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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我爱你

小说:

[光与夜之恋]英雄主义

作者:

溯程

分类:

现代言情

我爱你

松平路43号公寓的507室,这是你第一次来林尔的家,这里并没有多少生活的气息,客厅、厨房和卧室都只有光秃秃的墙皮,和几件公寓配备的简易家具,唯有那间狭小的书房里有一台被砸烂的电脑和散了满地的纸,书柜的抽屉横躺在地上,柜子的木门被风吹着吱呀作响,窗户是打开的,灌了满屋凛冽的冷风。

“有人先我们一步,来这里翻过东西!”

“我猜他们没找到,这里被砸的太烂了”,萧逸一脚踢开挡在路中间的几块木板,伸出手牵着你走过乱糟糟的地板。

“全都翻过了,怎么还会没找到?”你停在桌子前,随手翻动着那一片狼藉,白花花的纸中间只混了几张有字的纸,这些纸上并没有任何的信息和数据,而是女人抄写的诗。

“能爱出这再一次的生命吗?

即使刺骨不惜。

那昔日的一瞥永远忘不得,

惟愿那已然逝去的情深意长,

能复生那记忆中的已故之人,

我的爱人。”

“王尔德的诗,《玫瑰与芸香》”,你又找出这些纸中间夹着的一张泛黄的旧照片,是林尔学生时期的证件照,四周的锯齿刮着指腹有些疼,你盯着她笑得灿烂的脸问萧逸:“这首诗,还有这个照片,会是什么线索吗?”

“相信你自己的感觉”

可这一次,你只看到了林尔坐在这个桌子前,抄写这句诗的样子,她的头低垂着,披散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脸,你甚至看不清表情。

你盯着那张纸看了很久,终于看出了异样,那几滴水痕让原本润滑的纸张变得有几处脆硬的薄皱,在月光下不甚明显。

“哭过?”你摸着那几处褶皱想,于是仔细的翻找着木桌,终于在左手第三个抽屉里发现了一个极其隐秘的夹层,但是这个夹层似乎被什么东西包裹着,无论你怎么用力也拆不掉底板。

萧逸就在这时把手敷在了你的手上,抵住底板,眼中的绿色骤然闪动着浓烈的光芒,底板瞬间变得轻盈,他的手也更加用力,底板被卸掉同时,一张照片轻飘飘的滑到你的脚边。

萧逸并没有放开你的手,他用手指紧紧的扣住你的指缝,却没有说话,他认真的盯着这张照片看,仿佛没有握住你的手,却又打算这样一直十指相扣下去。

“别盯着我看了,刚刚只是解个小幻术。”他抬起头对上你的眼睛,四目相对时你看到了他的瞳孔里那个女孩,笑的有些呆傻的表情。

这样的表情太难堪了,你立刻低下头,用另一只手拿起那张照片,仔细的看着照片里的男人。那是一个长的很漂亮的外国人,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正斜倚在一颗银杏树下看书,银杏叶落在他的衣领上成为了唯一妆点沉闷黑色的胸针。

“这个男人,会不会就是那个教授?”你注意到照片里那本隐约能看到封面的书,“古典……古典什么呢?”你抠着那张照片却还是看不清全部的书名,只能将它连同那张诗歌收回上衣内衬的口袋里。

“这里没有别的东西了,我们走吗?”萧逸扫视了一圈整个房间,小心的将本就凌乱不堪的书桌努力复原成刚开始的样子。

“嗯,回家我要扫描一下这张照片”

萧逸将坐在地上的你轻轻拉起来,一直走到门口,从未放开你们牵着的手。

“等一下!”你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抽走了自己的手又快速的返回卧室,站在只剩木框架的床边,“萧逸!快把这个抬起来!”

