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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师兄没有招魂,他日夜……

小说:

枕剑匣

作者:

言言夫卡

分类:

穿越架空

鼓声阵阵,如冬雷,如夏花。

神都从未下过这么久的雪,也从未有花瑟缩在寒冬之中,却并不凋零。

这一日的夕阳好似比平素更久,残阳落下的速度也要更满,但是再慢,也总要迎来寂静的黑夜。便如祭天百官的车辇队伍再长,也总有全部都进入神都城内的时刻。

车马在朱雀大道的石板路上压出碌碌声,这平素里有些扰人有些吵闹的马蹄与车轮声却被那鼓声盖过,让人无端觉得不安。

便如那至今依然紧闭的平北侯府的大门。

也如那缓缓向前,让人窥探不出圣心的御驾。

百花深处,今夜无数书房的灯都长明一夜,派出去的侍从一波一波地回来,却没有带来任何消息。

所有人都在等。

等百花深处最深处的凝府有什么动静,又或者是否会有哪位公公揣着旨意,一路从皇宫深处小跑到阙门之外。

息夫人摔了茶碗,又摔了几个花瓶,满脸恼怒道:“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她以为她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参平北候,她难道不知平北候和老爷的关系吗?!这是要将老爷架在火上烤吗?”

陈嬷嬷也是一脸咬牙切齿,骂得也更脏一些:“这小杂种哪来的胆量?居然还敢敲登闻鼓?夫人,不然老奴走一趟?”

息夫人沉默许久,道:“你走慢一点,声势大一点,若是无人拦你,便是老爷允了。虽然是杂种,但到底姓凝,我虽是后宅夫人,也不能真的不管不问。”

陈嬷嬷领命而去。

夜更深了些,鼓声还在响。

陈嬷嬷冷得牙齿打颤,身后的几个粗使婢子也走出了一路火气,一行人气势汹汹,向着阙门之外走去。

神都今夜的宵禁,注定什么也禁不了。禁不住想要看热闹的神都百姓,也禁不住一队一队前去阙门之外的人马,守门将显然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那厚重城门竟是将关未关,开了一条小缝。

陈嬷嬷气势汹汹地站在登闻鼓旁,气沉丹田,阴阳怪气,扯开嗓门:“哟,这才几日未见,瞧瞧这是谁在这里这么出息,我竟不知……”

才刚刚起了个腔,开了个头,一道劲风已经不偏不倚地扫了过来,正打在了陈嬷嬷的侧脸,将她整个人都掀翻过去,摔倒在了地上!

几个粗使丫头忙乱一片,就要去搀扶陈嬷嬷,却被陈嬷嬷一把甩开:“你竟敢打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鼓声依旧,凝辛夷的声音含笑传来,眼瞳在她脸上轻慢扫过:“陈嬷嬷,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作为龙溪凝氏息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嬷嬷,便是入了铜雀三台,对上那些娘娘们手下的掌事姑姑,也能有几分脸面,从来都是她掌掴别人,哪有反过来的一日!

陈嬷嬷丢了好大一个脸,寒风刮脸,气血上涌:“你这个小杂种,你当真以为自己姓凝,就真的流着凝家的血吗?!

凝辛夷眼瞳中的幽秘之色一闪而过,她本不想节外生枝,可既然陈嬷嬷来了,便让她这一趟不算白来。

她轻笑一声:“不是吗?

“当然不是!你不过是老爷那年不知从哪里抱回来的野种——

一个巴掌蓦地落在了陈嬷嬷脸上。

那个巴掌极重,比凝辛夷方才隔空以三清之力击的那一掌要更重,更无情,竟是一巴掌下去,便让陈嬷嬷的牙齿断了三颗,吐出了一口血!

陈嬷嬷被打得两眼冒火星,怒极的同时,心底却也一凛。

她、她怎么把这件事当众说出来了?!

就算是老糊涂了,她也绝不会将这种事情挂在嘴边的!

陈嬷嬷转念之间,已经想到了其中的症结所在,踉跄直起身,指着凝辛夷的背影:“是你……是你这个贱蹄子!你使了什么妖术诈我?!

“息夫人,不如你来告诉她,也告诉我。却听凝辛夷轻声道:“我究竟是谁?

轰隆隆——

冬雷滚滚。

息夫人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她才放陈嬷嬷出府便已经后悔了,这事儿就算该有人出头,也不该是她。可惜她紧赶慢赶亲自追上来,却还是晚了,她着身后的凝八出手,将陈嬷嬷一巴掌扇开,岂料对方竟然已经给自己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

“息夫人,你敢告诉我,我究竟是谁吗?登闻鼓台上,那道声音偏偏还如索魂般落入她的耳中。

息夫人的脑中瞬息出现了过去自己窥探见的一幕幕,宽袖下的手指攥紧,脸色越来越差,终究只道:“把这个口吐妄言脑子不清楚的老奴给我带走!

言罢,息夫人脸色苍白,头也不回地走了。

夜渐深,但这个夜终归不会平静。

有人开了头,于是朱雀大街上的车马人,便开始悄然变多。

京兆尹硬着头皮又来了一次,劝了一遭,旋即是五部都遣了人来。三更的梆子敲响时,两部

尚书在朱雀街头下路相逢马车停下探出两个脑袋了一起叹气摇头。

更不必说大将军平北候麾下的那些中郎将卫将军云云

然而来的人和去的人一波又一波鼓声却没有间断好似就要这样一直一直敲下去直到平北候府的大门打开亦或是皇城之中那位九五之尊终于愿意将闭着的眼睁开。

*

鼓声也传遍了平妖监的每一个角落。

此处不同于其他地方捉妖师们不涉朝政说话多少更放肆一些作息也更随心所欲此刻一个个都精神抖擞绝不至于像是那些府邸之中的大人们心中忧虑重重面上无精打采。

“真的假的?那人真这么说?凝三小姐不是凝家的种?”有监司嗑着瓜子凑过身来:“能让凝司空忍着带这么久的绿帽子……谁有这个能耐?”

