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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但你要死”

小说:

奴本微芥

作者:

簪青丝

分类:

穿越架空

“你们这是做什么?放我出去!”秦时安用力摇晃着门闩,大声叱喝。

没想到林逸将她赶出后,并未放她离去,而是将她锁在了院角的耳房中。

门外的小厮上了钥,双手往袖中一抄,朝屋内的秦时安喊道:“我们公子吩咐了,不管那东厢今晚唱什么戏,还请姑娘在此委屈片刻,等戏唱完了,自然会放姑娘出来。”

“又来这套……”秦时安嘟哝了一句,没好气的一脚踹在了门板上,不料脚趾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疼的她抱脚蹲坐在地,这才发现鞋子不知何时蹬掉了一只。

她蹙着眉,隔着布袜揉着脚趾,抬头透过窗扇的薄纸看向外面朦胧的皎月,忽而想起今日收到的那封匿名信笺。

若真如信中所言,她的舅父私贪银饷,参与诬陷自己的父亲,那么林家设计杀她灭口一事,自然也就说通了。

他们定是知道父亲给她留下了可以一击必中的翻案证据,林家兄弟才会狗急跳墙,不惜搭上数条人命,也要置她于死地。

可这封信若值得信服,那么信中所提到的景昭,也会变成值得怀疑的对象。

难道景昭以来林家为借口,实则是为随她左右?也是为了父亲留下的那本游记?

她到底该选择相信景昭,还是写信之人?

秦时安感觉胸口憋闷,思绪纷杂如麻。

月辉清透,似银霜洒落在肩头,她蜷膝埋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直到被门外锁链响动吵醒。

带着清晨湿意的凉风随着开门的动作吹进了她的衣领,秦时安打了个寒噤,惊醒过来。

出去后的她,并未在意东厢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是先向自己的院子飞奔而去。

那只丢了一只鞋履的脚底,被地上的碎石硌的生疼,但她仍然咬着牙,满眸急切的提裙奔跑起来。

青丝在晨风中纷乱扬洒,她熟练地穿过后院的小径,刚冲进院子,便喊了一声:“阿昭!”

可院中依然死寂,无人应声。

“阿昭!”秦时安提了嗓,推开屋门时,却戛然止步,身形僵直的伫在了门口。

只见屋中狼藉,柜倒屉开,桌椅错置,书籍散落于地,器皿横陈其间,显是遭人翻找过。

她惊诧之余,忽而想起了什么,转头窜入内室,不出意料,榻上被褥的棉衬似被尖锐器物划破,新棉弹出,扬的满屋白茫一片,缝在其中的那本游记自然也不见了。

秦时安苦笑一声,扶住了身旁的镂空木雕屏风,心中如海浪击石,五味陈杂。

她强忍鼻腔酸涩,故作云淡风轻的俯下身去,开始收拾满地的狼藉。

“你明知那本册子放在哪,倒也不必装作不知的样子,将屋子翻得这么乱。”

秦时安将杂乱的书册理顺,口中喃喃不停,仿佛说给自己听。

一阵忙乱后,她突然扔掉了手中了物什,仰了仰身子,泄气的倚在了身后冰凉的墙壁上。

虽说被偷去的只是一本经她篡改的赝品,但不知为何,仿佛被一种史无前例的背叛感,抽空了自己的身体。

窗边的帷幔被晨风撩起又落下,深秋的寒凉充斥着整个屋子。

秦时安拢了拢衣襟,闭目凝神,自父亲下狱后所发生的一切,似一帧帧画卷自脑海中闪过,仿佛一张被精心编织的巨大谎言将自己从头到脚的笼罩。

她无依无靠,无处可去,只得赌上所有,迈进了那张看似温暖的织网中,结果落得满盘皆输。

没想到只是一次试探,景昭便连同那本游记,一同消失了。

倒底是巧合,还是蓄谋已久。

正当她颓靡之时,院中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从地上猛的弹起,好似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快步跑到了门口。

