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迈着长腿,熟门熟路地引着雾岛椿穿梭在层层回廊,往她那处偏僻的院落走去。
“椿觉得怎么样?”五条悟状似不经意地问起。
她在穿上之后,似乎并没有任何表示,难道……其实她不喜欢?
“啊?”
雾岛椿脸上泛起了一丝可疑的红晕,她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
针织开衫和百褶裙,是他特意吩咐女仆买的,并且送给了她。
以前,她的衣服首饰全部都是由母亲安排的,这样一想,感觉好奇怪。
她怎么就真的穿上了呢。
“椿?”
“啊……我在。”她口不择言地回道。
“你怎么了?”五条悟身形微顿,垂眸看向她,他的眼里很澄澈,彷佛真的不知道她的心慌意乱。
“没、没事。”雾岛椿不敢跟他对视,慌忙移开视线,垂下头。
五条悟又只能看见她那毛茸茸的头顶了,这让他想起了上次在小吃街的情景。她也是这样,垂着头,双手无处安放,最后只好抓着离得最近的布料,以找寻安全感。
这一次不一样的是,她似乎换了个发型。
之前她总是簪着一根发钗,很素净,而这次却簪了一朵紫藤花,大概是为了搭配和服。
她好像很喜欢用头顶对着他,为什么,他让她感到紧张?害怕?
“你——”
雾岛椿开口打断他,强壮镇定地转移话题,“悟在五条家每天行程都这么满吗?”
“嗯?算是吧。”五条悟双手枕在脑后,步子迈得懒散,“不过不必在意,等什么时候无聊了,我就会‘咻——’一下溜到街上去逛。”
他得意地拖长了音调,彷佛这是什么了不起的壮举。
然后一脸得意地晃了晃手指:“那些让人头疼的课他们爱谁上谁上吧,真是的,超——级枯燥无味啊!”
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又像是感觉自己或许从中窥到了一点他不为人知的童年,雾岛椿终于放松下来,她笑着问,“悟原来从小就是这样的性格了吗?那你到街上会找些什么样的乐子打发时间呢?”
“嗯……”五条悟装模做样地沉思了几秒,随即扯起一个嚣张的笑,“买甜食!”
“没了吗?”
“哦!还有处理一些跟在身后的臭蟑螂——”他拉长了声音,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嫌弃和一丝兴奋。
“臭蟑螂?诅咒师吗?”
为什么会把他们称为蟑螂?
“对啊!”他像是找到了最佳的吐槽对象,“每次出去都阴魂不散,走到哪里跟到哪里,就像蟑螂一样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一看见我就成群结队地冒出来,一窝一窝的,烦死了!”
这比喻既孩子气又精准的可怕。
什么“老古董”、“烂橘子”、“臭蟑螂”都是从他嘴里形容出来的、极为讨厌的东西。
雾岛椿的嘴唇不自觉弯了一下,悟骂人好像总是喜欢用这种偏戏谑化的语言,一种基于事实的、降维打击式的嘲讽。
很有大少爷的涵养。却又让人感觉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莫名的可爱。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你?”
诅咒师是咒术师的对立面,可五条悟的强大无人不知,真的会有蠢货这么不自量力吗?
“大概是因为我出生就被挂上了一亿的悬赏金?”五条悟又补充道,“不过我更倾向于他们本来就想除掉我。”
“因为我的降生终止了他们来之不易的春天,所以才对我怀恨在心吧。”五条悟满不在意地耸耸肩,随即又换上那副气死人的嚣张口吻:
“现在看来确实没说错,我的存在让他们都不敢冒头了哈哈,就连追杀我也只敢躲躲藏藏,真是没办法,谁让我这么强呢。”
终止了他们的春天?
雾岛椿心一动,好奇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据说我没诞生前,咒灵逐年越发活跃,诅咒师也讴歌着自由,然后强大的我诞生了,他们就只能灰溜溜地爬回阴暗的蟑螂窝了!”
眼前意气风发的少年,身上总是洋溢着青春和自信的气息。
很阳光,很温暖。椿希望,他可以一直如此,一直肆意,一直赢下去。
“这么说,很多人都因为悟的诞生而获救了,好厉害。”
在接触咒术界之前,雾岛椿从来没想过,真的会有人,自从诞生,就一直在拯救他人。而世人的赞扬、掌声还有鲜花,却被一道无形的“账”严严实实地隔绝在外。
“……获救吗?”然而一向喜爱被夸的五条悟在听到她无比夸张的赞扬后,只是喃喃道,“或许吧。”
“很多事,并不是非要一些复杂的理由,只需要遵从本心。所以,最重要的是,自己要开心。”
他突然停下脚步,弯着腰凑近,朝雾岛椿的方向伸出手指,缓慢靠近,最后隔着一层无下限,停在了她的胸口前。
椿不明所以,懵懂地看着他。
他说:“所以,椿,无论你未来想做什么,首先要过问的,就是自己的心。”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谈起如此富有“哲学”的话题,她只是下意识就想问:“你当咒术师,开心吗?”
