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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棋盘(三合一)

小说:

秋叶辞

作者:

思了了

分类:

穿越架空

第九十三章

姜秋叶耳旁有些嗡鸣,又似乎静得很,王府门口高高悬起的灯笼光影轻轻晃动着,带动着身前小厮的人影。

“你说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又问了一遍。

那小厮眼中也是慌张,“王爷被圣上下入诏狱了!”

她此次终于听清,身子竟支撑不住,脚一软,往一旁歪倒,明月见状急忙将她扶住,立刻问道那小厮:“究竟发生了何事?王爷为何被圣上下入诏狱?”

小厮上气不接下气,道:“今日清晨,圣上遭到刺客刺杀,那刺客失败,被抓住,没怎么过刑,便招供说是王爷指使。可这怎么可能呢?圣上自然不信,认为是有人试图诬陷,让人再查那刺客。”

“结果后来,在刺客的招供下,他们果然在一处民宅中找到了一封给刺客的密信,那密信上让那刺客假扮太监,入宫行刺。”

“区区一封密信,怎能证明是祁王指使?”姜秋叶心乱如麻问道。

“光凭那密信自然无法证明,可关键是,那密信上竟然有祁王印信。如今证据确凿,圣上大怒之下便将王爷下入狱中。我出了王府后,一直寻不到王爷,也是刚才才知晓,竟发生了此等大事。王妃,如今该怎么办啊?”

小厮六神无主,如今祁王府虽未被圣上查封,却怕是早晚的事。此行刺乃是造反,若最终定了罪,定会株连,别说王妃自身难保,连他们这群下人怕都要流放,甚至砍头。

“那、那天去呢?他不是一直跟在王爷身边吗?”

“听说天去大人也被捕了,小的只能打探到王爷的这点儿消息,天去大人如今具体如何,便不知晓。”

姜秋叶抬手撑住门廊,虽然她知,或许早有这样一天,可此事竟如此突然,让她措手不及。

她眯着眼睛,仔细思索。季辞不可能造反,这一点她比谁都要明白。

究竟是谁?是谁想要害他?

此时,她脑海中的第一反应,便是想到了圣上自导自演的可能,可如今骊国蠢蠢欲动,季辞对圣上还有大用,怎会在开战前就对他下手?

再加上祁王印信,外面之人怎会拿到?难道这府中,除了她,还有别的细作?

她转头,扫视一眼站在王府门口,等着她下令,神色慌张的众人。

如今深夜,圣上还未来得及下旨抄家,也未封锁王府,或许还有转机。

只是转机是何,她如今仍不知道,但她绝不可能坐以待毙。

“明月,帮我收拾一番,我要入宫,面见圣上!”她站直身子,重新打起精神。

此番,她不仅要自救,还要想办法,救出季辞!

明月一愣,道:“可是王妃,如今宫门早已下了啊,还如何入宫?”

姜秋叶顿在原地,懊恼锤头。

是啊,她如今突然成了反贼家属,定然难以见到皇帝的面,再加上宫门确实已经下钥。

骤然,她脑海中闪过一人,或许可帮她入宫。

“立即收拾东西,与我去一趟魏王府!”

夜凉如水,苍穹的圆月却异常明亮。圆月自古象征着吉兆,可姜秋叶却信不得这吉兆。她记得,将军府灭门那晚,便是百年难遇的大吉。

坐着王府的马车,沿着小路来到了魏王府门前,明月掌灯,带着姜秋叶下了马车,在王府门前敲响,等待许久。

明月不断敲门,大喊着祁王妃的到来,姜秋叶心逐渐沉了下去,环视着四周,直到一炷香的时间,那老管家才姗姗来迟,将魏王府门打开。在阐明一番来意后,老管家言魏王今日入了宫,并未回来。

姜秋叶转头看着已经空荡下来的街道,她其实可以自己一人潜入皇宫,可皇宫守卫森严,在此事上,她不能去赌。

若皇帝发现她的身份,怕是对季辞如今的处境雪上加霜,要给他再来一条包庇细作的通敌之罪。

“走,去找梁王。”姜秋叶直径又上了马车,让马夫带着他们往梁王府而去。

马车轮压过石板路,咯吱咯吱行驶在夜中。

她没有抱太大希望,既然魏王被皇帝召入宫中,怕是梁王也是如此。

可令她意外的是,梁王竟在自己王府中。

姜秋叶被梁王府小厮引入,落座于前堂。没等多久,季康便穿着简单的外衫来了堂中,看起来刚睡醒的模样,随之而来的还有段氏。

段氏为姜秋叶上茶,季康悄悄转眼给了她一个眼神,便让其退了下去。

堂中只剩下他们两人。

季康不急不缓地抬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这才看向姜秋叶,笑道:“皇婶深夜拜访,不知有何要事?”