床板被抬起后,整张床变成了一个空旷的大木箱,一览无余的箱子里只有木屑灰尘和一些飞蛾的尸体,即使仔细的看,也很少有人能发现这个床的木架结构有些怪异,床尾的木板似乎被加厚了一层,你仔细的摸着床尾的每一处木头,有几根木刺顺着掌纹滑过掌心的嫩肉,最后,在角落处摸到了钥匙孔一样的孔洞。

你惊喜的抬起头看向萧逸,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到了一把银针一样的钥匙。

“在哪里找到的?”你被这串钥匙震惊到了,或者说,被萧逸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居然和你不谋而合的想法震惊到。

“床头隐藏收纳里”,钥匙圈套在他的食指上,他笑的像第一次拿了百分卷的孩子:“怎么样?是不是很有默契?”

“当然!你可是我的人”,你学着很久之前他说话的语气,接过钥匙,分毫不差,你有些振奋的打开床尾暗门,一个绿色丝绒皮的笔记本掉了出来。

“小坏蛋”,萧逸看着你雀跃的神情,帮你把这里又复原了回去,然后再一次的像你伸出手,“现在可以牵了吗?”

“我刚刚是情急之下才抽走的……”

萧逸没有顺着你的话回应,只是牵过你的手走出这个房间,一直走到公园附近的停车场,在他必须要放开你的手去开车门的时候,小声的,甚至有些愧疚的,又或者是在委屈着说:“备赛太忙了,没时间陪你聊天,短信都要隔很久才能回,有时候你都睡了,我就是挺想你的……”停顿了一下他又说:“不许松开我的手”,两句话之间又是没有逻辑的,在深夜冷风呼啸的停车场,你却如至暖春。

“以后不会了”,你抱住他的腰,让你们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在确认他的体温隔着厚重的毛衣依然能让你感觉到温暖甚至是微烫后,你轻柔的抚摸着他微微颔首时后颈有些凸起的脊骨,他的头就在这一阵抚摸中更加低垂下去,脸埋入你的肩窝。

片刻之后,衔着水的舌尖舔上了你的脖颈,粗粝的纹理磨着皮肤的时候,会擦出灼热,擦出火星,擦出只属于萧逸的荷尔蒙的味道,是清冽的黑雪松鸢尾的味道,又是狼的味道,野兽的味道,在这种味道的熏染下,你纤细的脖颈要被一口咬断,皮肉筋骨要被逐渐撕裂啃噬,却无关于血腥,只是占有和欲望的味道。

你突然想到了曾经看过的纪录片里,一头黑狼的舌头,像一片灵巧的蜷曲着的红玫瑰花瓣,越到花瓣边缘的地方,就越是鲜血一样炽热浓烈的红。

“接下来的时间,都是我的”,你听到萧逸用舔舐的间隙在你耳边宣布着主权。

“我们,回家……”,你艰难的喘息着,用浴火燃烧着的喉咙努力的发出声音。

回家,此刻月色旖旎。

走吧,萧逸,

我们一起回家。

“只是人间从末有人告知我,

原来天堂和地狱,

就在我这象牙塔的脑子里……”

在照片扫描识别的漫长时间里,你安静的的默背着这首《玫瑰与芸香》,在暗到一颗星星都没有的沉闷夜晚,在月光都照不到的属于深吻的角落,在酒精和腥甜的气味浓到呛人的房间,在汗水和泪水混成一片狼藉的床单上,你背到“你的瞳孔翠绿中隐约,像极了四月某天含情脉脉的水晶”时,又一次的抚上萧逸眼角的泪痣,你们都没有说话,心里在想着不一样的事,笑容却出奇的一致。?

“容我俯身,为你献吻”

想到这一句的时候,萧逸的吻恰好落在你滚烫的嘴唇,你内心跃起了密密麻麻的鼓点,为这一种恰如其分的默契而沉醉着,止不住的赞叹。

“睡觉,不许再胡思乱想,明早起床就会有结果的”,他霸道的用手遮住了你的眼睛,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有着厚实的茧,这些属于萧逸所有冒险和征服的茧,此刻如群山一样悲悯,包揽着你疲惫的身躯,让瑟瑟发抖的灵魂得到一种静谧的安抚。?

