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半,市区里鳞次栉比的写字楼依旧灯火点点,沈冬雪刚从其中的一栋下了班。距离她上午应下陈钟的赴约时间已经过了整整三个小时,忙起来竟然把这事儿抛脑后去了。
沈冬雪还是一身干练的深灰色西服套装,背着托特包站在写字楼门口的台阶上,踟蹰着想给陈钟发条消息。
本来是觉得还挺占理的,但闹这么一出——显得自己特意晾着他,跟没事儿找事儿考验人似的。
正想着,陈钟来了电话,沈冬雪如实道:“我刚从公司走,晚上临时加班忘告诉你了,改天再说?”
沈冬雪现在和陈钟没了此前的雇佣关系不说,她也再不承蒙人家别有私心的关照,眼下剩的只有迟迟得知的他跟沈桐秋间的关系。
“没事儿雪姐,要是方便的话,等个三分五分,我掉头开过去。”但陈钟没二话。
三分五分?沈冬雪有些意外地问:“你不是等到了现在吧,怎么也不言语声?”
“我今天没什么事儿。”陈钟重新打了火,说道。
陈钟今晚刚从西北回来,便直奔和沈冬雪约好的餐厅,但他等了又等也不见人。其实也料想到了不是沈冬雪临阵反悔,就是有别的事。
可不管为的是什么,就算单纯涮他玩儿都觉得是应当应分的。于是陈钟落座后没挪地儿,点了几个菜意思了意思。接着就这么死等,直至人家打烊。
沈冬雪叹了口气,说:“行,那你过来吧。楼下有个便利店,24小时的,我在那儿等你。”
便利店靠窗的位置有一条细长的吧台,供午间或深夜下班的白领们坐着吃口饭。沈冬雪买了盘被人挑剩下的盒饭,一瓶便宜的临期瓶装咖啡,落了座。
陈钟的车停在落地窗跟前的停车位,沈冬雪眼看着他下车的。模样有多么周正都不必说了,个儿还那么高,真是不一般的打眼。
长这么好,就没姑娘喜欢?怎么就——沈冬雪又叹了口气,有些烦恼地灌了口咖啡。
片刻后,两杯热燕麦粥搁在桌面上。陈钟打了个招呼,然后把其中一杯放到了沈冬雪的瓶装咖啡旁边。
“我不是故意晾着你啊陈钟,”沈冬雪没喝他给的粥,扒了口米饭,“我这人有什么说什么。”
“雪姐,我先道个歉。上回我说话确实没分寸了,千错万错算我的。”陈钟坐下后很直截了当地开口。
沈冬雪能觉出他不是在玩儿,但还是把一次性筷子搁在饭盒上,看着他语气还算平静地说:“还是那句话,你过的什么日子我管不着,但沈桐秋不一样,他是我弟弟。我们条件什么样想必你也看在眼里,他跟你没法比,陈钟你到底懂不懂。”
她是真的怀疑陈钟到底懂不懂——毕竟上位圈的人总是易获得人的理解,又或者说是不易受到别人的异样目光。
“能懂。”陈钟晚上没吃饭,喝了口粥垫了垫胃,“雪姐,我不敢以我的立场让你理解,但我敢保证我拿沈桐秋绝不是图新鲜、闹着玩儿,也应该能看出来。这次我单自己来除了道歉也是想为他说两句,不管是怎么觉得我的,但你别晾着他,他是真挺难受的。”
“我们家的情况他应该也告诉你了吧,跟你比就一贫下中农。再者虽然我们父母是不在了,但还有我这个当姐的,不能什么都不管不顾,不像话。”沈冬雪的头发有点儿松了,她叼着皮筋重新绑了一遍马尾,“所以陈钟,你到底想说什么?”
“之前说这事儿的对错我只听他的,现在有答案了。”陈钟答道。
沈冬雪动作一顿,随后点了点头。她知道陈钟的意思,接着问道:“然后呢?等着我祝福啊?”
“不敢。”陈钟说。
“你都知道不敢,还过来告诉我?我不是对这个圈子有偏见啊,但凡换了旁人我肯定是一百个理解,但轮到自己家人身上——”沈冬雪仰头喝了口咖啡,“我吊着口气儿没发疯就不错了。所以我也一样不敢,不敢说支持理解,你们……”
“你们为自己负责吧,我先走了。”
沈冬雪宿舍离得近,就在附近小区。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撂了句我先走就拎着包出门了。她松散的马尾来回地扫在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背后,像是一种稍带割裂的、迟来的成熟。
“给我来杯玛格丽特,验收下你的学习成果。”黄程程把胳膊搭在吧台上,冲沈桐秋弹了个舌。渡上闪烁的灯光把他的金色经理胸牌晃得熠熠生辉。
沈桐秋最近走了个黄程程的关系,被安排到吧台调酒了。他刚拿起龙舌兰的酒瓶又搁了回去,说:“我今天不是请你喝奶茶了吗?小黄经理。上班不能喝酒,不许搞特权。”
“能不能把小字儿去了,听着忒别扭。”黄程程来到吧台后,随手拿了罐可乐说,“都不是我说,你挺大个主播,身兼数职的是想卷死谁啊?”
沈桐秋自上次“公开恋情”之后,又迎来了新一轮的关注,直播在线人数直线上升。但他站在这个风口上略有懵懂,觉得好像还不能完全当个工作去做。至于黄程程还是自己刷到的,一听音就辨出来是他了。
“小黄,你这胳膊怎么回事儿?”沈桐秋没回话,直接走过去拽他手腕。
刚才黄程程抬手拿可乐时,衬衫袖口抻上去了一截,露出几道看似初愈的伤痕,但灯光明灭间看不太真切。
“这个啊,”黄程程用力抽回手,往下拽了两下袖子,眼神乱飘,“前两天干活儿没留神给划了,多大点儿事儿啊别担心哥——”黄程程转头看向吧台外,故作同情地说:“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最好别让陈钟知道。那什么,有事儿对讲喊我,撤了。”
沈桐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已经不是贾清第一次来找他了。黄程程不了解其中乾坤,还当是沈桐秋的追求者。觉得他这人看着挺文明,没陈钟那么难惹,过来最多聊聊天,也就没多管。
“一杯玛格丽特,谢谢。”贾清冲沈桐秋招了招手,礼貌微笑。
沈桐秋挺愁的,刚搁下的龙舌兰重又拿起,臊眉耷眼地开始调酒。都挺会点的,柠檬加盐,又酸又咸,沈桐秋遥想起来贾清在观月里胡同那一跪,心说还挺适合祭奠他死去的爱情的。
贾清接过酒杯啜饮,说:“其实我今天是喝了酒来的,逼着自己多说两句。”
沈桐秋想了想,还是倒了杯牛奶给他,问道:“天天这么喝,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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