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对今夜充满了旖旎的期待。他喜孜孜急匆匆赶往子衿殿,步履轻快。不料刚走到附近,便与一个跌跌撞撞冲出来的小宦官撞个正着。
他定睛一看,认出这是在王娡身边伺候的折桂,心头顿时一紧。
“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伺候王娡的人都是刘启精挑细选、用来在王娡面前替他长脸的。见折桂如此不中用,刘启心中不喜,声音便沉了下来。
折桂本就被突然吐血昏迷的王美人吓得魂飞魄散,踉踉跄跄跑出来叫太医,慌不择路撞了人,抬头见是太子,吓得扑通跪地,浑身抖如筛糠。他嗓子紧得发不出声,张了几次嘴,才哆哆嗦嗦挤出几个字:“殿、殿下……王、王美人她……她用过晚膳后突然吐血……又昏过去了!”
刘启又惊又惧,抬脚便踹在了折桂心窝:“没用的东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滚去传太医!”说罢便冲去子衿殿。
刘启心急如焚,几步闯进内室。殿内宫人们原本围在王娡床榻边乱成一团,听见门口通报说太子驾到,乱七八糟跪了一地,头磕在地上瑟瑟发抖。
刘启见了,怒火中烧,大骂道:“废物!都什么时候了,跪什么跪?起来救人!”
他将挡路碍事来不及为他让道的宫女宦官们踢开,至床榻前,见王娡面无血色地倒在那里,唇瓣泛着青紫。
他急得一把将她抱起,她的身体难得软绵绵的,毫无反抗。
“王娡!王娡!”他连唤几声,怀中的人毫无反应。他抬头怒吼:“太医呢!太医死到哪里去了!”
就在这时,太医令带着几位医官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刘启小心地将王娡放回榻上,一把揪过太医令,几乎是将他掼到榻前:“救不活她,你们统统陪葬!”
太医令吓得面无人色,连忙和其他太医一起诊脉、翻看眼睑。
整个寝殿静得可怕,只剩下紧张的呼吸声和刘启焦躁踱步的声音。
“回、回太子殿下,”太医令声音发颤:“美人所中之毒似、似是钩吻之毒,幸而发现尚算及时且剂量极小。臣等立刻施针,护住心脉,再灌下解毒汤药,大概便可无虞。”
刘启的脸色这才稍缓,但仍难免急躁:“那还等什么!快!孤要她安然无恙——煎药用最好的药,快去办!”
太医们不敢怠慢,立刻分头行动。太医令亲自负责针灸,他取出银针,在王娡几处大穴上小心翼翼地下针。刘启就站在一旁,看着那细长的银针没入她苍白的肌肤,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像被针扎一样。
施针完毕,汤药也紧急煎好送来,刘启坐在榻边,将王娡半扶起来,靠在自己胸前,一把接过药碗,用勺子舀了药汁,小心地喂到她唇边。药汁顺着她紧闭的唇缝流下,他耐心地用袖角擦去,再次尝试,低声在她耳边命令道:“王娡,给孤咽下去!”
