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热至傍晚仍未消散,蝉鸣聒噪,栗妤阖着眸子,斜倚在窗边软榻上,手中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衣袖滑落至肘间,露出半截莹白丰润的手臂。
“孺子,太子殿下往这边来了。”贴身宫女兰佩轻步进来禀报。
栗妤眼皮都未抬一下,只从鼻间哼出一声:“怎么?今日那王氏又给他吃闭门羹了,才想起到我这儿来?”
话音未落,刘启已大步踏入殿内,一身玄色常服稍稍凌乱,金冠微斜,似是匆匆而来。他挥手屏退左右,在栗妤身旁坐下,自然地去握她的手。
“又在闹什么脾气?几日不见,孤一来就听你这话里有话。”刘启声音里带着笑意,手指轻轻挠了挠她的掌心。
栗妤猛地抽回手,背过身去:“几日不见?殿下可记得究竟是几日?臣妾以为您早已忘了这凌霄殿往哪边走。”
栗妤一贯有些骄矜,刘启向来喜欢纵着她,且他今日刚刚与王娡有过一番争执,不愿再与栗妤冲突,于是赔笑着伸手揽住她的肩,将她半拥入怀:“好妤儿,前朝事务繁多,你又不是不知。这不一得空,孤就来看你了。”
刘启身上的龙涎香气萦绕在鼻尖,那是栗妤熟悉了十年的味道。她从他与薄良娣成婚不久就跟着他,为他生下了三个孩儿,曾经夜夜专宠,何曾受过这等冷落。
“事务繁多?”栗妤转过头,一双精致美目直直盯着刘启:“只怕是子衿殿的门槛太高,绊住了殿下的脚,让你迈不动步吧?”
刘启脸上笑容尴尬得僵了一瞬,他强笑着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原来妤儿是醋了。那王氏如何能与你相比?你跟了孤多少年?孩儿都已经生下三个……你才是孤最贴心的人。”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点燃了栗妤心中的火。她扬手挥开他,猛地站起身,袖摆带翻了案几上的茶盏,清脆的碎裂声在安静的殿内格外刺耳。
“是了!妾年老色衰,只能靠着生养过的几个孩儿提醒殿下还记得有我这号人物!那王氏年轻貌美,自然更得殿下欢心!”
“栗妤!”刘启终于沉下声来,但看着眼前女子气得泛红的脸颊和微微湿润的眼睛,心头又一软。她这般闹,不过是太在乎他罢了。不像王娡,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哪会管他去宠幸哪个女人?
王娡。王娡……
想到这里,刘启的语气又柔和下来,起身将栗妤重新拥入怀中,任她挣扎也不放手:“旁人是旁人……傻妤儿,你怎就不明白?那王氏不过是……不过是孤一时新鲜罢了。你与孤十年情谊,谁能撼动你在孤心中的地位?”他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孤的心里,可一直想着你呐……”
栗妤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声音却因委屈还带着哽咽:“那殿下还……”
“还怎么样?”刘启见她态度软化,心中漾起一丝得意,继续温言哄道:“这些年,我偶尔也寻个新鲜,哪次到最后不还是回到你这?我还是那句话,‘旁人是旁人’……到最后,不都还是你的?咱们都已经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样子的人、咱们之间是什么样的情分,你难道还不知道么?你如此信不过我,反倒令我伤心。”
相处多年,刘启算是将栗妤的心思摸得了如指掌。几句话纾解了栗妤心中的不安,她终于泪如雨下,转身埋入他怀中:“启郎,我只是怕……怕你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你不知你头一次连月不来看我,任我怎么闹你都不来哄我,我心里、我心里怕极了……”
这一声“启郎”,是她自年少时便唤他的甜蜜称呼。
感受到了女人痴缠的爱意,刘启心中一动,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珠,然后覆上她的唇。
殿内气氛渐渐暧昧,刘启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内室的床榻,侍从们纷纷识趣地退了出去。栗妤搂着他的脖颈,面上飞起红霞,却在他将她放在床上时,突然幽幽开口:“那王美人……启郎可曾宠幸了?”
适才离得近,她看清了他嘴角带血的伤痕,从那受伤的位置来看,显然只能是女子咬出来的。看起来,那女子是下了狠劲,毫无一丝柔情。
刘启动作一顿,没有回答,只继续解她的衣带。
栗妤心里跟王美人较劲,想趁机将她踩几脚,继续道:“她可真是不知好歹,殿下如此厚爱,她竟敢弄伤殿下。一个已婚之妇,听闻都已经生过一胎女儿,竟还端着架子——殿下?”
刘启突然撑起身子,眼中的情欲褪去大半,面色阴沉下来。
“殿下?”栗妤怯怯地唤了一声,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变了脸色。
刘启恼了。恼在她竟然在这节骨眼上败了他的兴致。
原本他都要把王娡暂时搁下了,可就在刚才那一刻,被栗妤一提,刘启脑中又闪过王娡那双深潭般平静无澜的眼睛。
美丽,清澈,纯良,无辜,又很倔强。
在他想要强行临幸她的时候,那双眼睛霎时充满了血丝,她像一头未驯的、发狠的母兽,想要以利齿将他剜下一块肉。
他喜欢她身上的野性。
一如他喜欢她身上的纯良。
说到底,她实在是很美,让人很想得到。
越是得不到,越是心痒难耐。
这让她与宫中所有女人都不同。
他几乎日日去她殿中,软硬兼施,她却始终如高山之上不可采撷之花,不为所动。如此,越发将其他妃嫔衬得索然无味。
而栗妤……他太熟悉了,熟悉得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她爱他,痴恋他,会为他吃醋撒娇,这一切曾经让他满足,此刻却显得如此……乏味。
“启郎?”栗妤又唤了一声,伸手想去拉他。她直觉自己说错了话,但却又不知错在哪里。他一向对她百般娇宠纵容,她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永不会错。如今他忽然令她觉得自己错了,她唯有慌张失措,毫无对策。
刘启强压着恼火,避开她的手,翻身下床,整理着凌乱的衣袍:“孤忽然想起还有些事情未处理,先走了。”
栗妤怔在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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