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月色悄然爬上枝头,她终于开口。
“行吧,既然是你的决定,那作为母亲的我当然会愿意支持你。只是,”
她一针见血指出了问题所在,“你有没有想过,即使你只想从皇位斗争中脱身当个普通王爷,也总会有人不断地把你拖进这场漩涡。”
段拓植也早已预料到了这一点,母亲的话并不使他慌张,仍旧胸有成竹的,“是皇后一派吗?”
他能理解皇后对他的算计。太子智力残缺,本身便无能力理政,即便登上皇位也必定要依靠母亲理政。而皇后背后又是周家,势力本就庞大,若再加上个太后理政,长此以往还是不是段氏的王朝都说不准了。也是因此,朝中不少老派顽固的大臣都不支持太子即位。
更何况皇后父亲病情减重,拥护太子一派的文官势力被极大削弱,朝廷反对之声愈加疯起。在这样的情况,皇后选择认养另一个皇子,实际就是委婉告诉众人自己意图让太子即位后择另一皇子理政,表露自己并无窃国之心。
如此,朝中那些担心她窃国的争论才会纷纷平息,太子才有可能顺利即位。
从这一点上,他能理解皇后,也因此并不怎么担心。等过了这一阵,皇后意图找皇子理政的意思便会被有心之人猜出,随之自然有意图谋事的皇子想要以此为切口,还轮不轮得到他都说不定。也因此,他并不怎么担心。
熟料,母妃却摇头了。“不,不止是她。你还忽视了另一个人。”
“谁?”
“你的皇帝父亲。”
“他?”段拓植几乎惊悚了,“怎么可能?他甚至多年来才和我说过几句话。”
“怎么不可能?你毕竟是我的儿子。”她有些烦躁的,“该死,都怪那叛徒曾东!”
想到最近调查出来的事,她的面容顿时被一片阴霾盖住了。
窗外的月亮已经暗下去了。
曾府里,两人正悠闲地赏月。瞧见月亮忽然暗了下去,段崇的面庞顿时生出了不满,“本来朕今天心情颇好才来赏月,谁知这月色却又颇不争气。”
曾东的额头霎时生出了冷汗,伴君如伴虎,他是生怕惹皇帝生气的。
还不等他想出些措辞小心翼翼地陪笑解释,却见面前的人脸色一缓,重又变得高兴地,“罢了,不过是轮高悬在天的冷月罢了,哪儿比得上我此时心情的明媚呢。朕今日心情极好,就唤人来跳场祝贺之舞吧。”
曾东顿时舒气,忙搀扶着皇帝移到了室内。
一路上,他都还在不停地庆幸着,得亏皇帝心情好,不然遭殃的怕是他了。
皇帝今天心情自然是极好的。
十多年前时,他便已经不甘于当个周家操纵下的空头皇帝,屡次寻找势力来帮助他摆脱。践墨门势力庞大,是他盯上的一群势力中实力最雄厚,也是最难拉拢的。
好在苍天不负苦心人,他终于打探到了践墨门主所住的客栈,并暗中命人给其下了情药。
他的想法很直率,践墨门主再威风,也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而自古女子又都是以夫为天的。因此,只要下了药并借此成就美事,又何愁对方不会将自己这个丈夫视为家主?到时,他自可以丈夫的身份轻易动用妻子的势力。
另外,他皇帝的身份也为他提供了许多便利。无论实权在握与否,他总归是被称为皇帝的。江湖势力无论如何强大,总归是不敢诛杀皇帝的,那会逾越江湖规矩,被全天下口诛笔伐。
也因此,他信心满满,笃定了这次会成功,却在烛火亮起后才失望地发现自己似乎走错了房间,身旁只是一个面容普通的贫穷农户。
他的计划竟然失败了,而践墨门也在随后不久失去了踪迹,他没能在找到机会实施自己的算计。这令他几乎心如枯槁。
而十多年后的现在,他却又通过曾东的探查偶然得知,原来自己当年的谋算并未失败,那农妇恰恰就是遮掩了面容的践墨门主,而她甚至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连儿子都生了……
既然如此,他又何愁践墨门不会为了他效力呢?就算不为他,也得为他们所生的儿子啊!
