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榴左顾右盼,看着两方快要冒着火的头,又因为她这一句话歇息了火焰,他们再怎么吵也是在她的默许之下,一旦她开了口,他们就不敢吵了。
“看来是吵完了,我要去见我的面首,也不知道他在地牢里有没有饿死,昨天好像忘记吩咐给他一些吃食了。”祝榴眼珠子转来转去的,她拍了拍手中的渣,望着这盘吃食,忽然想起了地牢里的某个人。
祝榴突然站起来,从主位上下来,慢吞吞地往外走去。大伙一看,她这是直接逃避的这个问题。
秦乡叶一直没有参与到这场争吵上,可他也想知道一个答案,到底什么时候攻打对面的敌国。
他推了推褚贤,挤眉弄眼的,给她的眼神就是在说:“你和公主关系最好,你来问问。”
褚贤回了一个无奈的眼神:“我又不可能左右公主的思想,她不回,我也没办法。”
眼瞧着祝榴快要走出大厅了,另一位矮个子的将军忍不住了,“公主,你倒是说句准话呀,不然下一次那使臣又来了,我们该如何作?”
祝榴顿下脚步,冷冰冰地看向他,她淡然一笑,露出一个令众人畏惧的表情。
“何将军,这事啊,我心中自有定数。下一次他再来,到时我来解决。你们啊就别惦记这事了。有公事就去处理公事,有操练就去操练,有这个心啊,去给我好好守好城池,别来烦我。”她拍了拍他的胸脯,歪着头问道:“懂了吗?”
何令非勉强地笑了笑,“知道了公主。您先去忙您的事吧,我也要去操练我手下的兵了。”
“这就对了嘛。”她转身就走,不带一点儿留恋。而她刚刚碰过男人的胸脯,站在大门口的逢久立马为她递上一方锦帕。
祝榴眉头一挑,这小丫头做事越来越稳当了,都不需要她多说一句。
“逢久!去问问厨房的人还有没有剩的吃食,给裴少将军带过去。”祝榴凛冽的眼神瞬间变得温和,她拍了拍她的肩。
逢久微微地低头,她注意到里面那几位将军朝她看过来眼神,“公主,我在马车上备了,昨天您所拿回来的铁链我也放上去了。”
“行。你做的很好。”
祝榴勾着她往外面走去,留下刚还吵着火热的一众人马,面色尴尬的从她的城主府离开,可偏偏他们都是要回军营的,都撞上了,那乌泱泱的一片人马全都跟在她的身后,场面格外的壮观。
逢久掀开竹帘,看到了外面骑着马的将军们,她又收回了头,看向闭目养神的祝榴,情不自禁地问道:“公主,您要春后再打仗吗?”
刚刚大厅中的话她听了个半数,她知道公主和王打了赌,必须要守好这座城池,而且和敌国的战役绝对不能输,不然赌局失败公主就输了,就算回去了,她也拿不到想要的东西。
那这场仗一定会打的,就是不知道是在这个月,还是到下个月的春。而她不能有输的机会,输了就是一座城池,一座城池的百姓。
所以她觉得公主肯定会选在春后再打,如今大雪封山,后方的粮草来不了这里,如果现在打的话,极为不保障,有失败的一线机会。
“逢久,怎么连你也来问这扰人的话,莫不是以后想当我的军师。倒是也可以,只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去跟褚贤学她的皮毛。”祝榴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眸子里闪着明亮的光。
“公主冒犯,我只是担心您和王的赌注。”逢久垂下了眼眸,抱着拳说道。
“你倒是忠心,可你是不是忠心的对象选错了,你不应该希望我输吗?”祝榴眼眸闪了闪,故意说道。
“公主,我还是希望你能赢,这一整座城池,所有人的性命都系在您的身上了。”逢久不卑不亢地说道。
“你说得对,所有人的命都在我的身上,所以,我不能输。”祝榴自信地说道。
“可是还沉迷于男色……会不会不太好……”逢久委婉地说道。
祝榴放肆大笑起来,她伸出手点了一下女孩的头,“原来我就说,你干嘛莫名其妙问我这一顿,裴少将军,将是我棋局中的最重要的一个棋子,他能为我逆风翻盘。放心吧,我自有我的打算。”
逢久有些不太相信裴爻舟,但是她愿意相信公主。
在她们说的这几句话的时候,马车缓缓地到了军营,还真是快呀,跟她说这几句就到了。
祝榴探出头张望外面排排的帐篷,之前她还觉得城主府离军营有些远,为了不耽误军情,就一直住在帐篷中。
她从马车上下来,秦乡叶骑着马到她身边,潇洒地跳了下来。快步帮逢久拿过铁链,踩着雪引领着她进了地牢,边走还边说着:“公主,我还特意调来了一些好东西给你。”
他语气神神秘秘的,祝榴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淡淡地说道:“哦——折磨人的吗?”
