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孟鱼坐上秦王府的马车时,她脑袋都有些晕乎。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缩在马车帘边的角落,扒拉下两缕头发遮挡视线,偷偷瞄向不远处垂眼看书的晏临渊。
半边月光斜斜照进车厢内,也照在晏临渊那张固然锋利冷硬但实在俊美无双的脸上,剑眉高鼻,身背挺拔,垂眼时与月相融,自成一派风景。
无论在亲王还是朝廷重臣中,晏临渊都称得上天人之姿
问题是……
他怎么会出现在摘月坊。
甚至还在大庭广众之下默认了自己的造谣,花了大价钱给她赎身。
孟鱼还能想起房妈妈惊恐的模样,连声音都在发颤:“您、您的人,摘月坊怎好意思收您的钱呢,领回去便是了……”
“按规矩来,秦王府付得起。”
彼时他背光而立,不痛不痒得抛下一句惊雷之语,惹满座哗然又不敢妄议。
孟鱼真要被感动了。
若他不是晏临渊。
“看够了?”
“还没。”
孟鱼顺口一答,答完才骤然惊醒。
这车厢里只有她和晏临渊两个人,那刚刚问的是谁……?
她顿时冷汗直流、脊背绷紧,整个人蜷得更加厉害,巴不得融进黑暗里消失不见。
孟鱼啊孟鱼,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呵。”只听晏临渊冷笑一声,“本王不吃人。”
孟鱼脑内转了个弯,犹豫道:“奴家知道。”
“知道还坐这么远?”
弯转得不够远,原来是这个意思。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怕死。
孟鱼心中腹诽,还有些尴尬。
毕竟她当着晏临渊的面造谣自己怀了他的孩子。
“……大人之前说奴家长得丑,奴家恐惊了大人,不敢靠近。”
闻言,晏临渊抬头。
就见还穿着舞衣的女人墨发轻绾,倚着厢壁,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分明和普通女子没什么区别。
可又有一些说不上的区别。
哪怕用词再谦卑,晏临渊也听出了几分抱怨的意思。
还是个记仇的小骗子。
“本王说你哭着丑,现在又没哭。”
孟鱼有些意外。他这是在和自己解释吗?
不知是不是因他主动搭话的缘故,孟鱼比方才略放松了些,小心翼翼问出自己那个疑惑:“大人觉得奴家哭起来丑,又为何要为奴家赎身?”
晏临渊近而立的年纪府上一无妻室二无姬妾,京中当面不敢议论,背地里却也推测他不近女色,甚至……不能人道。
啧。
孟鱼又看了眼晏临渊那张漂亮到有些妖异的脸。
不能人道。
啧。
总之,这样的人若真哪天想要打开后宅的门,京中无数大臣权贵只会蠢蠢欲动,撇开有特别的癖好,哪里轮得着他亲自来摘月坊物色。
“你不是说怀了我的孩子么。”晏临渊答。
“因为这个?”孟鱼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可……可大人知道的,我……”
“在摘月坊信口雌黄的时候,怎么不想自己肚子里有没有货。”晏临渊目光依然落在书页上,平静翻过。
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孟鱼的细微表情。
说实话。
没有愧疚、没有恐惧,只有好奇。
很好。
就像他好奇她要怎么靠这样拙劣的骗术自救一般,他可以允准孟鱼适当的好奇。
毕竟他花了钱的。
“你有没有想过。”晏临渊合上书页,“今日在场不乏朝堂中人,明日此事必然宣扬,你要怎么圆这个谎。”
孟鱼是逼得狗急跳墙,也是赌在场没有一人敢嚼晏临渊的舌根。
更是在赌……
“这个谎怎么圆不重要。”孟鱼抬眼,看向晏临渊,“重要的是大人希望它如何收尾。”
“胆子不小。本王若不愿为你料理呢?”晏临渊嗤笑。
孟鱼心底却多了几分底气。
晏临渊这样的人,不怕他问你,就怕他不问你。
“奴家本身是不抱期望的,但现在……奴家相信,大人愿意。”
是了。这件事其实无关乎孟鱼说了什么,也无关在场的人会不会传扬。
而只在乎晏临渊会否追究。
她笑道:“毕竟大人眼下在奴家身上花了赎金,无论大人需要奴家做什么,都不至于刚赎出来就送奴家去死吧?”
如果他要追究,会当场发落,而非顺水推舟地赎她。
晏临渊合上书页,终于肯正视眼前的女子。
月光皎皎,她半身在暗处,独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自以为是。”
“承蒙大人厚爱。”
晏临渊闭目,主动结束了对话。
孟鱼亦偏过头,心里却生出一丝怪异的放松。
这威名远播的秦王大人,似乎也没有想象中不近人情。
-
才怪。
晏临渊比想象中还要不近人情。
孟鱼躺在大床上看着层层叠叠的床幔,只觉得头疼。
她入府三日,有三日没见到晏临渊。
晏临渊给了她个侍妾的身份,又将她安置在后院后拨了几个人伺候就消失不见。
眼睁睁看着府上众人从第一日的好奇恭敬,到第二日的狐疑,最后在第三日露出“果真如此”的表情。
孟鱼确认,她就是晏临渊买回来的漂亮花盆,用她来挡外界的流言蜚语。
可为什么是她呢?
孟鱼想起那日晋国公府见到的漂亮女子,听晏鹤鸣说叫什么……清乐郡主的。
那姑娘不是更合适吗。
她在屋里闷了三日,伺候孟鱼的人虽眼见着她并不受宠,没最初那般热情,但也算周到。
日子确实是比摘月坊好过许多。
越好过,孟鱼越有种温水煮青蛙的危机感。
她怕自己沉沦在这样得过且过的好日子里,怕自己放弃给阿娘平反。
也怕……日后若晏临渊真娶妻生子了,自己该如何自处。
唉,还是得想法子往他跟前凑凑的。
虽不般配,名义上也算她的夫君。
正当孟鱼一筹莫展之际,门外侍女忽然走近,影子映在窗上,垂头恭敬道:“孟姑娘,王爷有请。”
孟鱼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这位好夫君,真是颇具瞌睡来了送枕头之风。
她简单打扮一番便随侍女朝晏临渊书房走去。
路上,孟鱼问身侧乖巧的小丫头:“你叫什么?”
来了三天,她虽有人伺候,但不敢摆所谓半个主子的谱,也不知道自己院子里有些什么人。
小丫头茫然看她,又立即将头低下去:“奴家青雀。”
“青雀啊,挺好。”孟鱼评价。
一个鸟,一个鱼,再加上院里的花花草草。
晏临渊这府上倒热闹。
殊不知她在浮想联翩时,青雀也偷偷在看她。
此前府里下人背人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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