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侯府可谓是风云变幻,一系列大动作如同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大房皆被卷入这股暗流之中,神色匆匆,脚步慌乱,言语间也满是对这些变动的猜测与议论。
这一切于夏晚桑而言,却仿若天边的雷鸣,虽声势浩大,却难以真正惊扰到她。
夏晚桑依旧每日清晨在熹微的晨光中起身,麻利地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对着那面简陋的铜镜,仔细地将头发梳理整齐,插上一支质朴的银簪。
随后,她便迈着沉稳的步伐,前往三小姐的住处,开始了如往常一般老老实实的当值。
在伺候三小姐洗漱、梳妆的过程中,夏晚桑动作娴熟且轻柔,眼神专注。
她能敏锐地察觉到三小姐的每一个细微需求,适时递上毛巾、梳子,或是轻声询问今日想要如何装扮。
三小姐偶尔会与她闲聊几句,她也总是微笑着回应,言辞得体,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闲暇之时,夏晚裳常陷入沉思。
她深知自己穿越而来的身份,与那些听闻中的穿越女孩大相径庭。
那些穿越女孩,仿佛被命运赋予了特殊的使命,一来到这古代世界,便如鱼得水,朝着那至高无上的皇后之位奋勇冲击。
她们凭借着超越时代的知识与智慧,在这古老的土地上大展拳脚。
有的造肥皂;有的搞玻璃,还有的雄心勃勃地建工厂。
甚至连那些在后世稀松平常的大豆、土豆,也被她们巧妙利用,改良种植,解决了粮食短缺的难题。
可反观自己,一穿越便成了侯府中最底层的丫鬟。
初入侯府时,那复杂的人际关系、繁琐的规矩礼仪,犹如一道道难以逾越的沟壑横在她面前。
稍有不慎,便是一顿责骂甚至惩罚。
为了能在这侯府中生存下去,她付出了难以想象的努力。
从最开始连端茶倒水都紧张得手抖,到后来能熟练应对各种突发状况,她在无数个日夜中不断学习、磨练。
每一次被管事刁难,每一回因劳累而几近崩溃,她都咬着牙坚持了下来。好不容易,凭借着自己的勤劳与聪慧,才一步步混上了大丫鬟的位置。
这一路走来,其中的艰辛只有她自己清楚。
为了记住侯府中各位主子的喜好与忌讳,她常常在夜深人静时,还在昏暗的灯光下默默背诵。
而如今,即便成为了大丫鬟,肩头的责任更重,压力也丝毫未减。
每一个决策,每一次伺候主子,都需要她全神贯注,稍有差池,便可能前功尽弃。
夏晚桑有时会忍不住自嘲,觉得自己实在是给穿越女丢脸了。
人家在这古代世界里呼风唤雨,改变乾坤,而自己却只能在侯府的一方小天地里,为了生计和安稳,小心翼翼地周旋。
日子依旧一天天过去,侯府的大动作仍在持续,各种消息如潮水般涌来。
但夏晚桑已然不再为此而焦虑。
她专注于自己手头的工作,用心伺候着三小姐。
夏晚桑其实以前也想过赚了银子自己赎身,可是在这里待了快大半年了,她才知道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这是古代女子生存本来就不易,也更别说出了侯府,遇到一个山贼或者是地头蛇,就能会把她按死在这里。
午后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片片细碎的光影。
谢依云正坐在闺房内,手中捧着一本诗词集,悠然地品味着其中的韵味。
房间布置得雅致清幽,窗前的几案上,摆放着一盆盛开的兰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正在这时,一阵嘈杂的丫鬟嚷嚷声,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划破了这份宁静。
声音由远及近,隐隐约约还夹杂着抽噎哭泣。谢逸云秀眉微微一蹙,放下手中的书卷,轻声唤道:“晚桑,你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轻柔温婉,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沉稳与威严。
晚儿赶忙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绣品,福了福身,快步走出房门。谢依云起身,踱步至窗前,轻轻撩起窗帘一角,目光透过窗户,望向庭院。只见庭院中,几个丫鬟正围聚在一起,神色激动,指指点点。
过了好一会儿,晚儿才匆匆返回,神色间带着几分焦急与愤慨。她向谢逸云行了一礼,说道:“小姐,是几个丫鬟因为月例银子的事,在外面哭诉,求三小姐您做主呢。”
谢依云听闻,眉头皱得更深了,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她微微点头,迈着轻盈却又坚定的步伐,走出了闺房。
一踏出房门,喧闹声便清晰地传入耳中。
只见庭院的一角,三个三等丫鬟正跪在地上,其中一个身着浅绿衣衫的丫鬟,正是春红。她满脸泪痕,双眼红肿,头发也有些凌乱,看起来十分可怜。
旁边的春枝,紧紧咬着下唇,双手握拳,身子微微颤抖,显然也是气愤不已。
谢依云款步走近,春红等人瞧见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砰砰”几声,磕头磕得更响了。翠翠带着哭腔喊道:“三小姐,求您给我们做主啊!”