“那是让人感受到□□的快感。”秦乡叶看了看旁边的逢久,顾及到这年轻的女孩,他遮着面悄咪咪地说。
“你们军营倒是玩得很花。”祝榴笑了笑,调侃了一句。
逢久手中提着食盒,没听到他们说什么起了一些好奇,脸上一副沉稳,但一直竖着耳朵想听到。她听到祝榴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脸上浮想菲菲。
他们进了最里面的牢房,裴亭春看见祝榴来了,抬起了头,目光一直紧盯在她的身上。
祝榴没有给他一丝的目光。
秦乡叶鞍前马后给祝榴拿来了一把崭新的椅子,“公主请坐。”
祝榴坐在椅子上,看着这牢房里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地上没那么脏了,血迹好像也被清除了,那桌子上的东西又增加了,除了裴亭春维持原貌,身上还是像昨天一样,他擦了药,上半身□□。
“逢久,把吃的给他。”
逢久都不敢看,小心翼翼把食盒放在了他的面前,往后退了一步,到她的跟前。
“秦叔,你做得不错。不过你们还是出去吧,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打扰。”祝榴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好好好,我懂我懂!”秦乡叶一口应道。他转身就推着逢久赶紧从这里走开,他不能让任何人打扰她的好事。
祝榴等他们走了,将椅子搬得离他更近一点,再一屁股的坐下,弯着腰拿起了盒子里的点心,拿在手中端详:“裴少将军,我觉得这点心很难吃,想你以前金枝玉叶,估计也吃不了这东西。”
她完全不给人一点反应,忽然就把点心塞进了他嘴里。
“但我最喜欢强迫了别人不喜欢干的事情。所以呀,你还是乖乖的给我吃了吧。”祝榴伸出两只手,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吐出来。
裴亭春被她强迫的吃下去了。
“咳咳咳咳。”他垂下了头颅,表情被噎住了。
祝榴夸张地说道:“哎呀,逢久真是的,怎么也不给裴少将军备一点水喝呢。我给你拍一拍,别给噎死了。”她似是要抱住他的动作,拍着他的后背,狠狠地拍了下去,根本不像是为他排忧解难,而是来添堵的。
裴亭春的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他看向了旁边白皙的脖颈,吐出了卡在喉咙里的物体,狠狠地朝她的肉咬了下去。
“嘶……裴!你给我松口——”她气得玉面红霞,差点喊出了他的名字。
祝榴怎么也没料到饿了这么久的人,还有力气咬人。裴亭春死不松口,她都能嗅到隐隐约约的铁锈味,她脸上出现了晦暗不明的表情。
“从来,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裴少将军,你是第一个。好样的,好样的,我喜欢,你这送我一口血真是让我记住了你了。”祝榴将他推开,一巴掌甩了上去。
她抹了一下肩膀上的血,放进了嘴中,舔了舔。
裴亭春闷哼一声,他嘴角溢出了血迹,可他那眼神像狼一样的锋利,他一点也不后悔刚刚的行为。
