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过柜门间的小黑缝,着重盯了下已然松动的锁扣,褚玉宣淡淡收回目光。他知晓缝里有两双眼睛一直注视着一切,不禁泛起隐忧,徐成毓也太乱来。又忆起她是如何劝服自己,心中百味杂陈。
一个时辰前。
“你刚刚点头了,说愿意帮我的。”
“帮你也不是这样帮,我去引陈千伶上钩,说得好听做得不好看,是……能想得出来的事吗。”褚玉宣脸上满是不解,用一种几乎新奇的目光打量着徐成毓,“你不是用这种手段的人,何况对付一个女子。”
徐成毓无力张了张嘴,半晌,不甘心撇过头去。
见她顿口无言的样,褚玉宣心肠蓦然软了软,半搂住她,劝道:“不必担心,巡检司再如何,也不会听信陈千伶的一面之词。至于此事头尾,自然会有人查清楚,你必不会有事。”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徐成毓没有推开他,却也没回头,自顾自喃喃,“若陈千伶突然变成疯子呢,若官府什么都查不出来呢,若出岛后,线索断了呢。”
褚玉宣身体明显一僵,一些事,他不是想不到。
“若不是陈千伶太排斥我,我早就自己上。我就是对付她,如此极端丧心病狂。我不对付她,怕她下一个会对付我,或我的朋友。”
碎碎念一阵,徐成毓趁着臂弯转头,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眨不眨,倒映着褚玉宣的身影,像是即刻将他看透。
不知过了多久,她幽幽启唇,问道:“四起案子了,你不觉得,无论是风格还是手段,都与寻常命案不同吗。”
随即唇角微勾,自嘲一笑,眼眸却依旧清明:“我之前走了大弯路啊,把四件案子分开剖析。现下看来,完全可以归为一类,我们俗称并案。”
褚玉宣觉得嗓子有些干涩,沙哑道:“归为一类,并案,什么意思。”
“同一个主谋的意思。”
徐成毓又竖起四根手指头,不禁有些恍惚,迎着光,纤长白净的手指,指代的却是污糟遍地,血糊弥漫的命案。
男子溺水案、胖子一插毙命案、陈百俐割喉割脸案,最后何佑贤上吊自尽案。历数四起案子,除了何佑贤上吊自尽,徐成毓已经分头确认凶手及行凶手段。
湖心岛的困境有利有弊,让他们无法求援,被动见命案发生无力制止。但也缩小怀疑的范围,再排除己方六人,从动机出发,勘破不在场证明的漏洞,很快指认凶手。
不过,起初她并没有细想四件案子的联系,因为都是二对二的关系,矛盾摆明牌。何佑贤与胖子主仆矛盾,假冒一时心态不平衡而动手谋杀。陈千伶陈百俐家庭矛盾,出于嫉妒、变态或别的负面情绪。溺水男子与小二的矛盾,徐成毓来不及问出来。
“我猜,不,我几乎肯定,小二已经死了,还可能看起来像自杀。”
褚玉宣听着她的分析,眸色沉沉,想问为什么,又住了口。
“因为何佑贤上吊自杀了。”
正因为二对二的关系,矛盾明确,徐成毓才得以从一个新的角度观察着六个人,三对仇恨。
徐成毓抽出右手,笔划了个“三”:“你看,他们像不像。”
见褚玉宣一脸幽深但一头雾水,她心猛地沉了沉,兀自打起精神,缩回一根手指,剩下个“二”:“可以先看何佑贤与陈千伶。”
有多像呢,何佑贤与陈千伶。
他们都用不在场证明这一招撇清嫌疑。胖子遇袭时何佑贤在茶房“念书”,陈千伶更直接,妹妹遇害时自己干干净净敲着对面屋门。
为了混淆不在场证明,何佑贤与陈千伶选择从咽喉下手,不惜用最惨烈的方式行凶。
他们亦亲自动手行凶,不假手于人。即使有对方帮助,即使对方便于动手得多了。纵使麻烦些,何佑贤与陈千伶坚持亲历亲为,手刃“仇人”。
他们还同时留下素色血衣,看血迹分布,约莫是行凶时穿的。
“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他们同时针对你。”褚玉宣终把隐忧一吐为快,语气虽沉,但娓娓道来,“像有一只眼睛盯紧了你,无论什么矛盾,从此为切入点,创造你说的那什么‘动机’。”
徐成毓可有可无点头,似乎并不在意,马上回归正题:“何佑贤与陈千伶是在我们眼皮底下动的手,露出的破绽自然多。我耿耿于怀的是小二。”
她把刚放下的手指头支起,试图联系六个人,三对矛盾:“是否能同理推断,小二用沉船时他在岛不在船的不在场证明,撇清杀害溺水男子的嫌疑。实则他亲自动手行凶,素衣女子只是旁观。正如素色血衣,起一个背黑锅的作用。”
褚玉宣默了片刻,睫毛不停扇动,有些理不清楚。
徐成毓继续加码:“记得我跟你说的酒楼吗,当时小二离行凶差一线。你看像不像,不在场证明、亲动手、再丢一条血衣,一个套路。”
“为何如此。”褚玉宣掐住她双肩,一下用力又放开。望着她藏着悲哀又似藏愤懑的双眼,仿佛一脚踏空,连声不安地质问,“你是不是察觉出什么,快说。”
没有在意肩膀的刺痛,徐成毓抿抿嘴,几乎要叹气:“我怀疑上岛之后的案子出自同一个主谋,而且,那个主谋可能真的冲我来的。”
“从何说起。”
“从作案手法说起。”徐成毓点点面前人心口,道,“你也算见多识广的,但我在你面前说了这么多,比如以不在场证明为切入点,针对咽喉这个位置,利用血衣故布迷障,你却一副少见多怪的样子。”
褚玉宣不禁语塞,的确如此,听她分析确实咂舌,种种太耸人听闻了些。若是一般人行凶,一是栽赃二是逃亡,少在细枝末节下功夫。
“岛上的案子皆是成熟详尽的谋划,详尽到我有些熟悉。”
谜案,奇案,日常生活哪里得见。在派出所长大,徐成毓敢拍胸脯保证,悬案之所以是悬案,并不是设计得多么精妙,越精妙破绽越多。而是天时地利人和下的偶然。
太阳底下无新事,纵使褚玉宣暗卫出身,亦不通于此。纵使前段时间解决了几个案子,不过是栽赃嫁祸,自导自演,抑或直接动手,脱不出那几样。
上岛后,包括前一天在酒楼小二得预谋,完全不一样,简直超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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