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轮月二楼外绿意浓,蝉鸣响。
夏天了。
方礼声不在了之后,陈钟不能长久地把这一摊儿撂着,现在每个月都会回来些天——连着西北、父母家,三地跑。生活上规律、工作中充实,三点连不成一线,但构成了最稳定的三角形态。
却轻易地被一个电话打破了。
陈鸿平被柳亭支使出来倒水,见陈钟急匆匆地拎着车钥匙就往外走,抬眼一看已经快十二点了,问道:“大半夜的,上哪儿?”
“花天酒地去。”陈钟随口应答。
陈鸿平剜他一眼,说:“你要真有这本事也行。”
还是渡上。
谢玄把喝多了的沈桐秋安排在二楼包厢,这回不放心,他亲自在一旁守着。就是越守越觉得眼下这一幕似曾相识,这特么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陈钟进了包厢后,谢玄识趣地默默离开。屋里还是吊灯烁亮,隔音安静,只剩一个许久未见、东倒西歪、又意识模糊的沈桐秋。
陈钟看着眼前气得太阳穴直跳,握在门把上的手指骤然收紧,他勉力平复呼吸。
屋内酒气熏天,沈桐秋歪在沙发上,身上的卫衣扯得差点转了一圈。左侧锁骨露了大半,皮肉隐隐泛红。
“沈桐秋,你是不是没被人欺负够,又喝这么多你上赶着?”陈钟已顾不上久别重逢这一前提,上来就劈头盖脸地说他。
沈桐秋双眼迷蒙,拽着陈钟衣角的手也在发抖,他小声地念念叨叨:“喝酒怎么啦?哥,我觉得你真的特别特别的小气。之前你穿大衣的时候也是,还说什么挺贵不让拽,那这个破短袖应该贵不到哪儿去吧。”
陈钟记得沈桐秋说的是哪一回,把他的手拿开后,有一答一:“不贵,你现在买得起。”
“黄程程走了,我害怕,你能不能抱抱我。”沈桐秋突然把脸贴在陈钟小腹,亲昵得一如从前。
陈钟听了这话挺烦的,也有点莫名其妙,把他推开后说:“你跟着去不就行了。”
沈桐秋没回话,只是拽着陈钟的衣角晃晃悠悠地起身,但踮起脚仰着脸也还是够不着,便紧紧贴着陈钟埋头亲他锁骨,竟然还轻轻地舔了下。
陈钟先是伸手试沈桐秋脸上的温度,感觉如常后掐着沈桐秋的下巴颏制住了他的动作,随后直接将人一把摁在茶几上。
“要是我今天睡了你,”陈钟偏头抹了一把颈侧,“至多算是一夜情,能接受——”
“沈桐秋!”
沈桐秋坐在茶几上,抬手就是他的腰带。人是晕的,但动作却比在黄程程家那天要利索多了,带着几分难以忽视的迫切。
“哥,你快把我睡了吧。”沈桐秋抬眼看他,语出惊人。
但眼神却也一如从前——像这段春去秋来的日子都没存在过似的,他还是当初那个蹲在超市门口一筹莫展,被风吹得冰凉的小石狮子。
陈钟本来见沈桐秋喝成这样就上火,现在又三番两次撩拨,气得他把人直接摁躺在了冰凉的茶几上。陈钟低头看着沈桐秋柔软的发丝四散,露出整齐的眉梢,上翘的眼尾。他面颊酡红,连前额好像都添了颜色。
似乎在夜里见过很多次,但他记不清有多久没这么细瞧过了。
“我再提醒你一次,咱俩之前那一段已经没了,现在连前任都算不上。”陈钟凑近他,压着火问道,“沈桐秋,你想好了?”