谢依云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轻声说道:“起来说话,慢慢道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淡淡道。
春红缓缓站起身来,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三小姐,我们本是三等丫鬟,按照府里的规矩,月例银子该是一个月二百文。可今日,我们去领月例时,到手的却只有一百二十文。”说到此处,她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我家中还有年迈的老母亲,常年卧病在床,需要买药调养。两个弟弟妹妹,年纪尚小,还在学堂读书,这月例银子一少,家中的生计可就成了大问题啊。”
春枝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三小姐。我们平日里在府里,早起晚睡,干活从不敢偷懒,可这月例银子却莫名其妙地少了,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其他几个丫鬟也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谢依云听完,眼神淡淡的。
她深知,这些丫鬟们在侯府中本就地位低下,靠着微薄的月例银子补贴家用,如今连这一点银子都被克扣,也太过了。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说道:“此事我定会彻查清楚。你们放心,该是你们的,一文都不会少。”
说罢,她转身对晚儿说道:“晚儿,你去把负责发放月例银子的管事叫来,我要问个明白。”晚儿领命后,匆匆离去。
片刻后,管事王嬷嬷匆匆赶来。她满脸堆笑,神色却有些不自然。见到谢逸云,连忙行礼:“三小姐,您找老奴有何事?”
谢逸云目光冷冷地看着她,质问道:“王嬷嬷,今日三等丫鬟的月例银子,为何少了八十文?这可是府里新改的规矩?”
王嬷嬷脸色微微一变,眼神闪烁,结结巴巴地说:“三小姐,这……这是因为最近府里的开支有些大,所以……所以就暂时从丫鬟们的月例里扣了一点。”
谢依云冷哼一声,说道:“府里开支大,为何要克扣这些辛苦干活的丫鬟们的银子?她们靠着这点银子养家糊口,你可曾想过她们的难处?”
王嬷嬷吓得“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三小姐,老奴知错了,老奴这就去把银子补齐。”
谢依云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嬷嬷,神色严肃地说:“此事绝不能就这样算了。日后若再出现克扣丫鬟月例银子的事,我定不会轻饶。”
王嬷嬷唯唯诺诺地应着,灰溜溜地退下了。
谢依云转过身,看着那几个丫鬟,轻声说道:“你们放心,银子很快就会补齐。”
春红等人眼中满是感激,再次跪地磕头:“多谢三小姐,三小姐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
谢依云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起身。望着丫鬟们离去的背影,她心中暗暗叹息。
在这侯府之中,不知还有多少不公之事,她只愿能尽自己所能,为这些身处底层的丫鬟们讨回一些公道。
回到内屋,谢依云正悠然地坐在书桌前,手中捧着一本古籍,神情专注。
但书页一页都没有翻动过。
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只见夏晚桑莲步轻移,缓缓走进书房。她身着一件朴素的青布衣衫,虽是粗布麻衣,却难掩其清秀的面容。夏晚裳微微低着头,轻声说道:“小姐,您唤奴婢前来,不知有何事吩咐?
谢依云抬起头,目光从书本上移开,看向夏晚桑,眼神中带着几分思索,片刻后,他开口道:“晚桑,你在府中也有些时日了,可曾察觉到府里存在的一些弊端?”
夏晚桑闻言,心中微微一惊,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小姐,奴婢愚钝,但也知晓府中有些乱象,比如……”她顿了顿,抬眼偷偷看了谢依云一眼,见她神色平静,似乎在等着自己继续说下去,才鼓起勇气道:“比如嬷嬷或者管事,甚至大丫鬟吃小丫鬟月例的事,在咱们侯府屡见不鲜,想必其他侯府也大多如此。”
谢依云微微皱眉,轻轻合上手中的书本,手指随意地在书桌上敲打着,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她的目光凝视着前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她再次看向夏晚桑,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这种现象呢?”
夏晚桑愣了愣,她没想到谢依云会突然抛出这样一个问题。一时间,她只觉得心跳陡然加快,大脑飞速运转着。
在侯府这段日子,她亲身经历和目睹了底层丫鬟们的艰辛,对这种克扣月例的恶行深恶痛绝,心中也并非没有想法。
但此刻,面对谢依云的询问,她又有些忐忑,不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可行,是否能入得了小姐的耳。
犹豫再三,夏晚桑还是试探性地说道:“奴婢倒是有一个方法,可以杜绝中间克扣月例的事。”话一出口,她便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再次抬眼看向谢依云。
谢依云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坐直了身子,看着夏晚桑道:“哦?你说说看。”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还有些许鼓励。
夏晚桑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说道:“小姐,如今咱们侯府丫鬟的月例,都是由管事嬷嬷统一从账房领取,再层层下发到各个院子的丫鬟手中。这中间环节众多,嬷嬷、管事,甚至大丫鬟们都有机会从中克扣。奴婢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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