然而,一夜好眠之后,空荡荡的电脑屏幕直接唤醒了你半梦半醒的大脑,男人的照片没有扫描出任何的信息,仿佛世间根本不存在这个人。

“怎么会这样……”你和萧逸面面相觑,这是从未遇到过的棘手情况,但是可以基本确认这个男人身份非常特殊,他用抹除教职信息一样的方法抹除了自己存活的全部证据。

无奈之下,你们只能抛弃所有捷径,去研究那最后一本日记,绿色丝绒质地的封皮打开后,你将面对一个全新的世界,此刻你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斩钉截铁的翻开了日记。你不知道的是,此后的很多年,甚至你的全部人生,都在为这一个轻率的决定而忏悔,赎罪。

林尔刚拿到这个日记本的时候,只有14岁,初中毕业的她收到了爸爸送的毕业礼物,这是一本绿色绒皮掐着金丝的笔记本,上面有她最喜欢的小说作家的签名,这位女作家祝她毕业快乐。

林尔并不是一个勤劳的人,也不热爱写作,她的日记本一个月可能只翻开一次,所以她一直用到临死前。

少女时期的林尔是个与其他富家小姐无甚区别的人,她们一起看爱情小说,一起试穿各种样式和花边的连衣裙,一起探讨着班上那位英俊却贫穷的男生,一起幻想着关于爱情的诸多问题,她们把这些问题类比着尼采的哲学,甚至认为她们的问题才更具备价值。

林尔就这样渡过了混沌的高中三年,迈入了大学的校门,她看过太多的爱情小说,关于大学有着最澎湃的热情和亟待迸发的荷尔蒙,她就在这里遇到了她愿为之付出一生的人,同样的,她也被迫的付出了她拥有的全部美好。

“再强调一次,我的名字是沃里克·维昂,你们以后可以叫我沃里克,我发现很多学生都喜欢叫我维昂教授,我并不喜欢这个称呼,请叫我沃里克,不论在什么地方。”

林尔在日记本上把这句话一字不落的记了下来,第一次数论课她逃课后就听说教授是个很帅的外国男人,她顿时感到很懊悔,于是这一次她抢占了第一排中间的位置。

“第一排中间的这位,棕色毛衣的女生,我在上节课结束时布置的问题,请问你有答案了吗?”

“抱歉,我还没有答案”

“上节课,我好像没有看到你?”

“上节课我坐在后排,所以看不清黑板”

“那以后都坐的靠前一些吧”

这就是沃里克和林尔普通且寻常的初遇,在林尔的日记上,这一段文字已经被水洇开,又重新书写过很多遍。

林尔疯狂的爱上了沃里克,这个消息在学校中不胫而走,直到她童年就熟悉的玩伴,也是订婚对象的单维气急败坏的冲到她面前质问她时,她终于承认了:“单维,订婚是父母的约定,我不爱你就像你也不爱我一样,我可以完成婚约,但是我爱沃里克,这也是事实”。

她为自己说出这段话时内心的挣扎与最后的勇敢用整整两页纸仔细的描写着,最后她褒扬自己像个女战神一样的守卫了自己的心。

林尔学年末的成绩并不好,尤其是沃里克任教的基础数论和数理统计,没有合格,成绩单上红色的字像一根藤条鞭挞在她的脊背和脸颊,火烧过的疼。

当林尔又一次坐在熟悉的教室开始第二学年的重修时,她形容沃里克瞪圆的眼睛像一只气鼓鼓的青蛙,她觉得很可爱,又形容他深棕色的眼睛看向自己的习题册时,整个人像一只脖颈修长的天鹅。

“沃里克总是在午后阳光微燥的时候在树林里看书,他并不喜欢坐在长椅上,而是喜欢倚靠着一棵树站着”