践墨门插手皇位争夺一事已成必然,为了争夺太子之位,皇后所生的智障也必定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且自从皇后父亲病情加重后,皇后一派势力又被严重削弱了。势强的对上势弱的,又何愁皇后一派的势力不会被除尽呢?
而皇后背后的周家,也必将伴随着太子人选的易位而荡然无存。
周家一除,他便成为了真正手握实权的皇帝。到那时,太子之位是谁坐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一朝不死,太子终究只是太子。
御医可说了,依照他的身体状况,至少还能再活三十年。
整整三十年啊,他都可以坐拥万里江山,享受无边权力。生活岂不畅快哉!
一想到此,他几乎忍不住拊掌大笑起来。
生活,美啊,也不枉费他当年绞尽脑汁地设计害死自己的兄弟们了。若没有前朝那场巫蛊之祸,这如此安逸的皇帝位子又哪能轮到他来当呢?
他在心里感谢着当年那个对亲兄弟痛下杀手的自己,同时也没忘了奖励自己当年的另一个好助手,“来人!给曾大人倒一杯美酒!”他高声喊道。
手下的人很快有了动作,没多久,一个面容与身子都同样娇艳的美人儿迈着婀娜的步子走了进来。
曾东定眼瞧了那美人儿一眼,认出了她便是那位名满江南的第一花魁。
几月前他曾在去往江南时听说了对方的名声,掏出银子本欲一夜风流。没成想遭管事儿的阻拦,称对方还是个雏,要卖给王公贵族的,哪能被他一个并不位高权重的中等官员夺了去。
于是他只得灰溜溜地收回银子走人。
没想到如今她却来为自己斟酒。
美人的声音娇滴滴的,“曾大人,奴家来为你倒杯美酒。”
曾东顿时酥了身子。
分不清是酒味太浓还是美人太娇,很快地,曾东已经醉了。
迷迷糊糊中,他忽然想到,合该如此,他叛逃出践墨门时的想法本就是正确的。与毒蛇猛禽为伴的生活,不仅枯燥,还得时不时遭上一两次兽类袭击。多么苦啊!
何必留在践墨门呢。
他已人到壮年,合该喝美酒、拥美人,坐享荣华富贵。
室内一片沉醉。
室外,月色已经彻底地暗下去了。
栀子抬头瞧了眼天上已经彻底暗下去的月色,收拢了动作,对身旁的人道,“教学到此为止吧,贺灌,天上的月色已经快昏暗得看不清回去的路了。”
贺灌抬了眼头顶的月亮,确实昏暗了,有些不甘愿的,“好吧,那就到此为止。”
两人一齐走在回军营的路上,路上,贺灌情不自禁地感概着,“栀子,你的身手真厉害。”
栀子笑了笑,“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嘛。当初你请我替你参赛时,就曾说过我是所有奴隶中身手最厉害的,不然也不会请我帮忙了。怎么来了军营又夸起来了。”
“那不一样。”贺灌诚恳地,“身为奴隶时,我能接触到的只有同我们般身处底层的人,自然轻易就觉得你厉害。而现在我来到了军营,这里连武仓将军般身手如此出众的人都有,而我却仍然觉得他们的身手或许都比不上你。”
他发自真心地赞叹,“假以时日,你必定会成为同周启将军一样出色的战场奇才。”
栀子笑了笑,“那就借你吉言了。”
回军营的路并不算长,女性士兵和男性士兵的营帐安置在不同的两边,两人也就此分别。
栀子回到自己所住的那间营帐里,才刚进去,一个声音已经惊喜的,“栀子姐姐,你终于回来啦!”
喊她的是个年轻的女孩,才十二岁,生得很漂亮。她父母都是奴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