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赫利达已经开始不紧不慢开口：“第一个问题。”
“路边有两条狗，一黑一白，你会选择把哪条抱回去？”
？
这是什么鬼问题？
饶是一直保持高强度注意力的程楠也懵了一瞬。
脑子里条条框框的设想被全部推翻，他对上赫利达催促的目光，沉默一瞬：“……黑的。”
“很符合你的气质。”赫利达赞道，又问扶光，“你呢？”
扶光已经把刀收了回来，大剌剌靠墙，表情略显古怪。
在场的人都明显感觉到她在走神，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好的经历。
“你养过啊？”“没有。”“骗鬼呢。”“骗你妈。”
她好暴躁。
赫利达识趣地闭上嘴。
“白的吧。”扶光也没有继续和他扯皮的意思，“白的看起来好养活。”
没人明白她七零八碎的逻辑。
场外，观众席。
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洪悦将观战模式设置成半浸入，既能观看地图选手实时动作，又能随时了解外界情况，当初这个应用选项一经推出就广受好评，但同时也对用户其他方面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比如智商。
因为时不时走神不太能跟上剧情走向的洪悦：“……”
心理路程belike：扶光被追杀好紧张——我旁边坐着的那位帅哥咳嗽了一声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扶光被推出去了啊啊啊会不会受伤——帅哥伸了下腿卧槽腿好长比例简直逆天——扶光和npc正面对峙好精彩——帅哥皱眉了哎想搭话——npc问了一个脑/残问题该不会是设计团队夹带私货吧——帅哥——
帅哥笑了耶。
帅哥笑得好厉害，肩膀一直在抖。
帅哥开始锤椅子了哈哈哈。
哈哈。
……帅哥是不是笑点有点低。
帅哥·林森收起龇着的大牙。
他早就察觉到身旁小姑娘欲言又止的目光，也知道一个大男人突然笑得像个傻逼有多瘆人，但是……
林森看向赛场内一脸嫌弃的几人。
“噗。”
他迅速在终端上按了几下，对面的消息很快回了过来。是一个转圈圈“谢谢表扬”的羞涩表情包。
林森噙着笑，外人看来就是一派人模狗样。
没人知道他已经偷偷打开了录像，郑重地把它拷贝到自己终端还重命名为小白。
我，不，养，黑，狗。
文件夹里闪过一张熟悉的男人照片，林森手指按在上方，看着他和地图里某人如出一辙的黑发蓝眼，幸灾乐祸。
你他妈也有今天！
*******
“……”
“第二个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
赫利达劈里啪啦把问题砸出来，和一脸茫然的扶光几人对视。
他甚至都没有给他们回答问题的时间。
安迟疑：“你急着下班吗？”
“不，我们全年无休。”
安倒吸了一口凉气，看他的眼神瞬间充满敬佩。
“那答案……”
“不用说出来。”赫利达懒洋洋道，“答案你们自己心里知道就行。”
安没说话。
其实让她回答她也不知道怎么说——不是因为她蠢。
而是那些问题……实在有点奇怪。
比起第一个的不知所云，后面的则更加诡异。之前认为这是加塞的理论测试的想法早就烟消云散，只剩下匪夷所思。
她偏过头，眼巴巴看向扶光。果然见到一脸凝重。
“扶——”
“祂居然问我更喜欢站着睡觉还是坐着睡觉。”扶光纳罕，“难道这里躺着睡觉扣工资吗？”
安疯狂点头。她就说这些问题很奇葩——嗯？
“赫利达有说过这个问题吗？”安一愣。
扶光眨了眨眼睛。
她们同时看向程楠，程楠默默摇了摇头。
“我、我俩幻听了？”安对着程楠犹豫道。扶光感动地撸了把她的头。宁愿怀疑自己和程楠同时聋了，也不愿怀疑扶光。
弹幕唏嘘：她好爱。
扶光安慰：“放心。我们都没错。”
“那……”“这就要问他了。”扶光目光毫不掩饰，转向老神在在视线游离的赫利达，“为什么他说出的同样一句话，在我们三脑子里变成了不同的问题。”
赫利达：“啧。”
你啧个屁啊！！！
安平复了一下心情。
躲不过，赫利达索性放弃挣扎：“都说了是我们老板想要了解你们，问的就详细点呗——量身定制的题目。”他冷笑一声，“有的人不如反思一下为什么自己听到的是睡觉摸鱼的问题。”
“你还搞pua？”扶光鄙视。
她跟安两人嘀嘀咕咕，互相分享各自听到的问题，倒是一派其乐融融。
赫利达不带感情地撩起眼皮，视线在她们身上打了个转，心里嗤笑。
这家伙嘴里没一句实话。
怕是听到问题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故意试探，也就那个叫安的傻乎乎接话。旁边另一个可是一句都没说。
他闲闲偏头，正好和程楠对上眼。
男生表情冷淡，不闪不避，周身锋芒扎手得很。
满场众人除了安，个个心怀鬼胎。
赫利达打了个响指。
熟悉的红光再次亮起。只是这次是在他们脚下。
轻微的颤动由远及近，不像之前赫利达举手抬足随意更改迷宫布局，地面由于摩擦和碰撞响起的颠簸动荡，它、或者是祂、来自于地底，来自于迷宫本身。就好像站在某个存在起伏绵长的呼吸，稍稍翻身时掀起的一点微不足道的水花，和继而落下时涌起的滔天巨浪——
祂于冥冥中苏醒。
面前缓缓凝聚出那道与挡在异种面前别无二致的红色光幕，安向后蹭了两步，神色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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