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还是晴好天气,一觉醒来,天色阴沉灰,蒙蒙一片,推开窗子眺望天际,只见乌云滚滚,要下大雨的架势。
大风忽起,刮得草木左右摇摆不止,一道风力吹来,吹散成片的月季花瓣,窗后的孟溪舟顺着飘飞的花瓣一瞧,院子里的石凳上坐着一个人。
说一早来接人回城,来的还真是早。
怕大雨落下后,路上不好走,几人没多叙话,草草用过饭,立即回城,孟溪舟和陆隐则共乘一辆,另从翠林租了一辆马车由李素和孟流光乘坐。
看他穿的还是昨日的衣衫,眼底一片淡淡的乌青,上了车,孟溪舟问:“一夜没睡?”
陆隐终于放下久端习惯的儒雅样子,打了个哈欠,腰板也不再坐得板正,松垮着身体把脑袋斜歪到孟溪舟肩头。
“办了件棘手的事情,接下来几天怕是没工夫去看你了,你大病尚未痊愈,好好休养,莫要急着忙酒肆杂务琐事。”
风刮得车帘子忽忽乱扯,找着缝隙更是往车厢里钻。
陆隐话没说完,迎面闷来一兜子的风,他立即坐直身体,孟溪舟才说要他靠着自己肩头小憩一会儿,他已靠在车厢上,双手把她拉进怀里搂紧。
“你那日落水,是武安侯府的许静月搞的把戏吧!”陆隐闭着眼睛,下巴抵在孟溪舟头顶发丝上,风扬起孟溪舟的碎发,挠在他脖颈间。
“我劝许小娘子莫往长了青苔的石子上走,她眼睛咕噜噜转个不停,我不愿把人往坏了想,但也知道要坏事。”
孟溪舟说着说着,委屈感爬满心头,握着拳头在陆隐身上捶了一把,“许小娘子的眼睛望在你身上,跟个钉子似的,拔都拔不下来,她拉我下水,也是因你之故,我是白白受委屈了。”
这一拳倒把陆隐捶得笑出了声。
“不知小娘子要如何罚我?待我把手头的几件事处办好,任凭发落。”
“陆大人忙于国事,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小小女子岂敢罚你。”孟溪舟说笑道。
笑过后,听陆隐话意,怕是又要不分白天黑夜地查案,便从他怀里挣开,一脸严肃地道:“你也总该爱惜身体,譬如昨日,有了线索,交给底下的人去办,事事亲自处理,怕是要累死的。”
陆隐睁开眼,眼角的红晕像女子唇上的胭脂般好看夺目。
“忙完这一阵儿就好了。”
说着又要把人往怀里拉,却被孟溪舟按住了手。
她道:“我不懂朝堂政事,但也念过几本书,晓得自古以来党同伐异的道理,你是在帮太子殿下做事吗?”
陆隐望着她笑了笑,还是把人圈住了。
他道:“我是天子近臣,为陛下做事。陆家受党同伐异波及,父亲身后名被污,兄长之死,亦是朝堂中人使绊子,至军中粮草短缺,大军连败所致。我怎么会轻易站队。
“我不站队,但一双眼睛能够看清,谁贤明谁昏庸。大局马上就定下来了,那起子为一己之私不惜损害国体的货色,都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日。”
嗯,她知道,自己没看错人,但无缘无故被人推下水,心里总归难平,便气鼓鼓地道:“武安侯府的那个小娘子欺人太甚!”
陆隐轻轻一笑:“知道你心里不平,武安侯府安生不了几天了,他们家勾结太医院,迫害太子妃嫔,致使东宫后宅不安,人头落地算是痛快的。”
听说要砍头,孟溪舟毕竟是个小娘子,鸡都没杀过一只,心里到底有些怕。
脑子里不断冒出前日还活蹦乱跳的许小娘子,他日就要身首异处的画面,唬得她自己脖子一凉,先替许小娘子惊惧上了。
她摸着自己的脖子,吞咽一口口水,“啊,我还怕许小娘子上门找我麻烦来着。”
“把心放进肚子里,她没那个闲工夫了。”
“嗯,你合眼打个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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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送到酒肆时,天空落起了雨滴,陆隐公务繁忙,没进屋,便赶紧催促着车夫往府衙里去了。
酒肆里的其他人,见孟溪舟完好无损地回来,那是一番谢天谢地。
“天老爷,这两日,孟姐姐生病,太太和孟二姐姐也不在酒肆,我们心里空落落的,真怕有个什么不测。昨儿我跟老四洗茶盏的时候,还失神碎了一个,吓得老四哇哇大哭,甘妈妈说岁岁平安,孟姐姐一定没事,今儿姐姐就回来了,甘妈妈能掐会算一样,说的真有准头。”
辰阳围着孟溪舟转了两圈,嘴里不住地往外说话,喜气洋洋的样子,众人看了十分开心。
甘妈妈被说得笑了好一阵儿,才把辰阳从孟溪舟身边拉开,道:“好你小子,我要看看今早是不是偷吃了蜜。”
然后对孟溪舟道:“我瞧元娘虽清减了些,气色倒是红润,但病去如抽丝,还是得再将养几日才好。今日免不了要下一场大雨,客人不会多,元娘回屋歇着吧!”
孟流光在一旁点着头:“娘也歇息,你们谁累了也去歇会儿,今儿我不去惠民医局了,在家守着。”
这一守,却守出了个小贼。
孟溪舟和李素才回后院,瓢泼大雨哗哗落下,上午香饮子没卖出几盏,酒肆里只雨停的短暂空档里来过几个沽酒的客人,午时雨停的间隙,倒有几个客人吃饭饮酒。
只一个瘦小的身影,在雨停的时候,频频出现在酒肆外,一双贼眼往大堂里瞟。
孟流光平日里有自己的事要忙,休沐日也不闲着,邀同在惠民医局当差的几个女性同僚,在南熏门口摆摊,给过往的出不起诊治费用的人看病写药方,有个同僚亲戚家是行医的,她们有时还会借医馆给女子诊治。
是以她几乎没在大堂里忙过,便是下值后也只在后厨帮忙。
那瘦猴她没见过,辰阳却是知道的。
孟流光问起,他很不屑地“嘁”了一声,“街坊邻里都唤他叫‘酒鬼冯’,听外号就知道,酒瘾大着呢,喝了酒很会耍酒疯,却是个欺软怕硬的软脚虾,不敢在外头耍横,只敢回家打婆娘。
“二姐姐,莫理会他,上回他要在咱家打酒,被咱们大姐姐呛了回去,咱们不做这等腌臜货的买卖。”
此等货色,不赚他的钱反而安心。
只是孟流光不解,自家不卖他酒,他怎的还要往酒肆这边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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