五条悟歪着头,似乎在疑惑她为什么会问出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但他还是耐心地回答她,“当然,我可不喜欢强迫自己。”
他收回了手,蓝色的眼睛里盛着理所当然的快乐。
雾岛椿明白。
五条悟不需要所谓的鲜花与掌声。他活着的每一瞬间,他那任性又张扬的自我,就是对他自己最好的加冕。
可她就是心有不甘,她就是觉得付出必须得到对等的回报。
所以,即便她手中的鲜花只有一朵,她的掌声弱小到随随便便就会被淹没在人群中,她也依旧想要给他送上。
“哦对了,一直没对你说,其实椿也很棒哦,明明前不久还是普通人,现在已经祓除了很多咒灵,帮助了很多人。”五条悟下意识伸出手,却停在了她的头顶。
他低头问:“可以摸吗?”
雾岛椿瞳孔一缩,她知道,是因为之前她躲过一次,所以他现在才会小心翼翼地问。
明明,明明只是想奖励她而已,想摸就摸啊。
她想要张嘴说可以,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都是因为她,如果那次她不躲,悟现在就会直接摸了。
可是,当时的她好狼狈,刘海也湿漉漉的。
五条悟见她久久没回话,正想要收回手,却被猛地一抓。
眼前的少女像是豁出去一般,迅速地将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脑袋上,她甚至还垫起脚后跟,紧闭着眼睛,脑袋一晃一晃的,在他手上猛蹭。
“噗——哈哈,椿这样,好像小狗狗。”
雾岛椿听见这话,一整个晴天霹雳,她第一时间反驳,“你才像小狗。”
“很好啊,我最喜欢狗狗了。”
最喜欢狗狗了。
他说他最喜欢狗狗。
不对,话题越扯越远了。雾岛椿摇了摇头,她还有话想说。
“但是他们的恨没给你带来一丝一毫的损伤,反倒是让自己陷入了无尽的憋屈当中。”雾岛椿抬眼看着五条悟,认真地说,“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祈祷,下辈子不要和悟站在对立面了。”
说到后面,她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怜悯。
五条悟愣了愣,怎么突然话题跳跃度这么大,这是在安慰?
想让他不要在意诅咒师?
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在乎诅咒师的追杀,但他还很是赞同地点点头,为她点了个赞,“呜哇,椿很会总结嘛!”
“不过,悟那么小就被挂上这么高的悬赏金。”她轻声道,“也难怪五条家对你那么紧张了。”
从小就被诅咒师追杀,出任务也有危险,还要被高层那些烂橘子虎视眈眈……想到这些,她眼底不易察觉地暗了暗。
一种冰冷而尖锐的情绪在她心底蔓延。
“什么啊,我家这些老古董什么不紧张,真是的。”五条悟立刻大声抱怨,看来没少被唠叨。
“我7岁那年,换牙期,明明只是掉了一颗乳牙啊,这很正常吧,我随手就扔掉了。结果整个五条家却如临大敌,发动了几乎一半的仆役,点着灯在庞大的宅院里地毯式搜索了一整夜。”
“有必要吗?这么兴师动众的。”
“然后呢?找到了吗?”
明明听起来是一件很有趣的事,甚至加上五条悟诙谐的口吻,更让人觉得这是一件好笑的趣事,可雾岛椿却笑不出来,她甚至有些失神。
“找到了啊,不找到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吧。”五条悟懒洋洋地回她。
“说起这个,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很莫名其妙。”他翻了个白眼,仔细回忆那时候的事:
那些人找了很久,最终一位长老用丝绒盘捧着那颗沾了点泥土的小牙齿,像献上国宝一样,战战兢兢地送到他面前请他“过目”,犹记得当时的他十分嫌弃,皱着眉,很不解,“你们捡这个干嘛?好恶心。”
长老跪坐着,头埋的很低,声音却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虔诚,“悟少爷,您身体的每一部分都蕴含着无上的力量与祝福,是家族最重要的‘传承物’,必须慎重保管,将来……或可庇佑家族。”
与此同时,小五条悟注意到,托盘旁还放着一颗他最喜欢的金平糖。
长老见他注意到了糖果,轻声说,“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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