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朝伊始,兰菀因有功而免了殉葬,被尊为太妃,仍居幽兰殿;小昭被升为朝廷一等上宾,晏慎离还经常在出席重要场合时将她带在身边,与文武百官们看。一众宫女太监们晓得形势,俨然已将她视为未来的新皇后,在宫里遇着了,都要尊重地叫一声“顾姑娘”,关系稍近的则称“小昭姑娘”,甚至有些上赶着巴结的,给她送东西过来。
小昭对这些送来的礼一概不要,对于有意巴结的人,也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态度,既不明着拒绝,也不明着欢迎,一时间搞得这些人也摸不着头脑。即便是新后,身边总也需要几个心腹和助手,但她的性子却与新帝极像,尤其近段时间,可谓冷僻至极。
这天她走在宫道上,遇见了宁王。
两人互相见过礼,他将她引到一边,把跟着的人都屏退了问:“小昭姑娘是否也喜欢陛下?”
她感到意外,“殿下怎会这么问?我当然……”
“想好了再答我。”
“?”
“三天内,我等你答复。”他丢下一句,便要走。
“宁王殿下!”小昭叫他留步,三两步追上,笑了道——“还以为殿下是有什么公事要讲呢。”
“即便有公事,也不该、不会对着你说。我会亲自与陛下讲。”
“斗胆问一下,您刚才要我回答的问题,和您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陛下爱你,人尽皆知。但无论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的出身终是女奴,这在我大燕是犯忌讳的,女奴出身的人不能为后。百官们皆知,只是碍于陛下天威,不敢谏言。”
小昭浅笑,“原是如此。宁王殿下误会了,我从未有此僭越之心。”
“和我还有必要打哑谜么?彼此都知道的事——你是否为后,并不在你,而在陛下。”
“既在陛下,便与我无关。宁王问的话,我也不必答了。”
“不,你要答!”他顿了顿,终是平静下来了说——“是我要你答。”
她抬了抬眉,表示疑惑。
“方才指出那项忌讳,并非是我个人看不起你的出身,而是担心你往后做了皇后,才知人言可畏。”
这话说得就有些微妙了……
“但如果你也是真心心悦于陛下,对这些人言便可漠然视之。反之,如果不是……”
“不是怎的?”
“若你是无奈为后,往后的日子会过得很苦——不仅无爱,还要被人指点。我私心不愿见你如此。”说至此,骤然偏过身去不看她了,“还望你三天内,可以给我一个答复。”
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想这五皇子,什么时候也……
然他问的问题,本就是没有意义的。如今燕宫里所有人都以为她就是将来的皇后,可她自己知道,她是不可能做燕国皇后的。于公,这半个月就是她待在燕国最后的日子,只等仗一打完,她便金蝉脱壳;于私,她明昭公主绝不会做燕人的国母。
等再过一段时间,不只是晏慎离,晏慎雨也会明白。所有的人,都会明白。
但宁王方才的神情,又很是认真,她也看得出他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些话的。眼下他尚不知情,若直接拒而不答,也太伤人了些。
如今国家虽内忧外患,晏慎离担忧之余,心中也仍有高兴之事,那便是即将要与她长相厮守、相爱相亲。他的想法是这样的——等打赢了仗、基本收拾好了官员们,就下个罪己诏,把皇位让给五哥,自己和她携手归隐去。
他看得出来她的初心还是向往归隐的,涉足政事不过无奈。他想完成她的心愿。
晋军来袭,一应事务都要暂放。此战的敌方主帅是晋国名将赵墨卿。晋高祖在时,便随之东征西讨,后来受到国师案的牵连,被贬谪回乡,如今又被启用,打他们燕国来了。
赵墨卿的行军速度极快,仗也打得很顺,短短半月,就连破了三个城关。
据国师姜炎说,自明后日开始都是连绵的雨天,要一直下十日。风雨一至,银杏便落。今日也是秋天的最后一场银杏雨。
回到宫里时正是中午,晏慎离邀她来同桌用饭,一眼看过去,全是自己喜欢的菜:云林鹤、黄姑鱼、台菜、芙蓉豆腐,当然还少不了北燕的烤羊腿。他把太监丫鬟们都弄出去了,就自己给她布菜。
“战俘营里少了十来个人。”两人说笑了一阵,他面色微沉下来,似是说与她听想她为他解忧。小昭心下一颤,面上从容地接过话道:“战俘跑了?要紧么?”
“不打紧。”他又笑了,“和眼下的大事相比,跑了十几个战俘算什么,我随便说说的。”
“也是。眼下最要紧的,便是与晋之战了。”
“小昭。”他放下木筷,面露忧色。
“怎么了?”
“我在凝碧坊的眼线断了。”他看着桌面发呆,似在思量,“断得突然。对方下手又准,又狠,我想晏慎云的人既已被清除,那这背后下手的……只能是晋国的人。”
“晋人?”
“想来你也知道,晋国细作‘归雪’,在我大燕。”
“‘归雪’不就是晏慎云身边的陆之绮和楼传敬么?”
“我以前也这么以为。”
小昭歪着脑袋思量道:“陛下的意思是……凝碧坊眼线被连根拔掉,是这个‘归雪’下的手,所以这个代号,并非是指陆之绮和楼传敬?”
他点了点头,“你懂我的心思。回想此前诸事,都有诸般疑点。但若深想,亦没有根据。”
“那陛下可有怀疑的人?”
他默了默,说道——“暂时没有。”
“其实倒也未见得是晋人。”
“怎么说?”
“我刚得知一个消息,不知陛下是否知道了?”
“讲来听听。”
“莫云桑,不是我姐姐,而是西疆圣女假扮的。”
他的目光,随着这句话音落下而转向她。小昭继续说——
“西疆圣女潜伏到晏慎云身边当细作,一待就是三年,终于在最后窃得兵符与军机,遂让西疆军肆虐我大燕边境。”
“这件事——”他的目光沉沉落下,“我知道。”
“陛下,我事先也并不知道此事,我以为她就是莫云桑。”
“没让你解释。我说过,永不疑你。”说话间,一个水晶虾饺已经递到嘴边,她一口咬下去,对上了那双满含笑意的眼睛。
他又说:“你是怀疑剪除我凝碧坊眼线的人,大概是西疆的?”
“有这个可能。”她吃完他喂的虾饺,道:“西疆残余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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