竟是林逸。

他坐在那把精巧的暗纹轮椅上,被身后的婢子推进了院中,左右则跟着几位身量健壮的家奴,齐齐冷眼凝着她。

林逸一改昨日的冷淡,十指交握在身前,眼风依然淡漠,但唇角却刻意的弯了弯,让自己尽量显得和善。

“昨晚的东厢,的确唱了一出大戏,表兄我竟有些意犹未尽。”

“大舅父可还安好?”秦时安一手扶着门框,将那只丢了鞋履的脚藏到了门槛后。

“说到这还要谢谢表妹,”他抬了抬手,身后的一个婢子则捧着秦时安昨日蹭丢的莲花鞋履向前走去,“若不是表妹提醒,父亲就不只是受些惊吓这么简单了。”

秦时安上前一步迅速接过,抬脚蹬上鞋子,遂又后退至门内,朝林逸欠身行过一礼,就要关门送客。

却听他忽而高声道:“表妹急什么,我今日来此,是有一事,想要问问表妹。”

林逸歪头瞅了一眼室内的狼藉,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沉声道:“你是如何得知昨晚要有人行刺我父亲?”

秦时安一怔,想到这林逸是林立的亲儿子,既然林立要杀她灭口,这林逸也不会好到哪去。

所以她咽下实言,故意编了假话道:“我平日喜好研究卜筮之术,昨日摇了一卦,发现林宅或有血光之灾,这才赶紧告知了表兄。”

她本想着,如此蹩脚的谎话,林逸一定能听出她不肯言说之意,有外祖母坐靠,这位表兄必然不会再为难她。

可林逸听罢,却咳笑了出来,身旁的婢子赶忙递上温茶,他不紧不慢的嘬了一口,抿下唇角道:“有意思。既如此,那今日就再替我摇一支生死卦可好?”

说罢,没等秦时安反应,他身后的婢子便推着他去了院外,身后的几个壮汉家奴却未跟他一同离去,而是转身朝自己走来。

“你们干什么?”秦时安警惕的看着频频靠近的几人,双脚不由向屋内后退,欲要掩门上闩。

却被一个身手敏捷的小厮先行一步迈入屋中,像拎一只兔子般,把她从笼里拖了出来,被几个人钳制着,跟在林逸的身后,向着西厢的方向走去。

“林逸!我要告诉外祖母!”

秦时安被两个家奴架着胳膊,双脚几欲离地,任凭在后面如何要挟喊叫,前头的林逸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还是身旁钳他的家奴好心道:“姑娘还是消停会儿吧,我们公子最厌恶在长辈面前乱嚼舌根儿的人,姑娘若不想受罪,还是闭了嘴吧。”

一席话让秦时安脊背寒意四起,受罪?他要带她去哪受罪?这林宅是个狼窝子不成?林逸该不会要帮着自己的父亲杀她灭口吧?

可这条路是去西厢的路,他要带她去二房的院子里?

果然,秦时安刚被拖进院门,便听到屋中似是传出了宋氏的说话声。

只是那声音不似平日般刻薄,仿佛还带着一丝讨好道:“逸儿,你说你这是做什么,我们真的冤枉啊!咱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你叔父怎么会做出兄弟相煎之事呢……”

“住口!”

宋氏还未说完,便被屋内的另一个声音打断。

秦时安被拎至门口处,被一把推了进去,屋门随之紧闭,失了晨光的屋内刹那阴暗下来。

她惊诧的看着屋内不可思议的一幕,朱唇圆张,欲言又止。

方才打断宋氏说话的,居然是她的二舅父林业,夫妻俩还穿着昨日的衣袍,被粗绳束了手脚,按跪在北堂的高椅下,满脸疲态的面向刚刚进门的林逸。

林业双腿有细微的战栗,几欲支撑不住,几乎已经半卧在地面上,好似已经跪了许久。

他喝止了宋氏后,腮上的肌肉抽了抽道:“林逸,你这崽子翅膀硬了,竟还教训起你叔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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