“愿公主永远记住我。”他说。
“我会让你后悔认识我。”祝榴扭身将挂在一旁的火烛取了下来,她一旦被激怒了,那就气红了眼,根本不会考虑别人的死活。
祝榴转到了他的身后,抬手拿起火烛,将上面的蜡一滴一滴的滴在他的背后。
灼热的蜡,顺着他的白皙的脊背,一路流了下去,有几滴烫到了他的伤口,那伤口还没有好被蜡包裹住,色欲拉到了极致。
“裴少将军,向我屈服,不然我就不会停下来,你也不想周而复始,伤疤好了又被我狠狠撕开吧……”祝榴贴在他的背后,手插入了他的发丝之间,在他的耳边暧昧地说道。
“任公主处置,我毫无怨言。”裴亭春背部发抖,声音发颤地说道。
“可怎么我看你这反应,一点也不像没有怨言的样子呢?”祝榴将火贴着他的背,蹭来蹭去,这人被炙烤的一声接着一声的呻吟,他宁愿这样也不服软。
“公主这般认为就这般认为吧,我毫无怨言。”他倔着性子说道。
真没意思。
瞧他那状态,他已经是快死了,只不过强撑着命悬一线。
祝榴又走了回来正想要将他的铁链打开,她顿住,心有余悸地舔了舔嘴唇。
还是让别人把他送到她屋吧
“将裴爻舟送到我的屋内,请人医治。请最好的医师,实在不行我去请李阁老,总之,务必将人救活!”祝榴深吸一口气,摆了摆手,从她身边经过,朝着外面走。
“啊,公主你怎么能送到你的屋呢?而且还请人医?公主你做了什么呀,
她的话被那些大汉听到了,立马使眼色派人先出去寻医师,其余的人则去拿担架,老秦迎了上来,搓搓手说道:“公主,我们马上就将人送到你屋里。你要把他洗干净吗……?”
祝榴停住扭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们自己看着办,晚上我要看到活生生的人出现在我的榻上。”
她提着裙摆横冲直撞地挤走了老秦,声音激扬地说道:“公主,你不能将那男人带到屋内呀,要是王知道了……”
老秦赶紧装死,当什么也没有听到,钻回了地牢。
“他知道什么,他不会知道,你也不许给我多嘴。”祝榴神情严峻,她就算不动手,都会让人害怕。
“可是……”
“没有可是,逢久,你要是敢告诉我爹,下一个遭殃的就是你,还是说你想成为裴爻舟吗?你可想清楚了,这里可没有人保你。”她的脸色稍微正色一点就显得有些凛冽,眉眼之间都是逼人的气质。
逢久想起那血手帕瞬间身子抖了抖。她心虚地低下了头,弱弱地说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多嘴的。”
祝榴嘴角一勾。
他爹想派一个小丫头来镇住她,真是想多了。
“可是公主,李阁老在这里待了多年了,她好久没有跟人瞧过病了,她找他能行吗?”
“死马当活马医吧。”祝榴完全不负责任地说道。
这偌大一个风云城,不可能她一个人撑起的,所以她要坑点人……
所谓李阁老,她的医术不值一提,最重要的是文韬武略。
她是为了救人,也是为了请人出山。
说是休息,可她的脑子一直没有停止转过,一边要想着城池的防布图,一边又要想着怎么说服李阁老。听说那人的性子比她还要烈,还规矩死多,到了她面前都得装成小白羊。
她的思绪神飞天外,突然哐当一声,马车停了。
逢久本来还睁着眼,结果闭上眼就睡着了,突然一动,她往前仰,差点没摔个半死,她惊呼一声:“啊——!”
