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暗岛的硝烟从未像那天清晨般稀薄。天刚蒙蒙亮,战壕里的士兵们就发现,对面阵地没了往常的炮火声,连站岗的哨兵都没了踪影——只有风卷着断旗,在空荡的铁丝网间来回抽打,发出细碎的哗啦声。
塞拉菲娜是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的。她刚从医疗帐篷的行军床上坐起,就见一名士兵跌撞着跑进来,军帽歪在脑后,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结束了!战争……好像结束了!”
没人欢呼,也没人庆祝。几个士兵蹲在战壕边,看着对面满地的弹壳和废弃的枪支,突然就红了眼——有个断了腿的小兵,用没受伤的手摸着床板下那些划痕,一道一道数。
塞拉菲娜走到常暗岛的崖边,海风裹着咸腥味扑在脸上——这场战争结束得像一场仓促的梦,没有盛大的胜利,只有满地狼藉和数不清的伤痕。
这时,她看见森鸥外站在不远处的礁石上,黑色风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手里拿着一份电报,指尖捏着纸角,却没像往常那样露出算计的神色,只是望着远处的海平面,眼神里难得有了一丝空洞。
“结束了。”塞拉菲娜走过去,声音很轻。
森鸥外转头看她,镜片后的目光没了往日的冷硬,只剩一层薄薄的疲惫:“是结束了。”他顿了顿,将电报递给她,上面只有一行字:撤军。
塞拉菲娜看着电报,突然就笑了,她想起自己当初绷带的愤怒,想起森鸥外说“没有下一个能撑住医疗线的人”那时的冷硬——也不过是个失败者。
后来,士兵们开始分批撤离。有人背着受伤的同伴,有人怀里揣着捡来的弹壳,没人说话,只有脚步声在空旷的营地间回荡。塞拉菲娜最后看了一眼那座医疗帐篷,帐篷门敞开着,里面的行军床空了,地上还留着几块沾血的纱布,被风卷着,贴在刻过“正”字的床板上。
船驶离常暗岛海域时,咸湿的海风卷着水汽扑在船舷上,却吹不散船舱里的沉闷。塞拉菲娜抱着叠好的厚毯子走进来,一眼就看见与谢野晶子——她坐在窗边的阴影里,背脊绷得很直,眼神却空得像蒙了层雾,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白大褂的衣角,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
从前的与谢野不是这样的。塞拉菲娜想起偶尔听人提起的画面:那时她还会笑着拍着医疗箱说“再重的伤我都能救”,眼里亮得像揣着小太阳。可现在,她坐在那里,像一尊没了魂魄的木偶,连海风掀起她的发梢,都没半点反应。
“海风凉。”塞拉菲娜走过去,把毯子轻轻搭在她肩上。声音很轻,却还是让与谢野的指尖顿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她没抬头,没转头,甚至没动一下肩膀,仿佛搭在身上的不是毯子,只是片无关紧要的落叶。
塞拉菲娜没再说什么。她知道安慰是多余的,那些“会好起来”的话,在常暗岛刻满“正”字的铁片前,在立原哥哥冰冷的遗言前,都轻得像纸。她只是在与谢野旁边的位置坐下,从背包里翻出温水和压缩饼干,放在两人中间的小桌上。
船身随着海浪轻轻晃动,船舱里静得只能听见外面的涛声。塞拉菲娜拆开自己的饼干,慢慢嚼着,偶尔瞥一眼与谢野——她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目光黏在窗外翻滚的灰蓝色海面上,仿佛要透过那片海,看见常暗岛的战壕、医疗帐篷,还有那些没来得及说出口的绝望。
过了很久,塞拉菲娜起身去打饭。回来时,手里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粥,她把其中一碗放在与谢野面前,粥碗的温度透过瓷壁,在桌面上留下一小圈淡白的印子。与谢野的视线终于动了动,落在那碗粥上,却没有伸手的意思。
塞拉菲娜也不催,只是拿起自己的碗,小口喝着。温热的粥滑过喉咙,稍微驱散了些寒意,可看着对面纹丝不动的身影,心里又沉了下去。她不会安慰人,也不知道怎么把那个明媚的与谢野拉回来,只能这样陪着——在她沉默的时候坐着,在她忘了吃饭的时候递上热粥,像在常暗岛时那样,做个不算温暖,却能守住一点实在的支撑。
夜色漫进船舱时,塞拉菲娜把与谢野肩上滑下来的毯子重新掖好。与谢野终于有了点动作,她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塞拉菲娜的手上,却没有焦点,像在看一个很远的地方。塞拉菲娜没说话,只是拍了拍毯子的边缘,然后靠在舱壁上,闭上了眼。
涛声依旧,船还在往前开,离常暗岛越来越远。可她们都知道,有些东西,永远留在了那座满是硝烟的岛上,像一块冰冷的铁,压在与谢野的心里,让她连呼吸,都带着化不开的沉重。
“我们到横滨了。”塞拉菲娜轻声说。
与谢野没回应
塞拉菲娜看着她苍白的侧脸,伸手帮她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与谢野的目光落在塞拉菲娜的手上,又慢慢移到街边的樱花树,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塞拉菲娜把与谢野背下船,跟随着伤兵,与谢野被关进了军方的疗养院。因为她之前的危险行为,被关押了。塞拉菲娜想去探望,无法。只能暂时作罢。
她询问过别人今天的日期,才发现她竟然已经离开了一年。这么说算下来,她应该可以获得4千万日元的工资。
在医院蹲守了很多天才终于蹲到了森鸥外。
“医生医生,我的工资呢?”
森鸥外停下脚步,垂眸扫过她紧绷的侧脸、攥得发白的指尖,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工资?塞拉菲娜小姐,我们之间,似乎从未签过任何劳动合同。”
塞拉菲娜猛地瞪圆了眼,之前压着的音量瞬间飙高,引得路过的护士顿了顿脚步:“没签合同?!我在常暗岛给你干了一整年的活!那些士兵的伤口哪个不是我处理的?医疗线快撑不住的时候,是谁熬了一个又一个通宵?你现在跟我说没签合同?”
“我知道你做了什么。”森鸥外打断她,抬手慢条斯理地理了理白大褂领口,语气里没半分温度,“但常暗岛的医疗组本就是临时搭建,既没正式编制,也不会给‘没签合同的临时帮工’算薪资。”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攥紧的手上,像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何况,你当时才11岁,连签劳动合同的法定资格都没有,连接收薪资的银行卡都没有——你觉得,‘工资’这两个字,对你来说成立吗?”
“森先生,你真是我做噩梦都梦不出来的人渣呀,少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她往前迈了一小步,眼神里满是怒火,声音却因为用力克制而发紧,“你当初亲口说过给报酬,现在想拿‘没签合同’赖账?我不管什么资格、什么账户,我只要我该得的钱——这是我熬了一整年应得的!”
森鸥外抬手推了推眼镜,眼神冷得像冰:“我说过的话很多,塞拉菲娜小姐。”他侧身绕过她,衣服的下摆扫过她的胳膊,没半分停留,“但‘口头承诺’不能当合同用——一个连签合同资格都没有的孩子,还没资格跟我谈‘该得的’。”
他的脚步没停,径直走向走廊尽头。塞拉菲娜僵在原地,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走廊里的消毒水味突然变得格外呛人。她死死盯着森鸥外消失的拐角,心里的火气烧得发疼——原来那所谓的“报酬”,从一开始就是没合同的空头支票,这老狐狸,根本就没打算兑现。
欺负我是吧,我要去摇人了!
塞拉菲娜攥着拳头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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