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桐秋一大早拎着袋红彤彤的火龙果来到北屋,正当准备敲门时才发现大门已经挂了锁。
他这才想起来方老板之前好像出去旅游了,但这一晃一年有余——该不会是环游世界去了吧,沈桐秋心想着,还不由得担心起了方礼声的外语水平。
“大清早的不见人,干什么呢?”
入夏以来的太阳很勤勉,从睁眼就开始晒人。陈钟倚在门框上,眯着眼懒洋洋地问道。
沈桐秋让太阳一照显得肤色更白,他晃了晃手上提的火龙果,说:“送礼呗。”
陈钟走了过去,揽着沈桐秋的肩把他带了几步远:“昨晚说了,人都得走这一步。回屋吧,晒黑不好看了。”
沈桐秋又转头看向那把老式挂锁,恍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又觉出来陈钟昨晚的那些话,其实也有一些对他自己说的意味。
方礼声的走出乎他的意料,转眼就只剩了一把挂锁。
于他而言,当几两铁轻轻挂起、上头的锁梁牢牢扣上后,也就算交代完了。
“什么时候?怎么也不跟我说。”沈桐秋问。
“年初,我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晚了,挺突然的。”陈钟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低声说,“桐桐,回来住吧。”
沈桐秋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抬手抱住了陈钟的肩,没来由地埋怨道:“哥你懂不懂事儿啊,瓦缸没水了都不知道添。”
他手里还拎着火龙果,刚才随着动作打在了陈钟背上。也不知怎么,竟让人有种莫名奇妙的踏实。
“没水了那是天旱。”钟拍了拍沈桐秋,改换了情绪,“阴凉地儿等着,我去接上。”
沈桐秋听话地坐在葡萄架下的长椅上小口小口地啃火龙果,见陈钟从耳房顺出一根水管,流水湍湍,瓷缸转眼就满了上来。
“哥,我明天想去美黑。”沈桐秋想起来他刚说的话,晃着腿开始找事儿,有意调节气氛似的。
接着他惊呼一声还不忘吃下最后一口火龙果,然后才站起来挡着脸躲避从陈钟手里呲过来的水:“干嘛,打击报复啊,不光美黑我还要编脏辫儿。”
沈桐秋一手挡脸,一手抢水管,身手有些矫健。结果陈钟拿着水管往上一伸手,跟下雨了似的,俩人都淋湿了。
“编一个试试,看我以后还伺不伺候你了。”陈钟故意逗他,说着又对着沈桐秋小腿呲了一下。
沈桐秋不好意思开这种玩笑,跟小狗儿似的甩了甩刚才被打湿的头发,说:“不和你玩儿了。”
陈钟关掉了龙头,伸手抹掉沈桐秋脸上的小水珠后举起手机拍他。
“这种死亡角度的照片最好别流出去,容易影响我的商业价值。”沈桐秋捂着脸不让拍,从指缝里看人。
陈钟低头划着手机欣赏,笑着说:“懂什么,就这种抓拍的才好看。等洗出来给我签个名,万一哪天没进项了好拿出去换钱,就当是你带的嫁妆了。”
沈桐秋不知道他是怎么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来的,憋了半天才红着脸反驳:“签名照充其量也就是个伴手礼,就擎等着我给你下聘礼吧。”
“什么礼?”陈钟甚至怀疑是自己石头钻太多影响到听力了,“你再说一遍。”
“话说千遍不如做事一件,我在准备了,你等着就行。”沈桐秋越说越有谱儿似的,是直接告知的语气。
陈钟伸手抖了抖沈桐秋淋湿的T恤下摆,顺便摸了把他的侧腰:“我看你是正经挺愁人的,回屋换个衣服,别等闪了舌头不说还得再落个风湿,到时还是我伺候。”
沈桐秋往后缩着躲陈钟的手,由于说不过他只能故意转移话题:“给我看看刚才拍得到底有多丑。”
沈桐秋说着把头凑过去,结果发现陈钟把手机开了前置拍照。于是他还没反应过来,就一脸懵懂地跟陈钟有了第一张角度清奇的合照。
