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如今的陆知雁可是皇帝亲封的永晏郡主,徐清林作为一个小小的户部侍郎,他若是想在御前诬告永晏郡主,需得和蒋匀一样先受二十廷杖再议。
徐清林顿时闭嘴。
他忘了这一茬。
藏在袖袍内的手掌紧紧攥在一起,徐清林抿起唇不再说话。
然而谢辞予不依不饶。
“徐侍郎可想好了,这廷杖是受还是不受?”
谢辞予出言讥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首辅似是和徐侍郎杠上了。
但只要陛下不开口制止,这朝堂就无人能奈何谢辞予。
以至于徐清林不得不朝着陆知雁叩首赔罪,他道:“下官情急之下一时失言,还望永晏郡主莫要怪罪下官。”
陆知雁生平第一次体验到了“仗势欺人”的快感。
虽然不知道自己仗的是“永晏郡主”的势,还是首辅大人的势。
但只要能看见徐清林吃亏,陆知雁才不管她究竟仗了谁的势。
陆知雁向前一步,她站到谢辞予身旁,对封寻作揖,道:“陛下,臣女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臣女今日本来在天香阁与旧友小叙,恰巧见到蒋匀为母伸冤,臣女亦觉着胡云芸之死另有隐情,这才与昭王殿下将蒋匀带到御前来,望陛下看在蒋匀一片孝心的份上能够彻查此事。”
“以及,”陆知雁静了一晌,接着道,“徐侍郎口口声声说是臣女故意与他过不去,刻意诬陷他,殊不知臣女并没有与人当堂辩论的喜好。如若臣女当真只是为了私人恩怨和徐侍郎过不去,臣女早就与徐侍郎撕破脸,带人到徐府将臣女的两个丫鬟抢回来,那时指不定还能在徐府救下可怜的喜婆。何至于等到现在才和徐侍郎公堂对峙,若今日换了旁人,臣女也断然不会坐视不理。”
“河清海晏,永世长安,这是陛下赐予臣女的荣宠,亦是臣女的责任。”
封寻略带赞赏地颔首:“郡主聪慧善良,朕心甚慰。”
谢辞予扬起的眉梢亦透着一股得意。
“可……陛下,”章庆哆嗦着开口,“可是老臣抓回大理寺的歹人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胡云芸之死是那歹人之罪,与徐侍郎无关啊。”
“蠢笨糊涂,本王看这大理寺卿是时候换个人来当了。”
谢辞予冷冷道。
“这……”
章庆趴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从前在朝堂上也没见谢辞予这么喜欢嘲讽人啊?
首辅今日是吃炮仗了?
章庆抖得像筛子一样。
徐清林则是压下眼底的恶毒与恨意,绞尽脑汁思考下一步的对策。
徐清林当然晓得阿劲得知自己出事以后定然会替他在外走动,找大理寺卿或羽林将军商量着找替死鬼顶罪,可徐清林怎么也没有想到让阿劲去做的事情尚未有眉目,谢辞予就把这件事捅出来了。
在徐清林还没有做出下一步的决策时,谢辞予就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件事说白了还是看陛下会如何想。
即便最后蒋匀咬死徐清林有罪,又或是真的在徐府查出了什么,陛下总归还是碍着徐清林不可多得的才华而对他网开一面,只会治他一个管教不力之罪,这件事并不足以动摇徐清林在朝堂的根本。
一旦牵扯到户部,事情的性质就发生了改变。
徐清林唯一庆幸的便是自己没有留下证据。
他和那些人通信的时候都会让阿劲亲自盯着,所有信件阅后即焚。
果然,涉及到国之根本,封寻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件事。
宣元殿一时静的有些可怕。
仿佛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在等一个悬而未决的结果。
“既如此,那便依首辅所言,三司会审,同时由首辅全程盯着,一有结果立即向朕汇报。”
封寻到底采纳了谢辞予的建议。
谢辞予微微俯身,道:“臣领旨。”
“三,三司会审?”
章庆抬起头,他张大嘴巴,似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就是死了个普通老百姓吗,他都把替死鬼斩了,证词也呈了,陛下怎么忽然要三司会审了?
封寻皱着眉,冷冷地问:“章卿有何意见?”
章庆打了个寒颤,忙道:“老臣不敢,老臣谨遵陛下圣旨,定不辱使命,查清事情缘由。”
“好,朕今日有些乏了,诸位爱卿自行退下吧,首辅留下。”
眼瞧着谢辞予又要毫不犹豫跟着陆知雁走,封寻“好心”单独点了他的名字。
谢辞予朝陆知雁摊开手,他也很无奈。
“知知,岑舟在殿外候着,他护送你回府,我和陛下说会儿话。”
“嗯,我知道了。”
陆知雁点点头,走出宣元殿。
谢辞予则是转身进了封寻的养心殿。
“怎么,不高兴了?我要是不叫你,首辅是不是又要打算跟着那小姑娘走啊?”
封寻见谢辞予兴致不高的模样,他险些乐开怀,遂调侃道。
“陛下有话直说。”
谢辞予坐在封寻旁边,自顾自斟了一盏茶。
“户部那边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你为何不同我说?”
封寻正色道。
“暗桩已除,陛下大可放心。”
谢辞予拿出证词搁在封寻面前。
方才他在宣元殿上说证词保存在指挥使许照那里纯属诓他们的,谢辞予那日审完就教人把证词重新誊抄了一份,一份留给许照存底,另一份由他带着,随时都能拿给封寻。
封寻看了眼谢辞予,他拧着眉展开那张沾了血迹的纸,看完之后,封寻重重地拍了下桌案,道:“放肆!”
这份证词罗列了那几个暗桩在户部时为徐清林所做的一切,桩桩件件白纸黑字格外分明。
除去在审讯时没能熬过酷刑当场死亡的两个人,剩下五人均已经签字画押。
其中一个封寻甚至还能叫得上来名字,他曾经夸奖过这个人。
然而现在封寻的脸色已经和锅底一般黑了。
谢辞予把剥开的橘子搁在封寻面前,淡淡地道:“早晚都是要洗牌的,这些蛀虫现在被挖出来反而是好事。”
“还真是小看了这位状元郎,看来他野心不小。”
封寻哼了一声,他又问,“你又是怎么发现的?莫非是为了给那个小姑娘出气,才私底下调查了徐清林?”
“陛下想错了。”
谢辞予把剩下的最后一瓣橘子丢进口中,过了会儿,道,“此事是郡主察觉的,臣不过是在背后推了一把。”
“你家那个小姑娘?她竟有这等本事?”
封寻深感惊讶。
“陛下以为郡主为何逃婚?不就是因为那徐清林根本不是个人。郡主从前年纪小,受他蒙骗,所幸悬崖勒马及时止损,为时不晚。”
谢辞予说完后,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天色不早了,臣也该回家了,陛下,告辞。”
“等等。”
“陛下还有何吩咐?”
“三司会审的事,你给我盯紧了。”
“陛下放心,走了。”
谢辞予踏出养心殿的时候正值黄昏,落日隐于红墙碧瓦之中,空中偶然掠过一声鸟鸣,给这浩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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