“沃里克喜欢学校食堂里劣质的红酒炖牛肉,曾经午饭时特意的遇到他,在追问下他说这是小时候放假去乡下,外婆在迎接他时都会做的菜”

“沃里克喜欢王尔德,新年的那一天我缠着他一定要给他弹一首钢琴曲,在学校的音乐室里,我弹着德彪西的《月光》,他为我读《夜莺与玫瑰》”

……

“沃里克喜欢密码学,他自己就会发明密钥,他答应我如果学年末的成绩可以到优秀,他就教给我他发明的密钥”

林尔的日记里,频繁的出现着沃里克的名字,终于,在琐碎的少女心事中你看到了一个关键词──密钥。

学年末的林尔,离优秀的成绩线差了仅5分,严谨的沃里克并没有教给她密码,为此她生气的大哭了一场,最后仍然决定又一次的坐在那间熟悉的教室,那个熟悉的第一排中间的位置。

银杏树把整片树林都染成了金色的某个午后,卷层云遮挡着太阳,缝隙里透出的日光正好照在沃里克黑色的毛呢大衣上,秋风卷着半空中的银杏叶落在他的衣领,林尔把这个画面变成了她珍藏一生的照片。

相机快门的声音惊动了正在研究《古典密码学》的沃里克,他并没有提出要看照片也没有责怪林尔,而是微笑着问她:“有传言说你喜欢我,看来是真的?”

林尔并不惧怕这种心事被拆穿,反而有些事情会更快进展下去的期待,她点了点头等待着沃里克的回应。

“为什么喜欢我呢?”

“我读过很多小说,男主角应该就像你这样,枞树一样的挺拔,英俊,知识渊博而且足够神秘!”

“你更应该去读文学系”,沃里克合上书离开了,此后他再也没有提过这个话题,仿佛那一天他们没有交谈过,甚至没有遇见。

大学三年级的暑假,林尔拿着成绩单站在沃里克的家门口,她扬了扬手上单薄的纸,指着两栏“A”对沃里克说:“我考到优秀了!你要兑现承诺!”

于是那一天的晚上,在沃里克的电脑前,林尔平生第一次看见一串字母一瞬间变成了许多串数字,又看到了满屏的数字在沃里克的操作下变成了一串字母:

“MY heart beats her waves at the shore of the world and writes upon it her signature in tears with the words,"I love thee."”

“我的心把她的波浪在世界的海岸上冲击着,以热泪在上边写着她的题记,我爱你”

那是林尔第一次被这种新奇的方式告白,第一次接触RSA加密算法,第一次确定沃里克原来也爱着自己,太多的第一次聚集在一次,变成随时可以爆炸的炸弹,轰然一声后改变了林尔的一生。

最后一年的大学课程很清闲,筹备毕业论文的林尔并没有放弃沃里克的数学课,她坐在那里认真的听课、写笔记,偶尔还会回答问题,生活美好的就像她最喜欢吃的松饼上那颗淋满蜂蜜的草莓,草莓鲜红的汁水沾上牙齿的时候,林尔并不知道血液也即将沾上她的嘴唇。

毕业合照结束后,林尔急匆匆的跑去沃里克的办公室,想穿着学士服和沃里克合影,但是当她冲进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只看到了桌子上打翻了的墨水瓶,和一封沃里克没有写完的信,“致亲爱的林尔,祝福你大学毕业……”

林尔没有多想就跑去了银杏树林,在那里,她听到了单维的嘶吼和哭喊。

她走近树林看到单维带着家里的保镖,用铁棍狠狠的敲打着什么人,那人没有挣扎,棕色条绒的裤子上血肉模糊,她认出来那是沃里克。

单维被突如其来的林尔打断了手上的动作,沃里克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银杏树的绿叶投下一片荫凉,让林尔觉得如地狱一样的阴冷,她不记得自己跑去沃里克身边都做了什么,只记得她的学士服上大片大片的血迹,从灼热到干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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