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
“就是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想要他的命,重要的不是我这些情报,而是你的手下能打得过他”
“我的手下,就不用这位小姐关心了”
“你误会了,我只关心最后一笔尾款”
“我们最后一次行动如果成功,尾款自然会到账”
“希望你们言而有信”
“如果没有呢?”
“我手上那么多情报,自然有我的处理方法”
“是吗?”
这里是一个破旧的车库,地下水管道破裂的过久,铁锈渣顺着溢过脚踝的水流进鞋里,磨着脚趾又痛又痒,锈迹斑斑的几辆破车上,蹲坐着十几个拿着枪和铁棍纹着花臂的男人,车库只有一台原本用作收费的木桌,桌脚在水里泡久了生出一股腐烂的恶臭,咯吱咯吱的像下水道里的老鼠在磨着牙嬉笑。
一盏电线吊着的旧灯缓慢的晃着白惨惨的光,灯下一个瘦如枯槁的中年女人踩在一个血淋淋的人身上,那人面朝下泡在水里,无声无息的像一具尸体,但是血液顺着全身伤口上的腐肉不断的流入锈水中,像无声的溪泉汇入大海的汪流,这一片浑浊的水,不知已经混了多少这样含糊了生死的鲜血。
“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他,他只是接个任务而已”,不知道是出于好奇还是同情,你原本只想飞奔去药店买消毒用品的双脚停在了车库门口,你没有回头,只是问那个女人,似乎并不期待有个答案。
女人却笑了,笑得阴森森的,你仿佛能看到她肥厚的红唇咧开后洁白的牙齿,像地下埋久了终年不见天日的尸骨,她的声音很尖利,就像她的两颗虎牙,在空旷的车库里还带着混响。
“他接了不该接的任务,我要用他的死给他的同伴们提个醒,有的人,他们不该碰”
你耸了耸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谁愿意和畏缩在地下的女水鬼多待呢,你安慰自己。
在药店门口的长椅上做完消毒已经是早晨了,一整夜都没有休息的你倒在出租车上睡的酣甜,直到隐约听到有人在耳边喊你:“这位小姐,这位小姐”,你半睁着眼重新盘着睡乱的头发,“你到地方了,这是要上班吧,可别迟到了呀,我也要赶着接下一位顾客了”。
“!”迟到!
你推开车门就向外狂奔,一边跑一边喊着:“平台自动支付!”
你就这样在集团大楼门口的人流已经稀疏时穿过闸口,跃进电梯,掐着秒表的赶到了办公室,距离晨会还有两分钟。
“小姑奶奶,周一大会你也敢迟到啊”猫哥急忙把准备好的文件夹塞给你,“快点走,总监要到了”
于是你就这样饥肠辘辘又昏昏欲睡的听着汇报,直到总监发言结束后,整个会议室响起的一阵掌声才将你再次唤醒,你看了看ppt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资料,突然意识到一个响雷就在你头顶上炸开,震的你头皮一阵发麻,直到午休时间才缓过来,你咬着筷子小声的和身边的女同事吐槽着“灭顶之灾啊,怎么又考核!”
午后毒辣的太阳在堆叠成塔的手稿外越躲越远,躲出地平线,躲进黑夜厚实的怀抱里,把光芒借给月亮,去提醒整座大楼不合时宜的灯火辉煌,年轻设计师们用僵直的脖子和酸肿的手腕在一张张白纸上与灵感厮杀,不分昼夜的殊死搏斗着,大有将全部身家性命押在这小小桌台的架势,可即使他们愿意堵上一切身心血肉也很难换来一场胜利,这是一场安静的,冰冷的,充斥着薄荷香薰味的战争。
这是你本周第四次凌晨走出大楼,今天是星期四,值夜的保安也有些困的迷糊,你和同事却精神矍铄的在告别时准备好迎接明日的战斗,路灯在刺耳的电流声中闪了几秒,吓醒了倚在灯杆浅眠的花猫,一声凄厉的猫叫后,一切又重回夜间的平静。
凌晨的街道在霓虹灯牌的独舞中更加寂静了,只有一家早餐店的老板打着哈欠卷起了闸门,隔着车窗你仿佛已经闻到了刚出锅的小笼包热腾腾的肉香,这股虚幻的香气让夜晚更加安宁,只待你在夜色中好梦深眠。
然而,这样的安宁从不会属于你的铁律差点就被你遗忘了,多亏一颗正面飞驰而来的子弹打穿了司机的额头,才让你想起你身处的是怎样的世界,出租车失去控制甩了出去,你趴下身子努力的控制住车身,又不敢贸然离开,只能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捂着心脏焦灼的等待着,车外却安静了,连一点脚步声都没有。
“这样明显的陷阱是在等我自杀吗?”