姜秋叶看出季康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便也懒得与他寒暄,道:“今日圣上被人刺杀这么大的事,梁王怎会不知?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与你说吧。我想入宫,面见圣上。”

季康拿着茶杯的手一顿,斜眼瞅着她,道:“我的好皇婶,此事事关重大,所有人对祁王都唯恐避之不及,你这是想让我搅入这趟浑水之中?这么做,对我有何好处?”

她心知此事难办,可必须尝试过一切方式。

“梁王殿下,我知你为难,只要你助我入宫便好,剩下的我再想办法。我定然不会透露你助我一事。”

他手指摩挲着茶杯边缘,死死盯着她没有说话,片刻后,见她眉眼间似乎没了耐心,忽然出口问道:“叶儿妹妹,你就这么喜欢我皇叔?为了他东奔西走,你可知,此刻面见父皇,他或许反而因此暴怒。”

姜秋叶道:“我知道,可我也知,此事万万不可拖。等圣旨下来,便什么都晚了。”

她见季康依旧无动于衷,低眸思索一番后,重新抬眸,眼中晃过一丝水光,声音软了下来,“季康,你知我心性,我自私自利。此番一行,我也是为了自己。若是圣旨下来,祁王罪行株连我,那时我便来不及了。难道王爷,便眼睁睁看着,对叶儿见死不救吗?”

季康滞住,他是不愿救他的好皇叔,可是姜秋叶此番模样,却戳中他命门。

他嗤笑一声,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空茶杯被用力拍直桌上,随后起身,“那便走吧,叶儿妹妹。”

姜秋叶见状,眼中弥漫的泪水瞬间收回,她低下头,终于松了一口气。

坐上季康的马车,此次没有带上明月,只她一人,与季康一同往晋和宫而去。

车厢内空间狭小,可姜秋叶满脑子都是入宫后如何才能见到皇帝,没注意到对面季康盯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复杂。

入宫门时被侍卫拦住审了一番,可看在梁王脸面,还是顺利通过。

随着身后的朱雀大门缓缓关闭,姜秋叶松开了袖下拧在一起的手。

“今夜,多谢梁王,在这里将我放下便好,若让人知晓是你带我进来,对你怕是不好。王爷今日恩情,来日叶儿定报!”

季康没有过多反应,只是轻道:“父皇知你入宫,怕是很容易便猜到我了。”

他让马车继续走了一段路后,才悠悠停下。

没看姜秋叶,只是盯着车外弄弄月色道:“皇婶,我先提醒一句,父皇或许不会见你,我便送你到此处。”

姜秋叶颔首,最后看了他一眼,不再停留,便下了马车,一人往太极殿而去。

……

太极殿依旧灯火通明,皇帝坐于主位,揉着泛疼的额头,翻阅着桌上一堆弹劾季辞的奏章。

“祁王在狱中,可有交待什么?”

内侍监李公公听皇帝终于问话后,转了转眼睛,立即上前,道:“回陛下,祁王只说了一句话。他说……陛下慧眼如炬,只求陛下此次放过祁王妃与王府一众人等。”

皇帝听闻后一愣,扔下手中的奏章,盯着不远处发呆。

片刻后,又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竟真只有这一句?甚至都不辩解?”

“是,陛下。”

正在这时,殿外值守的小太监脚步慌乱往主坐而来,他在李公公耳边低语几句,李公公便立刻上前,向皇帝禀告,“陛下,祁王妃跪在殿外,求见陛下。”

“祁王妃?”

皇帝抬眼,讽刺一笑,这两个人,一个要他放过祁王妃,一个为了祁王不知如何深更半夜竟入了宫。

“朕不见!她想跪便让她跪着!”

