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维津离开苏津已一月有余。期间捷报频传,存在感强得柯忱皖没法将其抛之脑后。
他昨日进城又去了一趟云山画社,前阵子传出的讯息得到了回复。他取回的信笺里明明白白写了邹思复已经回国,邀他五月十六日,也就是今天,在老地方一聚。
柯忱皖依言到了谢长楼,告诉李奕今天不必等他后便跟着迎宾小哥的指引上了二楼雅座。迎宾小哥领人到门口后就退下了,柯忱皖抬手在门上敲下一长四短。
门由内打开一个供人侧入的间隙。柯忱皖闪身进去,在来人对面的蒲团垫上坐下,随手把背包搁到一旁。
邹思复附耳在门上听了一会儿,确认无异后才折回去坐下。
“好久不见。”柯忱皖举起茶杯。
邹思复会意,笑了笑,带上了些感慨,“好久不见。”同样以茶代酒,跟青年的杯子相碰。响声清脆。
随后又是一阵沉默。
“你这性子怎么三年不见变的,好不容易来苏津面对面见一次,”柯忱皖摩挲完茶杯,递出去示意邹思复给他倒上,揶揄着活络氛围,“话说嫂子怎么样,你和她不在一处工作,难免照应不到。”
“我相信她能办得好,”邹思复倾身去给他斟茶,一谈到自己的妻子,语气里就满是柔情,“前天她给我来信,说左部追捕的一个同志已经让她送回江甘了。”
“我记得你当初是不婚主义者。”
“尹芝是个能共同奋斗的好同志,”邹思复也给自己满上,“过去说的不做数,等你真遇到喜欢的人就知道了。”
“邹思复同志哟,”柯忱皖揶揄道,不对此发表看法,转而坐直身子,严肃了表情,“之前都是信笺交流,怎么这次你亲自来了。”
“我刚从摩斯特回来就收到你月前留的简讯,感觉这措辞不像你平日的风格,出什么事了?是上次安排你袭击张祥的时候暴露了行踪?”邹思复话里不掩担忧。
“没暴露,放心。不过我最近确实被人盯上了,”青年接着道,“一个叫彭齐的中校,在常中铮那儿很有面子。他三年前见过我一面,我猜他可能察觉我当时老妇人装扮的异样。”
邹思复有些讶异:“还有人能识破你?”不怪他惊讶,毕竟柯忱皖之前本就经验丰富,又训练模仿过他不同女性朋友的行为举止姿态,能看破的除了一早就知道的朋友外就再无其他了。
提到这个柯忱皖也有些懊恼:“当初是我考虑不周。当时只想到老妇人跟年轻男性差异大,却忘了我旁边还有个真正的老人。老年人浑浊的眼珠没办法模仿,这才出了岔子。”
邹思复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他又给青年倒了杯茶以示安慰,随后摸着自己手腕继续说,“正要告诉你,农村工作开展得很好,打地主分田地,农民同志们干得热火朝天,我们右部在农村的根已经扎稳了。再加上这几次城市武装的失败,部里已经宣布放弃城市暴动路线了,你的任务也完成了,正好跟我一道回去。”
他看柯忱皖面显犹豫,沉默不言,于是又问:“你在苏津还有事没完成?”
“我目前住在喻维津家里,”柯忱皖瞧见对面的邹思复眼睛微微瞪大,又抛下一枚重弹,“我现在的身份是他的未婚妻。”
“你跟他怎么扯上关系的,怎么还有联系,”邹思复抬手去按太阳穴,感到有些头疼,“我记得他已经是常中铮的部下了吧,他都知道多少?”
青年把自己从刺杀张祥后的事情简略概述一遍,末了补充:“他基本都知道。”
“你就这么相信他?”邹思复不明白一贯谨慎的青年为什么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跟喻维津摊牌。柯忱皖除了是他一手发掘的同志外,他还将其视为弟弟,对其性命安危不可谓不重视。现今出了这种事,他再着急也只能道,“你先跟我回去,其他事往后再说。”
“我不能走。”
“就算你不走,身份暴露后你一样会连累他,”邹思复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你现在走了就是没有对证,哪怕那位彭齐真的发现了也说明不了什么,况且喻维津在前线打仗,要是凯旋,常中铮不会因为流言蜚语就给他定罪。”
“不止因为他。”柯忱皖低头捏着裙子上的褶皱,一下一下地,好似漫不经心,“我截了左部的消息,吉田这个月会化名成一个叫齐田的面粉采购商从沪都走水路到苏津与万通新上任的美籍副行长会面。”
邹思复显然明白“吉田”对柯忱皖意味着什么。他叹了口气:“你可以留下,但不能动他。要是他和那个副行长出事……左部还在内耗,我们自己的武装力量也不够强劲,华国现在不能给他们挑事的借口。”
“我明白。”柯忱皖点头应下,他把那杯好久没动的茶喝掉,弯起食指抹去唇上水渍,拍拍裙子起身,“那我先走了。”
邹思复正要挥手让他先走,不料楼下传来一阵骚动。
、
“例行检查例行检查!”为首的小队长一把推开前来阿谀谄媚的老板,斜睨着他,“你这茶楼没干什么特殊勾当吧?“
老板眼神躲躲闪闪,大滴大滴的汗从额鬓滚落,强装镇定:“当然没有,您看,闹这一下客人们都走了,影响生意啊,这年头生意可不好做——”
小队长直接拔枪顶在他脑门上,吓得老板的腿抖得像筛糠,“没空跟你掰扯,有人举报你这贩|毒吸|毒,大家伙直接搜!”
身后四五个士兵整齐地应了“是”后四散开,开始搜查一楼。
老板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完了,全完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