祝榴扭了扭酸疼的脖子,伸出手摸了摸磕着的后脑勺。还要拿出另一只手掏掏被叫蒙的耳朵。
她起身掀开了帘子,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敢冲撞她的马车。
“谁敢撞本公主的马车——”只见祝榴踏出车厢,身姿如松,凤眼微眯,桀骜不驯地环视四周,下颚微微的抬起,眉宇之间都透露着不容挑衅的凛然之气。
而逢久想起了坐垫上的披风,赶紧拿起来,追了上去,“公主,你的披风。”
祝榴任由她为自己披上,一动不动看着对方的车。这车也算是富贵人家的,但是上面的装饰非常的简朴素雅。一点儿珍宝都没有镶上,看起来平平无奇。
她的目光一凝,总觉得这马车让她感到一丝熟悉。
“是你们撞我的马车?那便给我再撞一次吧。”祝榴叉着腰,蛮横地说道。
底下的百姓已经认出了她的模样,“是公主——公主来了!”他们兴高采烈地在底下喊着,他们原本以为这座城池要被弃掉了,但没想到公主来了,还将那些外敌赶了出去。
祝榴耳垂上悄悄地爬上了一抹红,“都快起来吧,这天寒地冻跪在地上,闹出病来了怎么办?又要花费多少银两?我的营帐可没有这么多医师啊。”
她快步跳下了马车,在雪地中一个一个的将那些老人小孩扶起来,看着他们步履蹒跚,又看着他们白雪素裹,心中一紧。
是她没有做好,不然这些人根本不会过得这么苦。
祝榴从怀中掏出银两,一个一个的塞,她一点也不嫌烦,也不嫌累,更不会嫌弃他们身上的脏。
“谢谢公主,谢谢公主……”
这些人将她视为了精神的支柱,一把鼻涕一把泪。
“逢久,你带这些人去我们营里,从明天起在这里给我搭一个施粥的帐篷,我可不想再看到这么多人露宿街头,更不想看到冻死一个人。”祝榴撇撇嘴,语气冲冲地说道。
逢久笑了笑,“晓得了,我会吩咐下去的。”
这些难民被逢久带着前往军营,她看着那些人睡过的地方,那雪堆里印出一个人形,心中一阵酸楚,这样的日子她也受过,她知道那很难受,那是对自己的死都不知道何时才会到来的恐惧。
祝榴看向了那个半天没有动静的马车,她气势冲冲地走过去。
前面驾车的男人看到她走了过来面色惨白。祝榴稍微瞄了一眼,那人就立马的下跪,嘴里不停地喊着:“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这样才正常多了,世人见到她,就应该这么战战兢兢。她体验了几天当“救世主”的名声,差点就沦陷进去。
祝榴没有把目光盯到一个小厮身上,她原本想直接冲进去,但总觉得得让他们自己出来。
“马车里的人还不快给我出来,撞了我的马车,就想这样装死吗?让本公主撞你一下,我就饶过你。”
她不停地拍打着马车的车身,心里正厌烦,这马车上的人装死装半天呀。
坐在马车内的男子眉头一挑,他笑着掀开了车帘,温声说道:“公主。”
祝榴脸色一变,“怎么是你?”
“小祝,你也让我好些意外,从前的你可不会是这样。”他的目光露着回忆从前的眷恋。
祝榴目光凝了凝。
“稚间梨,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叫我吗?”祝榴肺都要气炸了,却阴沉沉地笑了起来。
“小祝,你还是在责怪我吗?怎么不叫你给我取的名字,当初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他的嘴唇微微地下压,咬着牙,眼睛湿润,仿佛随时都会流下泪水。
祝榴看稚间梨这死样子就直犯恶心,真想现在就将他一刀斩了,可是看到他腰间随风摇拽得那块令牌,眼眸暗了暗。
“既然离开了夏国,那就别在我眼前套近乎。而且你个大男人做这副黏黏糊糊的模样,是想要恶心死我吗?”祝榴眼中闪烁着轻蔑之色,冷冷地瞥了一眼,又飞快地离开,这人不值得让她再多看一眼。
她是真好奇,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派他回来。
“公主,你怎能如此说我呢?你我可是青梅竹马的缘分,难道你就因为你带回来的那位将军,就不再看我一眼了吗?”稚间梨捂着胸口,弱柳扶风地从马车上下来,似要抓住她的手腕却被祝榴躲开,伤心欲绝地说道。
