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在雪开始融化的时候，我和千空出发前往京都。
其实偷到复活液的第二天我就想出发了，越早找到器造对科学王国的进度帮助越大，但没了工业文明制造的温室效应，石之世界的冬天比3700年前冷得不止一倍，琥珀说以前常常有老人因寒冷生病，熬不到下一个春天。
“今年有了暖炉，大家过了一个温暖的冬天。”
琉璃的声音打消略显低沉的氛围，老人们露出笑容，揉揉孩子们玩得暖乎乎的小脸。
“之后的每一个冬天都会这么暖和！”克罗姆拍着胸脯保证，又在琉璃“那就拜托克罗姆了”的注视下脸颊涨红。
另一位科学家为同伴的羞涩揶揄地笑了半声，我把厚实的毛皮大衣裹在他身上，脖子、耳朵、脸颊，裸露在外的皮肤全用手制围巾遮盖好，最后是戴在头顶的毛绒帽。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装扮成果，我十分满意：“千空的脑袋很重要，千万不能冻傻了。”
全身只有眼睛露出来的千空：……
幻围观了半晌，发出质疑：“小深月，不是要减重加快移动速度吗？”
我对幻的轻重不分表示谴责：“那也不能让千空受寒啊。”
上次前往东京全程吹风，就连睡袋都是自己争取来的，不仅冷得打哆嗦还呕吐了四次的幻：“我很受伤，说真的。”
魔术师身形萧瑟，琥珀唔姆道：“虽然有点影响行动，但非常保暖，熊皮真不错。”
“对吧？改天我们再去找找还有没有别的窝。”我同猎熊搭档击了个掌。
银狼做出祈福的手势告慰倒霉的熊的在天之灵，金狼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分吃熊肉的时候是谁吃得满嘴流油？
千空费力地将工具包扣到腰带上，见我在旁边凝视，到底没说太重了不用穿那么多之类的话，招呼克罗姆：“第二个移动电话的步骤……”
做完交接，他自觉地攀上我的脖颈，我双手穿过他的膝窝，调整姿势确保背上的人坐得舒畅，同大家告别。
上次只能被拎着腰带当行李提的幻怨念的声音消失在风里：“我知道我的待遇肯定比不过小千空，但也太过分了，说真的——”
千空不知被哪个部分逗笑了，低低的笑声贴在我耳畔，胸腔的颤抖隔着熊毛大衣传过来。
“千空，”我提醒他，“别咬到舌头哦。”
他用下巴压了压我的肩膀作为回答。
死灭洄游在全日本有十处结界，东京到京都一带比较近的有三个，名古屋结界、大阪结界、京都结界。
“先去五条本宅，然后从京都倒着搜索回来吧。”
千空推测器造最有可能是在京都，毕竟就算要多取样调查结界，器造的战斗力也不允许他单独行动太久，与羂索结契复苏的泳者不受总监部监管，价值观与现代人差别极大，有很多战斗爽的疯子。
“不过现代咒术师也半斤八两。”以理智为核心驱动力的科学家点评道。
打嗨了全是战斗爽，疯子大军中的一员的我：……
“遇到千空之后，我已经很正常了。”
我为自己挽尊，千空嗤笑了一声，嗓音压得极低，若不是贴在耳边，我差点听不到这句夸奖：“是啊，你已经很正常了，继续保持。”
莫名的，我想起钉崎。
“你别千空随便糊弄一句就傻乐行不行？”刍灵咒法术式的拥有者把锤子挥得气势汹汹，“这完全就是驯狗的语气！你是只会甩尾巴的金毛吗？”
扶着检测装置框架好让钉崎对准钉子的虎杖眼睛瞪得像铜铃：“钉崎，这样说会不会有点过分……”
惠捅了捅虎杖，让他注意我逐渐变红的脸，用放弃拯救的语气道：“她只会越听越兴奋而已。”
“你才兴奋呢变态惠！”我一脚踹出，惠反应迅速地起跳避开，后头虎杖惨遭牵连，条件反射地制住我的脚踝。
钉崎一锤子锤在虎杖头上：“你怎么能随便抓女生的脚！”
对着显示屏记录数据的千空探出头来：“喂喂，输出功率都晃成过山车了，你们能不能有点做实验的控制变量精神？”
“谁要——”钉崎深吸一口气，将人偶想象成千空的葱头，最后一锤狠狠敲下，“和你做这破实验啊、簪！”
百米开外的目标地点响起剧烈的爆破声，千空猛地站起来：“误差小于0.0001，冲击力间隔……这可真是让人跃跃欲试！”
科学家破解未知时专注的脸让人挪不开目光，心脏怦怦直跳，我捂了捂发烫的脸颊，对上钉崎的视线。
虎杖：“深月完全乐在其中。”
惠：“见多了，习惯就好。”
钉崎：“……”
好友深陷传销陷阱却不自知的怒其不争出现在她脸上，钉崎愤恨地捏紧拳头，像是用极大毅力才做出决定，痛心疾首地别过脸。
“还说我呢，钉崎说是绝对不要，结果不还是给千空展示术式了。”我不服气地腹诽。
“什么？”工于心计的邪恶科学家抬头。
他正捡起一块残破的石像，风化后的碎片脆弱，几乎在拿起的同时崩毁成细小的砂。
我将视线从各种七零八落找不到完整部分的石像上收回：“没什么。”
从石神村出发到京都，名古屋结界正好在路径上，虽然因为地貌改变花了点时间确认方位，抵达结界遗址时太阳还没下山。
我找地方扎营，千空带着检测仪回来：“计划有变，绕路去一下大阪结界吧。”
“好。”我没有问为什么。
篝火的光打在千空脸上：“找你的石像的时候，因为不清楚帐的情况，我没有进东京结界调查……”
音量逐渐变低，千空陷入思考。
等我将睡袋铺好，他突然开口：“禅院真希在樱岛结界。”
我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这个，千空微妙地瞥过来：“地理、樱岛在鹿儿岛县，九州岛。”
九州岛，日本狭长领土的最下端。
在没有新干线的石之世界，这是多远的距离……我希冀地看向千空。
千空抓了抓脑袋：“到时候走空路吧，反正总要做的。”
空路？我不明觉厉，千空摆摆手：“想太远了，一步一步来。”
后来我才知道千空说的空路是热气球不是飞机，当时我只觉得千空的脑袋真是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千万不能冻傻了。
我在千空死鱼眼的表情下把他从头裹到脚。
“谢谢你还记得我要用鼻子呼吸。”只有鼻尖露在外面的千空棒读。
我钻进睡袋把漏风的缝隙堵住，熊皮毛茸茸的触感让神经放松：“嘿嘿，这样绝对不会冷啦。”
“不如担心热过头了。”千空嘀咕，声音被睡袋里的温暖包裹，有种迷醉的潮湿感。
热出汗反而有可能着凉，我懊恼地转了个身，支起胳膊拽千空的领口：“那就松开点。”
拽了几下没拽动，睡袋里的空间太小，千空整个人绷直得像块木头……？
我微微抬起头。
我惊异地戳他的肩膀：“千空，你在害羞吗？”
千空平静无波：“你是怎么从我的半个鼻子上判断出害羞的？”
“哦。”我缩起脖子，不知为何有些失望。
篝火熄灭，寒风隔绝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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