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格做到了,但胜利的滋味却并不如她之前预想的那般甜美。
就像是一颗被糖衣包裹了恶心的糖果,甜苦俱有。
神痕闪耀下,生气得到补充的拉格愈发得光彩夺目。
脚下的血泊越变越小,拉格看着就想吐。
几十天前,我连一只鸡都没杀过。
几十天后,我却以同胞鲜血为食。
但为什么我竟没有了畏惧之心?
拉格意识到她心中关住恶念的枷锁被打破了。
一只未知的野兽被她亲手放了出来。
拉格止不住地开始恐慌。
我真的能走到最后?
我真的能成功回家吗?
回家后的我还会是我吗?
但这些都是我很久以后才要面对的问题。
拉格告诉自己要先解决眼前的一切,要活在当下才会有以后。
这边,哈尔趁机宣布了松恩将会发动对法瑞赫的战争。
贵族们听了欢欣鼓舞。
战争意味着势力会被重新洗牌。
他们神色各异地默默盘算自己的家族将在战争中处于什么位置。
结束后,众贵族们各怀心思地紧随哈尔与澜的身后跟去了帐篷里。
拉格则被大祭司牵去神殿上课。
与外面人声鼎沸的热闹不同,神殿的内部是与世隔绝的寂静。
拉格不想跪神。
她静静地站着在门外,等待大祭司完成今天的祷告。
然后,拉格跟随大祭司前往了书房。
拉格把记笔记的石板都准备好了。
她以为大祭司会就上次晚餐时自己的建议究竟哪里不对开始教学。
可大祭司却向拉格问了一个看上去很简单的问题:“在你看来,国王的本质是什么?”
拉格不假思索地答道:“是国家的统治者。”
大祭司对此不置可否,抬手倒了两杯热茶。
茶杯上腾起的热气缓缓升起,又在半空中慢慢散去。
雾气后,大祭司高深莫测地又问道:“那么统治的本质是什么?”
国泰民安?
国富民强?
世界和平?
拉格想了很多,也想了很久,但她仍找不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大祭司见状指了指墙上挂着的那面绣着松恩王族纹饰的挂毯,他郑重其事地告诉了拉格答案。
“是为了让松恩永存。”
大祭司沾着水在桌子上画出了一个简易的舆图。
从这个地图上,拉格可以大致了解松恩的地理位置。
整个松恩王国两面环海。
北部有两个国家,分别是被黑胡子自立为“提波丝”的法瑞赫以及摩尔王国。
双方呈掎角之势盘踞于松恩的北方。
而松恩部分的东北领土则与雷德尼和奥兰登斯接壤。
至于松恩的东面是海德马克、威斯福德等一众国家。
它的南面则与丹麦隔海相望。
如果大祭司没有夸大。
那么仅从这张图来看,松恩的领土面积和区位要塞都可称得上是一方霸主。
大祭司又沾了点水在松恩的版图北部圈出了一个范围,并将法瑞赫也含了进去。
“这里是当年的提波丝所在,这些地方多为林地、河谷和悬崖。复杂的地形一方面使旧提波丝易守难攻,另一方面也导致了旧提波丝的贵族们大多是孤立而治、人口难以增长。”
拉格默默记住了这些信息,并敏锐地抓住了一个关键。
她点了点“大海”,侧头向大祭司问道:“奥普告诉过我,旧提波丝曾是维京最富有的国家。是因为它不适合农耕,所以才大力发展了商贸吗?”
大祭司闻言赞许地拍了拍拉格的肩膀。
“你很聪明!历任提波丝国王都会利用海岸线和与多国接壤的优势着重发展商业。以前的提波丝多年以来一直都是周边各国的贸易中心。”
拉格挠了挠头,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可孤悬而治……利益拉拢的人心是最善变的,提波丝的君王们是怎么做到及时拱卫王权安危的呢?”