这个话头一起话题自然一路跑偏天马行空反正胡乱说说法不责众责也责不到平妖监来天塌下来还有玄天塔顶着。

谢玄衣沉默地坐在一旁宿绮云更沉默。

因为宿绮云已经因为那瓶没有被拿走的药知道了程祈年的死讯也知道了那一场火的来龙去脉和最后他为之葬身的虚无美梦。

倘若这是以往宿绮云定然会嗤笑一声讥笑一句“值得吗”。

可这一次她竟然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心里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般沉沉更不必说此刻在阙门外击鼓鸣冤的凝辛夷也正是为了这一诺千金为了这一方不公。

纵使有王法但这个天下未必总是有公平的在这个活着都已经很难的时代那是对大多数人来说太过奢侈的两个字。

这个道理宿绮云从小就知道比任何人都知道。

不止她知道其实天下人都知道。

可纵使如此即便如此。

总有人愿意为了最微不足道的黎民百姓付出姓名也总有人愿意只身一人在风雪腊月赌上一切地提槌敲响登闻鼓想要将这黑白不分的世间斩出一道乾坤朗朗的大道。

“凝辛夷”三个字比以往更频繁地落入他们的耳中宿绮云终于起身:“我去看看。这么多人去劝她阻她……我总要让她知道这世上也有人是站在她这边的。”

谢玄衣的手指也捏

紧了剑,却被宿绮云按住,她看向他比平时要更枯寂麻木的双瞳,轻轻摇了摇头:“你不要去。除非你想天下人知道,你不仅仅是玄衣玄监使。”

谢玄衣的眼瞳更加黯淡,许久,他才慢慢点了点头,眼看着宿绮云的身影消失。

可平妖监却显得比平时更嘈杂,那些声音涌入他的耳中,让他终于忍不住推门而出,抱剑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宁可让风雪割开肌肤。

这一夜,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阙门外的登闻鼓台上。

却也有人踩了一路雪色,站在他的面前。

“阿满。”街角的马车不知停了多久,他面前的人也不知等了他多久。

谢玄衣神色木然地抬头,看向面前姣美的面容,这是本该成为他真正阿嫂的人,可阴差阳错,竟然成了如今这般局面。

他惨笑一声,连礼都懒得行:“凝大小姐,别来无恙。”

凝玉娆撑着一把伞,伞面上落了薄薄一层白,她注视着谢玄衣,笑了一声:“我不是来和你叙旧的,我是来要挟你的。”

如此直白的话语反而让谢玄衣愣了愣,他抬眉,有些讥诮地看向凝玉娆:“谢家都没了,只剩我烂命一条,我还有什么可被要挟的?”

凝玉娆张开手心,一点如冰晶般脆弱却璀璨的东西在谢玄衣眼中一闪,后者的神色瞬变!

他几乎是毫不迟疑地直接出剑,向着凝玉娆的面门而去:“还给我!”

一路平妖而来,他的境界早已站在了合道化元的边上,更不必说,他这一剑怒极,距离又极近,更隐隐将他这段时间而来的郁气与怒气都折在了剑意之中!

可凝玉娆不避不闪,只是将掌中的东西悄然放在了谢玄衣的剑风之下。

于是谢玄衣身形一顿,自己逆转剑风,竟是自己舍身而上,为了护住那样东西,自己挡了自己这一剑的余势!

他如此三清逆行,气血翻涌,更不必说接下的这一击,唇角顿时泛出了血渍,但他甚至在吐出这一口血之前,先向着一侧偏了偏身子。

凝玉娆微笑站在原地:“你看,我的确可以要挟你。”

谢玄衣气喘吁吁,持剑立在原地,神色狠绝:“你想要什么?”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凝玉娆合掌,转身到一半,又想起什么,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摆了摆:“对了,你与我的事情是秘密,不要告诉我阿妹。”

*

神都城中的贵

人在等凝辛夷也在等。

平北候的旧部没能随他出城却好似明白了凝辛夷击鼓的意义于是在这个后半夜里沉默地来到了阙门之外密密麻麻站了一片像是一片肃穆出鞘的剑静默蛰伏的兽所有的杀气与怒气都凝成一股气沉沉落向登闻鼓台上。

一道身影慢悠悠从城里走了出来女子的长发被编成细碎的麻花辫她不慌不忙地走过来走过那些气势汹汹的旧部就这样施施然在凝辛夷他们中间一站于是所有那些戾气便都被她挡在了身后。

凝辛夷勾了勾唇鼓槌在她的手中一下又一下不知疲惫地敲击像是要将这天都敲破一个洞。

而她也确实在将如今大徽的朝堂撕扯出一个缺口来。

所有人都在盼她累了。

可是第一天鼓声没有停冬雷没有停夏花也没有败。

第二天鼓声也没有停

第三天神都的百姓几乎要习惯那鼓声有不怕死的甚至在城东赌坊里偷偷下了注说这鼓声要敲多少天平北候的命到底保不保得住天下人的口到底堵不堵得住。

这一日的黑夜将尽灯火飘摇时终于有马车与地面摩擦的声响传来。

这一次的马车似乎比平时都要稳且慢马车上的人甚至没有下来只是隔着一层车壁开口道:“还回家吗?”

这句话出声周遭的人已经跪了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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