俯拍镜头下,背景是绿意盎然的葡萄架顶,两人发梢和肩头都被淋湿。沈桐秋更甚一些,脸颊还紧贴着陈钟的肩头,挤得脸都有些变形。嘴唇被火龙果染得嫣红,照片正好框到了他尖尖的下巴颏。
一旁的陈钟看着倒是没沈桐秋这么突然的状态,在他右侧有阳光从叶片中打下来,映照着尤为深刻的俊朗的轮廓和挂着笑意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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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轮月门前,正午顶头的太阳似能将人灼烧。陈钟坐在车里,脸上不带一点情绪。
车窗外赵承恭棒球帽下的脸晒得涨红,不断有豆大的汗往下淌。他抬手用力地擦了一把后,又试探地敲了敲窗玻璃。
“嗯,来找我哭丧了。”陈钟打着电话,闲的把手串摘下来盘玩,“再说吧,谢了。”
陈钟挂了电话后降下三分之一车窗,热浪忽地涌进。
“那天你也打我了不是?算哥们儿求你了。”赵承恭环顾四周后又往下摁了摁帽子,“我好歹也算个公众人物,体面点儿,咱进屋说。”
“不用求我,查个流水多大点儿事儿,还用得着我么,网友就能给你办了。我看你胆儿挺肥,还是求你自己吧,现在研究个公关还赶趟儿。”
陈钟瞥他一眼,说完直接把车往后倒了半米。赵承恭又跟着走过去——已经被陈钟这么溜了有好几趟了。
虽然人就在眼前,但他跟提着猪头找不到庙门没两样,还不敢有脾气。
赵承恭周旋不动了,扒着车窗央告:“你开个价,只要别捅出去,五五、四六,或者全给你,甭管多少都行。关键是电影这月就上了,别把人往死处逼,行么?”
“早干什么去了?”陈钟抬眼看他。
赵承恭已经顾不得自己也算是一号人物,认错道:“是,我一早就该亲自来谈,之前是我考虑不周了。”
就这么暴晒也没能烤出半点儿良心来,显然没有什么继续沟通的必要。
“你还挺会反思的。”陈钟都气笑了,说罢关上车窗直接打轮离开了停车场,转眼便汇入车流。
赵承恭倒是看出来了陈钟是无所求,纯是奔着整他来的。觉着除了一开始自己没放下身段来求他外——错就错在那天喝多受李艺怂恿动了沈桐秋。
他在半轮月门口来回踱步,急得红汗叠着白汗流,没想到能被他横插一杠,心里反复骂着这他妈该如何是好。
网民的注意力有限,普通的舆情至多三天也就消散。但这种事儿但凡曝出来基本没有转圜,就算死不承认在公众印象方面也会大打折扣。
且不谈随舆论争议发酵会不会再被扒出点儿别的什么,首当其冲的就是——打着这个旗号营销的电影的档期肯定会跟着遥遥无期。
赵承恭凭经验盘算起了损失,终于咬牙打了个电话。
接通后他开门见山道:“李艺,上次分的钱都拿出来吧,我这两天凑一凑给补上。”
“我操?赵承恭你开什么玩笑!”哪有吃了吐的道理,李艺惊了,甚至直呼其名。
赵承恭回到自己车上,骂道:“少他妈跟我操来操去的!不补怎么办?说不好下一分钟就要在热搜上见了,你能收拾这个摊子?还是你那几个粉丝能办了?”
“我说赵导,你四十好几的人了,能不能稍微沉着点?”李艺还教育起他来了,“等着行了,不就是威胁么,谁还不会用魔法打败魔法了。”
赵承恭烦躁地把空调拧到最大,若不是实在没招他也不想往外吐,接着骂:“用个屁的魔法!李艺你是不是觉得你不是主演就能独善其身啊?告诉你,万一出了岔子都他妈得玩儿完!”
“赵导你信我的,不用动。我这儿有他命门,咱们就骑驴看唱本儿吧。”
其实让他不爽的不仅仅是吃了吐这一样,李艺沉默片刻后也没骂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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