吼完后他开始剧烈咳嗽,竟一直停不下来,许久后才平息,扶着因久日咳嗽所疼痛的胸脯和嗓子。

李公公见状转身,朝着外面小太监传达皇命。

姜秋叶听闻皇帝不见她,却也是在她意料之中。她此番若能见到必然最好,可若见不到,也需得表现出她与祁王一腔赤诚,才可寻到生机。

跪一晚上而已,对她来说不算甚。

翌日清晨,皇帝以昨日受到惊吓为由,身体不适,免了一日早朝。夜露寒重,她身下素白的衣裙渐渐湿了些许,可他仍没有见姜秋叶。

她膝盖疼痛到麻木,最主要还是彻夜未眠,昨日的毒才刚被压下,身体中的疲倦之感,让她撑得有些困难。

她伸出手,轻轻揉了揉膝盖,而后发现淑妃往远处而来,瞟了她一眼,带着食盒入了太极殿。

这一整晚,她都未见到魏王的影子,此时见到淑妃,便猜到,魏王是被她关在了自己殿中,以防他被自己拖下水。

随着太阳上升,天气也渐热起来,光直射在姜秋叶脸上,让她有些难受和刺眼。

此刻更像是置身冰火两重天之中。

直到过了晌午,淑妃才慢悠悠出了太极殿,站定在姜秋叶面前。

她感到了一片阴影,抬头一看蹙着眉的淑妃,身子似是不受控制地轻轻一歪。

淑妃立刻让身旁的女官将她扶住,温柔道:“祁王妃,你便是跪死在这儿,陛下也不会见你。”

“……我知道。”姜秋叶舔了舔干燥的唇。

可她除了如此,毫无他法。

淑妃道:“你既然知晓,何苦还在这里受罪?我听陛下说了,祁王已经向陛下求了恩典,知你无辜,不会降罪于你。”

姜秋叶没有发话,只是呆呆看着她,手悄悄攥成拳。

淑妃再度叹气,让女官将她扶起,见她似要拒绝,便道:“你先起来,随我回永和宫,我会帮你。”

姜秋叶感到吃惊,“……娘娘。”

女官用力将她扶起,长久跪地,她起身后便踉跄了一番,有人搀扶,也不至于倒地。

“娘娘为何要帮我?”

等她稳住身子后,淑妃才朝着她笑了笑,道:“魏王在永和宫中闹了一晚上,折腾得厉害,我实在受不了他。我有办法,让你见到陛下。”

被女官扶着走入永和宫时,魏王已经被淑妃的人送回了魏王府,只听宫女说他吵着要见皇婶,最后还是被带走。

她缓缓落座一张榻上,揉了揉膝盖,看着女官将茶点送上。

淑妃眼中带着歉意道:“魏王这孩子,年纪如此大了,还是小孩家心性,单纯得很,让祁王妃见笑。”

姜秋叶想象到他被强行拖走的模样,不由惹得自己一笑,“娘娘哪里话,魏王如此心性,实属难得。”

“本宫不让他见你,你莫要多想,实在是他不争气,做事又冲动,担心他搅浑进来,没帮上忙不说,还惹得自己一身腥。”

姜秋叶自然知晓,并不怪罪淑妃的行为,只是心中着急难安,“我晓得。娘娘,不知娘娘要如何帮我面见陛下?”

淑妃看着一眼身旁的女官,让她们退开,等寝宫里安静下来后,才道:“陛下这些时日被顽疾缠身,喉咙肿痛,难以进食,他深受其恼。我曾听闻祁王妃做得一手好药膳,若是王妃能为陛下准备一道晚膳,我将其送入太极宫中。若他能顺利进食,我定然与他说道,让你见他一面。”

姜秋叶似乎没想到,淑妃的方法竟是如此,她狐疑道:“娘娘,此番可会让您陷入不义之中?您不怕,陛下反暴怒吗?”

淑妃摇了摇头,笑道:“其实陛下很好说话,特别是这些年陛下对我宠爱有加,他或许怪罪两句,却不会说甚。况且,若你的药膳让陛下身体好转,又怎会怪罪?再加上,陛下已经说过,祁王之罪,不会降罪于王妃与府中一干众人。“

姜秋叶心头一喜,心中的焦虑减轻不少,她立刻起身,朝着淑妃行了一个大礼。

她琢磨了一下午,是夜,准备了一道炖雪梨。外面通传一声,她将其交给淑妃,深呼吸一口气,终于跟上她的身影。

夜晚在太极宫掌灯的人很多,殿内也是灯火通明。她站在殿门等着,一动不动,盯着室内。

太极宫很大,并看不到皇帝与淑妃的身影,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姜秋叶心中有些急切,可能做的却也只是抱着希望等待。

约莫等了一个时辰,淑妃终于从殿中走出,朝着她一笑,道:“进去吧。”

“臣妇多谢娘娘相助。”她心中大喜,朝着她行过礼,便往殿中而去。

她并非第一次来太极殿,可却是第一次在夜晚前来。虽说点了成百上千根蜡烛,宫人也熙熙攘攘站了不少,可整个大殿太过空旷,带着一股诡异又孤独的气息。

到了皇帝下方,她低着头,并看不清皇帝表情,摸不准他此刻想法,只能被内侍领着行跪拜之礼。

“平身。”皇帝平淡开口后,便止不住地咳嗽,许久之后才揉着嗓子处,看着叩谢过的姜秋叶,“祁王妃今夜这药膳做得不错,很对朕胃口。”

