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瑠还是赶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家。
在路过村口时,慕云瑠听到村里大娘七嘴八舌地议论公主大婚:
“谢家小子咋恁有福哩,能娶皇帝的女儿,要是俺家能有这么个儿媳妇就好哩。”王大娘感慨。
其他一起闲聊的大娘们都不禁笑她:
“你想的还怪美哩,你家是啥子嘛能娶公主。”
路过的慕云瑠只恨自己没有早点听到她们的八卦,不然也不会有今日的尴尬。
“我看你家娶个她这样的还差不多哩——”
说话的大娘眼尖地瞥见了恰好路过的慕云瑠,顺带着将她嘲讽一番。
慕云瑠:······幸好没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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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到家,慕云瑠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男人的情况,他躺在简陋的床上,呼吸稍显微弱,但还算均匀。她松了一口气,庆幸还好没有在自己离家时出什么岔子。
去厨房将中午剩下的饭食简单热了一下,把从严大夫那里买来的药放在药罐里熬上;她担忧今日夜里还会下雨,也没忘记早上晾在院内的草药收回,顺便给牲畜的棚屋做了简单的防水措施,以及给它们添了点饭食。
处理好院中的事宜后,药也熬好了。她先给男人吃了点粥垫垫肚子,之后才将中药吹凉,喂他慢慢喝下去。
做完这些之后,慕云瑠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坐在窗前,眼前正对着院中那棵繁茂的桂花树,莹白的皎月被浓密的枝叶裁剪成了稀疏的银带,缠绕住了她的心神。
慕云瑠感觉自己的灵魂也被浸在了桂花香气的甜腻之中,不再有白日的局促之感。
心神俱安之际,她蓦然回想起今日在村口时听到的议论之言,意识到谢文博娶公主一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单单是知府家撞上了天大的好运气。
她顺手拿出自己素日里用来书写药方的纸笔,开始在上面记录起来。
慕云瑠将那个最大的疑问写在题头:谢家为什么可以娶公主?既然绝无可能是谢家运气所致的话,那么背后有两种可能:一是公主本人执意要嫁,二是皇帝要求公主下嫁。
第一种可能应该被直接排除,根据原主的记忆,当时圣旨已下,谢文博仍向谢母索求回旋的余地,可见他与公主之间并无私情,既如此,公主当然不可能一厢情愿地下嫁。
那第二种可能的概率更大些。慕云瑠在第一个猜测上画了个大大的叉号,在第二个可能后画了个箭头,接着推测道:那皇帝为何需要公主下嫁谢家?答案其实很明显,谜底就在谜面上:皇帝需要谢家。那么谢家有什么?
慕云瑠在谢家生活了足足十年,抛去年少无知与少女心性的日子,她还是对知府的状况稍有了解。
她于是接着在之下列举道:豫州之地、交通要道、商贾通达、世族羁绊······
停笔之后,内心的疑惑并未稍减,平心而论,她觉得这些东西可以说重要,自然也可以说是不重要。至少她觉得在皇权面前,谢家并非无可替代,除非还有别的她不知道的缘由,不过这些她自然是不得而知了。
于是慕云瑠在纸的最后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暂且结束了对此的思考和追问。她谨慎地将这张纸叠好放在自己妆奁盒最下层的屉子里,为保险还特地加上了一个小银锁,确保不被外人窥见。
念及此,她心中只觉得好笑:有种垃圾论文不想被导师看见的偷感。
那轮皎月已然挂到了桂树的顶端,慕云瑠也吹灭烛火,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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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知府昨夜的荣华与喧闹似乎才散去没多久,下人们便开始准备今日新人奉茶的仪式,侍女们捧着贵重华美的茶具和精心挑选的赠礼有条不紊地向前厅赶去。
安乐公主和谢文博也被前来伺候起床的婢女唤起,各自穿衣打扮。
今晨是新妇入门后首次拜见公婆,接受长辈祝福之仪。安乐公主让凌云为其绾了妇人发髻,几支朴素的金钗簪入其间,面上略施粉黛,不多时便已准备停当。谢文博也作平日打扮,一切如常。
二人之间的氛围却悄然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与昨晚的不协调相比,此时流淌在两人之间的气氛更为自然。
在出门时,安乐公主主动地挽上了谢文博的左臂,后者还抬手轻抚了她的手背。
待二人走出卧房,早就候在门外的嬷嬷在行完礼后迫不及待地走进去,眼神在榻上来会扫视,在看见白绢时明显松了一口气。
谢夫人这厢也由桃红伺候着梳妆。桃红年纪尚轻,深受谢夫人的宠信,又在府里跋扈惯了,有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谢夫人毫不费力地就从铜镜中瞧出了桃红脸上的不悦。她对此心知肚明,只能开口劝她:
“你也看开些,虽说之前我答应你待慕家丫头过门之后,由我做主,抬你给泓知做妾,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是公主嫁进门,我怎么能做的了她的主?“
“可夫人是婆母···”
“你糊涂!婆母不过是一句尊称,你当真以为我有天大的本事不成?!这话往后莫要再说了。你也收好那点心思,安分守己些,待过两年,我为你好好物色一个婆家,你也好嫁过去做正妻。”
“······是,奴婢多谢夫人。“
众人俱赶往前厅,奉茶仪式开始。安乐公主作为新妇,恭敬地给二老奉茶,礼数周全,举止有度。谢家二老对她更是满意,面目和善地说尽祝福之语,一并将精挑细选的礼物赠予二人。
前厅一团和气,大家脸上都覆着笑意,唯有谢夫人身后的桃红明显地笑不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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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瑠早早就醒来了,她打开院门,将院中积攒的枯叶扫到墙根,静待着严大夫上门。
清扫完落叶之后,严大夫恰好背着药箱上门。她赶忙上前把严大夫的药箱接下,引他在院中的石桌前坐下,将准备好的茶水递上,让他稍事休息。
“严大夫,先喝点茶歇一歇,大清早过来辛苦了。”
“害,这有何辛苦的,不都是为了病人嘛,他在哪儿呢?”严大夫放下茶杯问道。
“在柴房里,我带你过去。”
严大夫进到柴房里,一眼就看到慕云瑠包扎得严严实实的脑袋。
“六丫头,包的还不错。”严大夫一边夸赞,一边解开白布查看伤口。
只见他用手仔细地摸过男子的后脑,片刻后略带疑惑地开口:
“他伤的重,但似乎···又没那么重。”
慕云瑠被这句废话文学搞得有点懵了,追问道:
“严大夫的意思是?”
“他的后脑受到重物击打,又摔下山崖,因着救治及时,这才侥幸捡回来一条命,头部受了如此重伤,必然损伤躯体和记忆;不过奇怪的是,袭击他的人虽然是下了十成十的力,但或许是自身力量稍小,所以并不致命。感觉···感觉袭击之人像是个女子。”
“女子!?”他这不会是什么桃花劫吧?
严大夫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把过脉后,又将他身上的伤口检查了一番。
“他目前的脉象还算稳定,估计过几日便会醒来,我今日回医馆再给开上几味药,你明日去取便可。不过他醒来之后可能会失去一些记忆,你可要做好准备。”
“知道了,谢谢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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