱过的两句,出完声就捂住了脸,“……就这样的。”
老人家笑出了声,“我听着还蛮好的嘞。”
“……您不用安慰我。”凌蓝红了脸,轻咳。
老太太又笑她太老实,只再问了她两句还喜欢什么戏,没再问其他。
“我得回去了,家里有个小的回来,得忙活着做饭。”老太太先起身,“外面太冷了,早点回去哦。”
“嗯!”
送走了人凌蓝才真的觉得冷清下来,身体后知后觉地发觉寒气的入侵,开始微微地抖。
当务之急是找个有充足暖气的地方呆着,手机没去看,估计章女士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
在公园走了半天后去了另外一边,走到身体出汗时才恍然想起来自己已经不自觉到了时代广场这一片,前面就是昨夜去的酒吧。
大多数店铺都已经热闹了,只有一块是清冷的,仿佛才刚刚睡着。
店面不大,也没折腾得五颜六色,简单的一块牌子,偏巧刻的还是那三字——“鸿门宴”。
怪不得从那餐馆后门也能进去,巨大的迷惑性,不枉唐舒想步步为营把她骗进去的心思。
“酒吧现在不营业。”侧门开了一道,又被利落关上。
“我不进去,只是路过。”凌蓝看着宋艾星径直走过来,他今天穿的简单而家常,甚至还顶了一顶乖巧的毛线帽。
“是你啊。”他目光清明起来,看清了来人,“你今天过来,是掉了什么东西吗?”
“没有。”凌蓝摇头,“只是路过。”
她今天打扮得很随意,长发未扎,衣着都是冬日里最舒服的款式,只有眼睛是最夺目的,在看人时如日出时分的春山湖,映着微光点起涟漪,平静而闲适。
他走近一步,发现她眸子只是亮了些,并不像昨晚说要送她回家时那样退了好大一步。
“你要去哪里吗?”反倒是凌蓝先开口问他,“看你好像很困,但是又要出门。”
“去外婆家,答应了要去吃饭。”他拽了一下帽子,无意把帽子扯松了一点。
“那——拜拜。”她摆了摆手,当作最平常不过的告别。又在收回手时,在口袋里握成了拳头。
今日演技满分。
宋艾星才反应过来这人好像总能把离别搞得很干脆,他说要去外婆家,便径直跟他说了再见。
还真应了何乐昨夜说的“一板一眼的客套”。
他笑了一声,拎着钥匙环转了一圈,往相反方向去了。
·
“的确有点难办,不过嘛,你要是想躲,躲我家里呆几天也不是不行。”唐舒喝了口水,看着凌蓝说。
近十一点这人才醒来回消息,当即就喊了凌蓝到她家去,听完情况后叹了好长一段气。
“只是,你真的要这么躲吗?章阿姨既然看完了那些日记和情书,肯定也会知道宋艾星的存在吧?”唐舒敲敲她的铁盒,“一个人知道了,一条街呢?”
凌蓝心中那股子愤懑又钻了出来,“不知道。”
手机又进了电话来,她看了一眼,最终还是接了。
“喂?”
“你怎么出去那么早,打电话也不接?”
“散步去了。”她压着气,平静地说。
“离中饭没多久了,散完就回家吧,正好我介绍……”
“我不会见的。”
“你知道了?”章棠的语气听上去有些诧异,又明白了,“凌墨那小子又跟你通风报信了。”
“我说了我不会去见你要介绍的,你能不能缓缓,我大学都没毕业,介绍那么多相亲有什么意思?”凌蓝气终于压不住了,爆发出来。
“我不是看你完全不跟男生接触,给你拓宽渠道吗?”章棠也没压住气,声调拔高,“我又没给你介绍歪瓜裂枣,只是你看不上,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都翻了我日记了,能不懂我在想什么吗?”
“我没翻你的日记。”
她呆了一瞬,一字一顿地问她:“你能保证你没有翻我的盒子吗?没有看一页?没有动一封信?”
那头沉默了,良久才说:“我只看了一张纸条。”
她并没有就此甘心。
“章棠,”凌蓝气得直呼她妈姓名,血气上涌直冲天灵盖,“你答应我的,你绝对不会再翻一样我的隐私。”
那种感受不亚于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扒光了衣服,还是本应该最信任的人。
“我好不容易再相信你的。”凌蓝捏着电话,声声泣血,“我真的很相信你。”
那头依旧在沉默。
“我今天先不回去了,挂了。”
她挂了电话后,唐舒开了月饼盒,看着满满一盒的纸,本子,惊叹:“怪不得这么沉,原来有这么多啊。”
“这里只有高中的。”凌蓝看了一眼,“初中的被我锁到另外的盒子里了。”
“你当初被偷看日记,为什么没想到放弃写啊?”唐舒好奇。
“我需要一个缺口。”她勉为其难地笑了笑,“再说了,这件事从来错不在我。”
否则章棠不会沉默。
他们总埋怨她心思藏得太深,于是想从她最坦白的日记入手,可没想过,越从隐私地带进,她就越排斥,和他们隔得更远。
那种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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