沈桐秋被他箍在茶几上,动弹不得。只能勉力支起脖颈,而后带着酒气轻柔又短暂地亲了亲陈钟的下巴,如蜻蜓点水。
陈钟没动作,看着沈桐秋的泪静默地从眼角落到发丝里。
“哥,我真后悔之前那么长时间都没跟你做。如果是做`爱,肯定得比那个什么定心丸分量重多了,你也就不会真的不理我了。我、我之前在机场跟你说那些话——”
沈桐秋抽噎了一下,眼前的吊灯打着圈儿转得好像万花筒,他把胳膊搭在脸上接着说:“我上次都是胡说八道的,只是为了还你一下,想着这样是不是就算扯平了。虽然我还是生气,也可能永远都不能原谅,但你能不能别老这样对我啊,也别不回来了,我真的有点害怕。”
沈桐秋把羞耻感和矛盾心理扔到老远,将这番积攒已久的话说得好像有今天没明天似的。
陈钟能听得出来,但他没有回话,把人松开后便转身离开。
沈桐秋认命似的闭着眼,等待门开合的声音。但包厢里只响起了清脆又短促的金属撞击声,随后他轻轻地咳了一声——刚才陈钟走到门边就停下了,转而点了根烟。
“哥,别抽了吧。”沈桐秋不知出于何种立场小声劝他。
陈钟回身后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直接俯下身给他打横抱了出门。沈桐秋赶紧抬手搂住陈钟的脖颈,哭得濡湿的面颊紧贴着他的胸口。
这会儿谢玄正在二楼等电梯预备下班回家,不想再管这对为爱作死的苦命鸳鸯了。结果好死不死又碰上,还是这么个姿势。
安静的电梯轿厢内,沈桐秋突然闷闷地小声说道:“哥,我怎么骗你什么都相信啊?我这一辈子自从遇见你就定性了,再也变不回正常了,真的,我发誓。”
谢玄猛地被这俩内敛人秀了一下,简直如遭雷劈。他看着眼前此情此景,“这这这那那那”了一堆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只是沉默地目送了他俩,说了句脏话以表心情。
回的是观月里。
卧室没开灯。半拉的灰色亚麻窗帘轻轻晃动,开合间有微凉的夜风和冷淡的月色淌进。应该在稍远一些的地方,有阵阵的虫鸣声长久地起伏着。
沈桐秋身上没遮盖地倚靠在陈钟怀里,用力地扣着身下这块绵厚的羊毛地毯。但还是捱不住,时不时地就会哼叫出让人脸红的动静。
这会儿他已经酒醒大半,终于觉出来了羞臊。
片刻后,沈桐秋颤栗地喘着气,下意识地想回头亲陈钟。
“差不多得了。”陈钟没让,转而握住沈桐秋的后颈,只是轻轻地亲了下他薄薄的眼皮,“再这样的话真不能惯着你了。”
沈桐秋这时才感觉身后硌得慌,可刚才明明已经帮过他了啊。
沈桐秋动了动腰后,垂着脑袋嗫嚅:“怎么办啊。”
既然说这话,那就是酒醒后没胆了。
陈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还是故意问:“什么怎么办,我还是地毯?地毯明天找人来洗,我的话——”陈钟只说到这,然后伸手揽他腰,使之更贴近自己。
沈桐秋红着脸又往前挪了挪,抱着膝盖不吭声。
“刚才还那么缠人,这是酒醒又反悔了?”陈钟臊白他。
“别说别说别说,哥你别说。”让他说准了,沈桐秋盯着地毯上的污渍接连打断道。
陈钟也就适可而止,安排他说:“这都半夜了,做也不能做,说也不让说,那就先分头洗澡,再赶紧回来睡觉。”
沈桐秋再回来时,身上穿的陈钟的T恤。
陈钟开了灯,靠在床头看他身上的黑色衣摆盖到大腿根,露一双匀称细直的腿。
“哥,你习惯跟别人一起睡吗,会不会影响你啊?”沈桐秋钻进薄被后,只剩一张还稍有些泛红的小脸。
这是沈桐秋第二次睡陈钟的床,但上次床上的人只有他自己一个。
陈钟关灯后,隔着被子把他揽到身边:“还真被你问住了,不知道习不习惯,没试过和谁睡一夜。”
沈桐秋转身背对陈钟,有点得意,说话带笑:“没看出来呀这么纯情,还不如我呢。”
“大夏天的盖什么被。”陈钟直接把沈桐秋的被子掀了,揽他更紧,“你和别人睡过?”
沈桐秋离开观月里时也是夏天,现在四季刚好转了一轮,又是夏。这段规整的时光不短,不能比作轻描淡写的几页薄纸;也不长,无法当是密不透风的一幢厚墙。
某与某之间的厚薄刚好如同刚才身上那条蚕丝,掀开后带起一阵微不可查的风,像有什么东西随之被轻轻揭过。
随后一如从前。
沈桐秋的背隔着一层薄薄的T恤面料紧贴着他,感觉陈钟说话时胸腔震动都清晰无比。
他想了想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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