大祭司垂眸呷了一口茶,悠悠道:“以前的他们是通过税收和财政所得供养了一批雇佣兵。”
“可是……”
“别急,拉格。”大祭司抬手打断了拉格的疑问,示意她先听自己说完。
大祭司指着另一部分土地,颇为怀念地继续向拉格介绍道:“当年作为它邻居的旧松恩,我们的土地多为山丘和平原。我们虽有适合种植的农田,但周边的大部分商道全被邻国把持了。我的兄长之所以会热衷征战,也有这部分的原因。”
拉格了然地点了点头。
简单来说,旧提波丝人少钱多、旧松恩缺钱有粮但常年被制裁。
大祭司用布擦干了桌上的水痕,从架子上的一个盒子里取来了两枚银币。
大祭司将其中一枚铸有男人肖像的银币递给了拉格。
“提波丝的上一任国王是‘英俊者’西格德一世。他虽早早地将你的父亲立为了王储,但西格德一世却把最富庶的法瑞赫和他的名字赐给了二皇后玛丽的孩子——黑胡子西格德二世。”
拉格用指腹摩挲了一下银币。
铸造技术的落后导致了银币表面的画面较为简单。
只看西格德一世比哈尔更加精致的眉眼,便可想象当年提波丝之王的风姿。
哈尔却一次都没提过他的父亲。
我如今的姓氏也是继承了澜的“松恩”而非哈尔的“提波丝”。
是因为当年发生了什么吗?
对此,大祭司只简单地向拉格勾勒了几句内情。
“当时,还是王储的哈拉尔德国王陛下始终面临着被流放的危机。而自王后陛下之父海格四世战死沙场后,松恩的内部也展开了以王后陛下配偶权为争夺中心的内战。”
大祭司用手指点了点另一枚银币上的“海格四世”,他把这枚银币也移到了拉格的面前。
“两方同时面临着周围各国的趁火打劫。因此西格德一世的大皇后——维吉尼亚代表她的儿子,和我共同签署了哈拉尔德和澜的婚姻契约。在西格德一世暴毙后,双王共治成就了如今强大的松恩王国!”
大祭司郑重其事地将两枚硬币拿起放在了拉格的手心里。
在紧紧地握了一下后,大祭司凛声道:“合国之后,两位陛下平息内乱、打退了周围的豺狼虎豹。那段时间,王城的广场上每天都会悬挂着几十具大贵族们的尸体。几年之间,从未间断。”
拉格并不意外当年平定内乱时的血雨腥风,但她很好奇哈尔和澜是怎么拉拢人心的。
“是因为狩猎季吗?可狩猎季的本质也是夺权呀?”
大祭司双手合十地靠向了椅背。
他向拉格反问道:“是吗?”
大祭司起身重新拿来了两个杯子。
在他的动作间,桌上的烛火随风摇摆着身子。
大祭司将其中一杯热茶推给了拉格。
烛火摇曳,大祭司眼中映入的火焰倒影不断跳跃。
“即便陛下们砍下了他们父辈的头颅,为什么每年仍有那些家族的继承者们会争先恐后地来参加狩猎季?要知道,王国内部的叛乱从来不是新鲜事。”
拉格喝了口热茶,有些不确定地回道:“是因为南北制衡下,双方都怕自己这方会吃亏?”
大祭司摇了摇头:“制衡的确是目的之一。但如果仅为了加入第三方势力去进行牵制,那么服务于王族的新贵族们完全可以成为你口中所说的第三方。可这些新贵们年年都会被替换,南北两派始终屹立不倒。”
拉格若有所思地转动着指尖的两枚银币。
大祭司见状捋了捋胡子,笑道:“我希望在回王城之后的第二堂课之前,你能想明白这个问题。到时,你就能理解两位陛下们背后的用意了。”
回程路上,整个营地都是一片繁忙景象。
奴隶们在忙着拆卸各种工具,贵族们也在忙着指挥随从们打包行李。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明天就是返回王城的日子了。
拉格在帐篷里并没有发现哈尔和澜的身影,反而遇见了等待自己多时的奥普西亚。
听他说完来意,拉格有些犹豫。
可奥普西亚期待的小眼神实在是扑闪扑闪。
拉格便答应了奥普西亚明天不仅会和希格娜共乘一个马车,还会沿途帮忙照顾希格娜的请求。
事实上,拉格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希格娜。
可这些事情可以暂时放到一边。
拉格当务之急是落实她与尼奥尔德的神魂契约。
趁着大家都在忙,拉格深吸了几口气画下了法阵。
在召唤前,拉格已经做好了会被尼奥尔德冷嘲热讽或者找借口拖延的准备。
然而,上线后的尼奥尔德很爽快地开始了流程。
尼奥尔德一字一句地复述了一遍内容,还贴心地留给了拉格充足的思考时间。
拉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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