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自闲兀自犹豫了几息,抬眸看向华殷,瞥见她眼中的肃然与坚定之色,才仿若下定决心一般抿了抿嘴唇。
只是还未待她应答,木门便被人从外面大力撞开。
林自归脸色一变,立刻抬剑横在来人颈前:“谁准你过来这里的?”
林自寒看也不看他,眼神死死地追着华殷,问道:“你方才所言何意?”
华殷装傻:“啊?我说什么了?”
林自寒的视线从她身上移至林自闲面上。
林自闲迎着他的视线,看着这张同林自归有几分相像的脸,压下心底的无奈,叹气道:“你这是做什么?阿殷是客人,难不成伯父竟未曾教过你待客之道吗?”
“今日可算是让我开了眼了。”华殷嫌弃地扯了扯嘴角,“上梁不正下梁歪,林家数百年基业定然是要毁在你和你爹手里的。”
林自寒脸色阴沉下来:“这便不劳你这位客人操心了。”
他看向林自归,冷声斥道:“还不把剑收起来,你难道就这样听她诋毁林家、诋毁父亲而毫无作为吗?”
林自归脸上的表情可谓是十分精彩,先是惊怒,又急忙克制,混合在一起显得尤为矛盾。
华殷没忍住,笑出声来:“他自小便在浮玉山长大,没吃过林家的仙草,也没得过林碌的教导,更不曾受过你这个兄弟的关怀,他阿姐都还没说话,你凭什么呵斥他?”
林自归双眉紧皱,稳稳握着剑,对林自寒道:“你若还当我是亲生兄弟,便听我一言,让父亲莫要再打阿姐的主意了。人各有命,修行一道不可强求,否则只会害人害己……”
他话未说完,脑袋被林自寒一个巴掌打得向右边歪去,左半边脸颊火辣辣的疼。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林自寒甩了甩手,将横在他颈前的剑推开,像是想要往门外走去。
华殷立时释放出灵力,庞大的威压将他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林自寒感觉身侧掀起一阵风,转眼间,那柄刚刚被他推开的剑就直朝着他脑门刺了过来。
与此同时,他看到了难得动怒的林自闲。
寒意迅速爬满他的整个身子,他头一次直面林自闲的怒气,因而也是头一次体会到她的强大与可怕之处。
原先见着她时,她都是一副任劳任怨的好脾气,正如父亲所说的那样,她自知有愧于林家,一直以来都在为自己所犯下的错事赎罪。
林自寒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杀意——藏在无尽的隐忍不发之中悄然升腾起来的杀意。
林自闲却手腕微动,放过了他,将那剑狠狠插进林自寒身后靠着的墙壁之中。
她反手回赠林自寒一个巴掌,听在耳朵里干脆又利落。
“谁允许你动手打自归的?”
林自闲语调仍旧如往常一般,不温不火地说道:“你二人虽流着一样的血,但他是个好孩子,而你,被你爹教成了跟他一模一样的货色。”
许是从未听她讲过如此放肆的话,林自寒的双眼瞬间瞪大,难以置信地盯着林自闲。
“你瞪我做什么?”林自闲轻声道,“从小就受全家人的爱护,被当作下一任林家家主培养,我出生入死带回来的仙草灵药不都进了你的肚子了吗?”
“你的亲生兄弟离家数年,林碌说什么你便信什么,你可曾问过他在外过得如何,有没有受我这个歹毒之人的虐待……你有把自归当作是你的亲人吗?”
林自闲一字一句地质问道:“现在倒是想要充当一个兄长的角色教训他,你也不问问我同意与否,上手就打,当真是蛮不讲理。”
华殷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握住剑柄,手腕稍一用力,那剑便横着逼近他的颈项。
“小子,你真当我师姐是个没脾气好欺负的主啊?”
林自寒艰难地仰了仰头,因为偏移分毫便会被剑锋划破脖颈。
他眉头紧蹙,眼中依旧是不解与疑惑。
他看着林自闲,问道:“你欠下的可是人命债,自是要还,为何她说是我等欺负与你?”
说罢,他又看向林自归:“你可知——”
“我知道。”林自归打断他的话,心一横,咬牙说道,“是,我们本该有一个兄长,但……但那时的情形你如何能知晓,父亲说什么你便信什么,那你为何不能听听阿姐是如何说的?况且,阿姐的生母已经代她偿命了……”
林自寒短暂地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你宁可信一个外人的话,也不信自己的亲生父亲,你和我到底谁更可笑?”
林自归盯着他看了会儿,移开目光。他将剑拔出来,插回剑鞘,“……看来还是心存妄想的我更可笑。”
“既然想通了,就趁早跟我走吧?”华殷笑眯眯地揉了揉林自归有些耷拉下去的脑袋,说道,“这地方我是待不下去了。”
她说罢,收了灵力,先行往门外踱步走去。
林自闲再度叹了口气,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枚未经雕琢、品相极好的灵石。
“烦请你告知伯父,此中蕴含着极为纯净的天地元力,或可助他一时。但论及飞升化神境,就算是将我的修为尽数渡给他,他也绝无可能做到。”
她将灵石塞进林自寒手中,转身朝外走去。
林自归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林自寒脸色极差,攥紧手中那颗极品灵石,被其上未经打磨的棱角磨得微微发痛。
他问道:“你不跟着她走吗?”
林自归眼神复杂地在他面上来回扫了几遍,才道:“……算了。”
“什么算了?”林自寒拧眉,不悦道,“你想说什么?”
林自归转过身去,朝着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下,背对着他。
“没什么。反正,这里有你就够了,父亲的身子……你多看顾些吧。”
说罢,他没再停留,往屋外走去。
林自寒靠着身后的墙面,在原地愣了许久,才恍然发觉,他明明是来问罪的一方,如今却好像是成了做错了事的一方。
可他明明只是在执行父亲下达的指令,明明——
明明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在努力做父亲最为器重的孩子,为何如今,却好像是大错特错了……
他有什么错呢?
*
从林家离开之后,华殷明显感受到林自闲身上的气息都变得轻松了不少,但仍不免有些滞重。
还有一声不吭跟在后面的林自归,看上去心情也依旧糟糕。
于是她想了想,提议道:“……不如我们先去找点乐子?”
“去哪儿?”
林自闲如此问着,却兴致缺缺。
“听闻云山西去二三里,有座上古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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