姜秋叶起身后,仍旧低着头,恭敬道:“回陛下,听淑妃娘娘提及最近陛下咽喉不适。臣妇便在这碗梨汤中加入了川贝,南北杏,玉竹等药材,不仅滋润喉咙,也能清热消肿。”

她悄悄抬眼一看目光逐渐软下来的皇帝,酝酿一番,眼中弥散出了淡淡泪光与红丝,带着淡淡微笑,“祁王平日里,也是要靠着臣妇的药膳,才能好好吃下一顿饭。对他来说,实在生活不易。”

皇帝顿了一会儿,问道:“如今他下入诏狱,怕是吃不到你的药膳,怎么,你怪朕?”

姜秋叶作出惶恐状,立刻道:“怎么会怪陛下,无论是祁王,还是臣妇,都不会怪陛下。”

她用了“不会”一词,而非“不敢”。皇帝想到祁王从狱中带给自己的那一句话,垂下眼。

她见他表情发生转变,立刻跪下匍匐地上,重重磕头,大声道:“陛下,臣妇有罪!”

皇帝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何罪之有?”

她抬起头,睡下眼,似乎难以启齿,鼓足勇气后才道:“陛下,臣妇曾有反心。”

“什么?”皇帝愣住,不明白这个女人竟然能如此大胆,当着天子的面说自己有反心。

姜秋叶道:“陛下,臣妇一生不顺,从小偏僻乡野长大,未读过圣贤书。臣妇是一个自私自利之人,当初也是因贪慕荣华富贵,才嫁给了祁王。可在与祁王的这段婚姻之中,他心存良善,将天下万民与陛下深放心中,一心为大晋讨回当年之耻。臣妇无德,是祁王教会臣妇世间良道。”

她说着,哽咽一番,“陛下,臣妇不敢隐瞒陛下,臣妇有罪!其罪当诛!臣妇曾因虚荣,试图怂恿祁王造反,可他却将臣妇狠狠教训了一通,甚至因此有过很长一段时日冷淡臣妇。陛下,天下人皆可能有反心,臣妇也好,市井小民也罢,皆被尘世繁华所迷惑心智。可臣妇知晓,祁王绝对不是这其中一人!”

皇帝瞪着眼睛,手指微颤,仔细观察着这个跪在地上的祁王妃。这个女人,简直胆大包天,在天子面前说出这一番砍头之语。

他忍不住又是一阵急咳,平缓下来后,重新看回她的脸上

虽是大胆,可是她面上人畜无害,美到极至,却眼神坚定,似乎抛下一切,说尽一切肺腑之言,将诚心撕开。

“他为何......绝不是这其中一人?只是因为你亲近于他,便信任于他?”

姜秋叶摇了摇头,“陛下,这么多年,祁王心性如何,陛下作为兄长,定然知晓。祁王,为天下万民代罪,更为启元皇后代罪!”

皇帝没有应答,只是听到启元皇后之名,两手一紧,眯起了双眼。

她抓住手中的大袖,强迫自己看回眼神漆黑的皇帝,道:“陛下,祁王曾对臣妇说过,启元皇后这一生最后悔之事,便是当初听信了那巫术士之言。她后悔自己的糊涂,更后悔自己的偏心。在她离去那晚,她以死要求祁王,在她遗体前立下誓言,此生尽心竭力辅佐陛下,绝不觊觎天子之位,如违此誓,凌迟受死!”

看着皇帝似乎陷入沉默与回忆之中,动之以情,她做了,现在便要晓之以理。

“陛下,如今骊国对我大晋虎视眈眈,前些时日的边境袭扰,便是试探。这一点,不必臣妇多说,陛下定然知晓。此次试探,虽有怀化大将军亲自带兵镇压,可仅仅只是骊国野心的开端。”

“骊国国主燕悻,得位之行,名不正言不顺,当年屠城,不得民心,如今执政依旧不稳,且至今建国不过十多余年。而我大晋自停战这些年来,得力于新政施行,蒸蒸日上,武力昌盛,如今乃是北伐最好的时机。若求和十数年,骊国定然发展壮大,到时他们南下势在必行,而大晋却错失如此良机,乃是得不偿失。”

她直视着前方,眼神更加坚定,道:“而祁王殿下,将帅之才。当初五千兵马大败骊国三万铁骑,威震骊国小儿,那一战便使得他们胆战心惊,数年不敢攻伐。若是此刻关键时机,祁王被杀,骊国定然会无视求和,大举南下。陛下,若想从骊国野心中保下大晋!祁王,杀不得!”