昏迷中的王娡毫无反应。
他服了软,换作柔和些劝哄的语气:“娡、娡儿……张开嘴,咽下去,把药咽下去。”
王娡迷迷蒙蒙间,被腹部的绞痛刺得神志恢复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醒。她用力也睁不开眼睛,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唤她“娡儿”,听不真切,像是金王孙的口吻。
“夫君……”王娡心头涌起无尽的委屈与思念,她想要向他诉说自己这些日子的辛苦,她想要拥抱他,她想要在他怀抱里放声大哭。浓烈的情感将她缥缈的神思拉回到身体里。
“娡、娡儿……张开嘴,咽下去,把药咽下去。”她听见金王孙这么哄她。
她恍惚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喝药,但她信任夫君,故而顺从地竭尽全力动了动唇。
她齿关微微开启,终于咽下了一点药汁。刘启大喜,鼓足干劲,深吸一口气,稳住微微发抖的手,一勺一勺,极其耐心地将整碗药喂了下去——尽管他动作笨拙,总将药汤洒落浪费,但他固执地不肯假手他人。
喂完药,他也没有离开,就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带来一丝微弱的痒意。
她身上的香气轻轻撩着他。
先前馆陶公主说要帮他,他以为是馆陶说服了王娡,又或者给王娡用了某些能令她婉顺情动的药,怎知馆陶竟然下了毒。
他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
确实如姐姐所说,他“去了,就知道该怎么做”。
钩吻之毒,就算解了毒,身子也虚透,也还需要周围人精细调护,而只有宫里有足够保她痊愈的人力物力。
他今夜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之后,便可在她身心最为脆弱之时趁虚而入。他有几个月的时间,在名为养病的软禁里,以亲密的贴身照顾去攻陷她。
如果他当她是寻常美人,当她是一件玩物,他自然赞成馆陶的做法。他甚至可以趁她此刻毫无反抗能力地窝在他怀中便顺势将她要了。
可是当他抱着她,看见她脸色惨白,看着她双目紧闭,看着她昏迷中依旧紧蹙的眉头,他心里一揪一揪地觉得痛。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太医说汤药灌下去之后大约两个时辰后王美人便可醒来。
刘启点点头,吩咐他们用心伺候,命人赏了几名太医,便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他紧紧抱着她,抱着他梦寐以求的美人,抱着她朝思暮想的身体。
将她囚入宫中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近距离看她。
她很美。也很倔。
她美得让他迷醉。倔得让他欲罢不能。
她服药前,他害怕她死去,如果不是当着许多人,有一瞬间他的话甚至都已经到了嘴边:“娡儿,只要你肯醒来,你要做什么都可以。”
但当太医确认她会活着,他就还是想要她。他不舍得放她走。他隐隐知道,如果他放她走,他一辈子填不上心里那个窟窿。
现在他可以抱着她,很好。
他看得清她白皙如玉的面孔上极细微极细微的白色绒毛,他不禁觉得她可爱得像一只饱满的水蜜桃,让他想要亲吻、想要轻轻地咬。他低下头,唇几乎已经触及了她肌肤,但他终究没有动她。他还是想要她心甘情愿。真正的征服,是要她心甘情愿。
夜深了,烛火噼啪作响,刘启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像一尊守护珍宝的雕塑。他想着心事,一时有些发呆。
过了不知多久,大概是汤药终于起了作用,怀中的人儿极其轻微地哼了一声。他立刻低头,只见王娡的眼睫颤动了几下。
他不由得欣喜道:“娡儿,你醒了?感觉如何?”他声音竟有轻微的颤动沙哑。
王娡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眼神初时涣散迷茫,待到慢慢聚焦,看清抱着她的人是他,瞬间变得冰冷、戒备,充满了恨意。
她想挣脱他怀抱,却浑身虚弱无力,只能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闭上了眼睛,苍白的唇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
刘启见她醒来,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却被她这明显的抗拒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
他强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些,唤人来道:“来人,传太医把脉。”
太医请脉毕,回说美人已无性命之忧,但余下的日子需卧床静养,服用汤药,一应饮食起居皆需要精细照顾。
刘启摆摆手,打发他退下。
王娡逐渐从昏迷中醒来,她首先感受到的是嘴里残留的苦涩药味,她难受,疑心自己是病了。她感觉周身很温暖,她知道自己在一个坚定的怀抱里,那个怀抱与金王孙有些像,但又不全一样。她想,自己定是睡糊涂了,才没有认出是金王孙的怀抱。她甚至喉咙里轻轻嘤咛了一声,向夫君撒娇。她感觉抱她的人双臂收紧了些,她听见抱她的人欣喜地唤她“娡儿”又关切地问候她,她心想她终于回到了家,一定是金王孙把她救出了皇宫,她迫切地想要睁开眼看看他,她用尽了全身力气想要醒来,然而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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