祝榴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胸口的那股郁气也随之消散。
她被这人的话气笑了。
果然死不要脸,她比不过。
“你消息可真是得的很快呀。”祝榴眉头蹙成一团,一道审视的目光投了过去,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
他心虚地将目光撇过去。翘起了兰花指,柔柔弱弱地说道:“公主,你瞧我今天这一身,可符合你的口味?是不是比那将军更要俊。”
稚间梨穿的衣服可不像他坐的马车一样朴素,上面的做工都穿着金线,而他也像以前一样花枝招展,头上插了乱七八糟的簪子,真是没眼看。
以前看在他是竹马的面子上,没有戳穿,但现在祝榴真是嗤笑一声,脸上堆满了嘲讽。
她语气尖酸刻薄地说道:“稚间梨,你也配跟裴少将军比?求你别穿成这样在外面走,让人觉得你不男不女,不人不妖,我现在的就想把你当成书中妖怪,一剑斩了。”
“公主!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你真是太伤我的心了,你知道我还身患重……咳咳咳……”稚间梨矫揉造作地捂着胸口,脑袋晕厥地爬上了马车。
“你咋没病死呢?”祝榴心中想到该病死的人不病死,不想让他死的人就快要死了。
“我要去看病!公主,你要是还挂念我,你就来腾云客栈找我。马夫,驾车——”稚间梨飞快地窜进了马车里,好像是被她撵进去一样。
祝榴往后退了退,怕他们待会撞着自己。
直到马车离去溅起来一阵的雪,她忽然想到,脸色白了一瞬,跺了跺脚,破口大骂:“稚间梨,你个倒霉玩意儿,撞了我的车就跑。腾云客栈是吧,等着,等我救完人,我就来找你算账。”
她气喘吁吁地回到马车上,马夫见着她这个样子对着她说:“公主,还要不要去阁老的住处。”
“去,当然去。”
雪虐风刺,黑瓦上覆着一层白薄薄的薄雪,高门挂着桐木匾额,用着彩绘写着龙飞凤舞的几字“李砚别居”,旁边还挂了个小牌子“生人勿近”,冷风穿过了庭院的树杈,青白的树下挡着一个人影。
在庭院中,坐着一位穿着蓝色衣裳的女子,她手中的棋子落下与对面的黑子厮杀,一局定胜负,对方节节败退。
穿着玄衣的男子没招了,摆了摆手,“李砚,李姐姐,好姐姐,你在想什么呀?这么烦。”
“我没有,别随意揣测我的想法。任月下。”她闷闷地说道。
“还说没有!李砚,你脸上挂着的表情我看不出吗?更何况你……杀我杀得这么狠,我有那么招人恨的吗?”任月下瘪着嘴巴说道。
任月下拿出了他的扇子打开,露出了“高山流水觅知音”这几个字,李砚看到后,撇了撇嘴,“棋术不精,还能跟我抱怨?”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但是你也想学程门立雪?门外那女子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我下午一上门她就在那里站着,还有人比我见你更积极的呢……我瞧她身娇体弱,你可别叫人冻坏了。”任月下每说一句话,都能呼出一口冷气。可他话也多,呼出来的气也多。
“又不是我——让她在那里站着的,与我有何关系?”李砚听着他的话,还是忍不住地将目光投向了祝榴。
远山、青树屋院都覆上了一层皑皑白雪,她静静的伫立,身穿榴红色襦裙,为天地间点了一抹红。像是一只仙鹤,格外的引人注目。
蓬松的披风裹着她的肩脖,这冰雪天地,衬着她的面容越发的莹白,她望向这边,眼神纯净,让人忍不住避开视线。
她站了这么久了,脸色已经冻僵了,惨白一片,嘴巴更是没有一点儿血色。她脸上长长的睫毛都附上了一层冰霜,叫人看着一阵怜惜。
这公主也是脑子有点病。
从正午站到了傍晚,现在临近黄昏,天色渐晚。她站了这一下午,就是想求她来救一个面首。
面首……她忍俊不禁,居然大费周章为了个面首来此寻她。
李砚觉得公主才是那个真正需要看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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