你掏出一把藏在脚踝的迷你型手枪,轻轻的将子弹上膛,一只手扶在门把上等待着敌人先出现,街上安静的好像没有任何事故,只有司机泊泊流出的鲜血濡湿了你的裤脚,滴在大腿上还有一些温热,你不由得更加紧张了。
这是一场静默的拉锯战,就像隔溪对望争夺领地的两头豹,先动的那一方往往会输的血肉模糊。
很久之后,你听到了轻抿过水泥路的脚步声,在车门处顿住了,两把□□枪口在黑暗中找寻着彼此,你用司机的尸体挡在身前堵住窗口,找到一个小的孔隙,对外面猛然开了一枪,一声惨叫后你打开车门,看到了左眼化为血洞的男人正在艰难的举起手枪,子弹再一次穿入了司机的身体,与此同时你向他的右眼又开了一枪,这一次终于让他扔掉手枪,用双手捂住眼睛挣扎着,你将司机的尸体扔在原地,换了被他扔远的枪。
“等价交换,你杀的人你负责”
你支付了他两发子弹,随后拐入了一道黑漆漆的小巷,这条小巷已经陪伴你无数个逃命的夜晚,可是这次似乎很是棘手,你听到了暴雨般的脚步声向这条小巷奔来,纵使你加快脚步仍然快要被追上了。
你拽醒了小巷里的流浪汉,给了他一包饼干,就在他半睁着眼看向你时,一柄梳子伪装的匕首抹上他的脖颈,未及他反应,灼热的鲜血就从动脉奔涌而出,血红色的海啸在月光下是一种阴森的壮美,染了血的饼干掉在原地,融进热血里,你布置好尸体准备当你的第二个盾牌,一场等不到阳光的血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小巷内响起了无数声惨厉的哀嚎与尖叫,躲在乞丐身后的你迅速的转身想钻进一条窄小的秘密甬道,却看到围墙一般的深蓝色火焰堵在你面前,身后响起了有些熟悉的声音,一如那天海岸公路上的游刃有余。
“想跑?看来是还不够累”
你转过身,看到一双苍绿色眼睛,深蓝色火苗在那双眼睛中跳动着,他的脸上沾了血却看不到伤口,披在肩上的外套上被划开几道刀口,衬衫却十分干净,蛇身领针在月光下反着森森银光。
你大概猜出来为什么被追杀又为什么落到这幅田地了。
“他们……失败了?”你讪讪的看着他,有一些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尾款泡汤的失落。
“你说谁们?”他似乎并不准备做个精明的人,或者就是在逼你说出实话。
“要杀你的人…”
“很显然,他们现在更想杀你”
“……我们坦诚布公吧,萧逸”
“你好像没什么立场和我说坦诚这个词”
“……”
自知理亏的你沉默了,等待着面前这个男人的审判,突然,你好像意识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让你刚刚从枪口下夺回来而逐渐平复的心脏又剧烈的夸张的涨动起来,撞击着胸骨一阵闷痛,你想:“或许他不是死里逃生,而是……设计陷阱的死神”,你猛然的抬起头盯着他意味深长的眼睛,捏紧了手里的枪,然后试探性的问:“你是故意给我假的情报!从一开始,就是…”
他一把拽住你手里的枪支试图抢过去,可你并没有准备撒手反而捏的更紧了,你们就这样僵持了数十秒,最后手臂早就酸痛不堪的你缴械投降。
“□□G43…这东西太危险了,放下它,我们聊聊”,他说着放下却是把手枪别进了自己的H带,大概是没有准备放过你,蓝色火焰燃烧着夜晚的小巷,有那么一瞬间,你好像看到了被烟花点燃的海水泛起的层层波澜,如果你当时停手或许就不会英年早逝了,你痛苦又懊恼的想着。
“别这个表情,你之前可是很厉害的”,他盯着你的脸调侃着。
“萧逸”,你想到还没有画完的设计稿,没有得到的认可,没有创立的个人品牌,甚至想到了没有吃到的小笼包,所以你想在他手里再拖延那么一段时间,至少让你参加这次的设计展。
或许是他并没有在你面前露出凶煞的表情,或许是月光下他微微下垂的狡黠眼睛里溺着些温柔的波光,又或许是你胆大包天的觉得他眼下的泪痣和有些干涩的嘴唇在火焰的燃烧中格外诱惑,所以你想要恳求他。
“你说”,他似乎有很好的耐心,打算用黎明前的漫长黑夜和你不断周旋。
“可不可以,不要杀我”,你说的有些失去底气,“我是说,我只是想赚钱而已,我跟你不熟没必要杀你的,我虽然只是个见不得日光的情报贩子,但是我知道一些事也许可以帮你…”本以为你的自我贬低可以麻痹他的神经,让他沾沾自喜的放松警惕,没想到,最后变成了你一个人的自取其辱。
“继续”,他还是一样的语气,就像听一个有趣的故事。
“……”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压低声音,说:“他们要杀你,是因为你保护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组数据,涉及到一个重要人物的秘辛,数据暴露有可能不是他锒铛入狱就可以解决的”,你又凑近了他一些,黑雪松的气息混在血腥味里有一些提神,“我或许可以破解这段数据,如果我成功解密找到幕后boss,你就可以报仇了!”
“哦?我的仇人很多,报仇怕是排不完队的”,他以一种极为诱惑的姿势沿着手腕咬下左手的黑色手套,拇指抹了抹你脸上的血,用哄人一样的语气说着一句血淋淋的话。
“可你的公会需要这份密文,你们一开始保护她就不是结束,目的就在密文,否则也不会在审问无果之后秘密杀死了她”,你不管不顾的要打出最后的底牌,揭开一副连着皮肉的面具。
“我知道,执行暗杀任务的人,就是你”,你的声音颤抖了一下,因为你无法计算说出这句话的后果,“所以,你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任务的意义”。
所有的话说完了,你的底牌全部摊开到萧逸的面前,至于他怎么选择,你如何生死,就像一只断线的风筝轻飘飘的被风裹挟着去往你不可知的领域。
萧逸的笑容消失了,眼睛看向脚边歪斜在血泊里的流浪汉,也许是可怖的动脉裂口刺激到了他的交感神经,你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绿光,身边蓝色的火焰逐渐消散了,你本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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