“陛下,祁王,乃真心遵您为兄长,他恪守诺言,曾因臣妇一己之私大怒。如今臣妇饱读圣贤,知晓天子大道,与祁王殿下水中蒹葭,天上鸳鸯。臣妇愿为祁王代过一切罪责,曾经有反心的人,是臣妇!而非祁王啊,陛下!”

皇帝不发一言,只是看着叩首趴在下方的姜秋叶,如此卑微,阴冷道:“为祁王代过一切罪责?你可知祁王如今之罪,可判下凌迟?”

姜秋叶抬头,双眼通红,两行眼泪留下,如此美人,怎能不让人心软?

“陛下,即便凌迟,臣妇也愿。求陛下,赐臣妇死罪!”

说完,她又再次重重磕下一头,原本瓷白的额头红了一片。

皇帝叹息,“祁王如今所犯之罪,乃谋逆,证据确凿。那刺客密信之上带有,祁王印信。”

姜秋叶心头一紧,难道她说了这么多,皇帝还是不放过季辞吗?

只听他又道:“简兮身患病症,如今一人在诏狱,怕是吃不好。朕允你,每日可送一份药膳,交给内侍监,替你送入狱中。朕会派三司,继续细查这谋逆案。”

皇帝声音低沉,想到启元皇后,想到自己儿时最宠爱的幼弟简兮,终是不忍。

姜秋叶心中大喜过望,再次叩首,“臣妇替祁王,叩谢陛下隆恩!”

“嗯,朕总算知晓,为何祁王非你不可了。”

他见过无数女人,有妩媚者,有单纯者,有聪慧者,亦有胆大妄为者。可像祁王妃这般,集齐所有,他首次见。而这个跪在地上的小妇人,在死亡威胁之下,还依旧能逻辑清晰,字字句句,说到人心坎之上。

皇帝终于勾唇一笑,“这些时日,你便待在淑妃的永和宫中,每日为朕也备一份药膳,你看可好?”

“是陛下!臣妇紧尊圣命!”

她不知为何皇帝要让她待在宫中,她实在不信是因为自己所制药膳。

不过无论如何,今日总归为季辞寻到了一线生机,如今三司共同查案,她并不能伸手掺合。唯一能做的便只有等待。

……

京郊诏狱之中,火光昏暗,一条漆黑而冗长的甬道之后是一间密闭囚室。李公公带着食盒走过,忽感身上些许阴冷,手中拂尘微微一颤。

狱卒将门打开后,便是一袭囚服的季辞,手腕和脚腕还带着刑具。好在在皇帝的旨意下,还没有受过刑,身上算干净。

听到声音后,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向自己颔首简单行礼的李公公,“老奴参见祁王殿下。”

季辞扯了扯嘴角,道:“李公公不必如此客气,想必本王很快便不是祁王了。”

李公公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将手上的食盒放上桌,往前一推,道:“王爷近些时日,想来在狱中食不下咽。这狱卒小吏啊,平日里都是些些插科打诨的,定然慢待了王爷。”

他听闻后只是面无表情一瞥食盒,道:“本王既是阶下囚,怎能与他人区别对待,李公公请回吧。”

李公公见状笑了笑,直接上前将食盒打开,用热水保温的汤碗被抬出,道:“王爷确定不要吗?”

季辞在看到那碗中食物时便愣住,是他最爱的一道乌鸡汤,他那小妻子的手艺,他一眼便能看出来,猛地抬头看向李公公不解,“王妃?”

李公公不能多嘴,只是简单道:“这是陛下亲允王妃,每日向诏狱中,为王爷送一份亲手所制药膳。王妃昨夜求见了陛下,一席话深得陛下心意,便亲自下令,让三司重审王爷谋逆案。这些可都是祁王妃为王爷求来的。”

季辞震惊地抬手将碗拿近,他知晓自己妻子本性,自私自利,一旦大难临头,便极有可能飞走不见人影。他实在没想到,她竟依旧为他急忙奔走,还求来了皇帝重查案件的旨意。

李公公见他不再推拒,便福身行礼,直接退出囚室。

囚室大门再次被铁锁牢牢锁住,除了高窗外的月光,屋内漆黑阴冷。他将那乌鸡汤抬起,慢慢一饮而尽,还是曾经熟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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