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柏状态不对,赵桂华吓了一跳。
“行了,别打了,打死了谁去给那病秧子冲喜,二十两银子呢!”赵桂华看他还要打白柏,出声阻止了白涟。
见白涟还不服,忙劝了劝:“好了,娘的好涟哥儿,娘好不容易说服了你爹,你就别再给娘添乱了,到时候银子到手了你想要什么娘都给你买。”
“娘,那可说好了,我要什么都给我买!”白涟一听也就不管白柏了,转身就对着赵桂华撒娇。
白涟心里盘算着到时候他就找人给他打一根银簪子,他可是眼馋杜岚的那支翡翠簪子好久了,他打不起玉的,但可以打个银的。
睨了一眼地上的白柏,心里舒坦了,还算有点用处。
赵桂华不知他心里想什么。
“小没良心的!娘不对你好,还对谁好?你可是娘的心肝,娘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赵桂华对着白涟脑门轻轻指了一指头,笑骂道。
这个时候才显出她为人母的慈善来,却转头就对白柏一脸狠色。
“小贱蹄子,看你还敢不敢不听话!”拖着不能动的白柏进了柴房,扔在地上就不管了。
赵桂华看着白柏苍白着脸,眼里露出的惧意很满意。
俯身对他说:“你安安分分的出嫁,这几天我让你吃个饱饭。”说完就转身出去了,眼里带着轻蔑的笑。
刚才那娘俩的谈话白柏一字不落的听完了。
全身阵阵发凉,只觉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又恨又怨又怕,他骨子里还是那个软弱卑怯的性子。
柴房里冷的叫人害怕,身上的痛意还没消下去,刚才反抗那一家子的勇气就像戳破的谎言,再也升不起那股气了。
白柏躺在地上,用尽力气慢慢爬向堆在一旁的草堆,厚厚的一摞。
虽然比不上床,好歹比躺在地上暖和一点,这还是他放的,不用担心里头有扎人的棍子和野刺。
赵桂华给了他一碗稀粥,还有个冷硬的馒头,粥是热的,馒头硬归硬,好歹能掰开,白柏就着热粥把掰开的馒头泡在粥里,囫囵吞咽着。
饿狠了硬馒头嚼都顾不上嚼。这是他这么多天来吃到的第一顿饭了。
空碗被赵桂华拿走了,肚子还饿着,刚才吃的也就垫垫肚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白柏知道是刚才吃的急了,多日没进食的胃在反抗。
他捂着绞痛的肚子躺在草堆上,望着窗外明亮的月亮。
这会儿他又想起他娘了,呜呜咽咽的哭声在柴房响起,那声音小小的低低的,带着压抑,痛苦,怨恨,却不敢大声哭出来。
白柏像是要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来似的,哭了好久,久到连天上的月亮都不忍的躲在了云层后面。
半晌,柴房里那道瘦弱的身子动了动,发出了带着哭腔的低喃“娘……”
漆黑的柴房就像吃人的野兽,又像充满罪恶的十八层地狱,阴冷又可怖,疼痛已叫白柏失去了知觉。
只觉有恶鬼拖着他踏入地府,这个家不是家的地方要把他扔进虎口,比死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的活着,那不如叫恶鬼拖了吃掉!
白柏只觉浑身发冷,动弹不能,他就要被恶鬼吃掉了,这命就当是还了白大富的生养之恩了吧。
浑浑噩噩间白柏看到了他娘,这么多年,除了他娘刚去那段时日他就没梦到过他娘。
他只觉得模模糊糊之间他娘抱着他温柔的低声哄着他,他好久都没有感受到这么温暖的怀抱了。
他贪恋的蹭了蹭那让他温暖的想哭的身子,娘是不是来接他了?娘在天上看他受了那么多苦是不是心疼他来接他走了?
他正高兴着呢,想把他受的委屈都告诉他娘,好让他娘心疼心疼他。
可刚才抱着他的柔软身体慢慢地远了,“娘,娘,你等等我,等等我!你带我一起走!娘……”
他娘离他越来越远了,这回他看清了,他娘面上带着笑,还有眼角流出的泪,衣服穿的厚实又好看,可是娘为什么不要他了?
他也想跟娘走,不想留在这个吃人的冷冰冰的家里。
“娘!”白柏猛地喊了一声,把自己喊醒了,柴房亮堂堂的,原来已经天亮了。
他感到浑身冷冰冰的,身下一片湿濡,分不清是汗还是自己失禁了,白柏就那么躺着,看着明媚的天空。
仿佛身置云海,附蛭在身上的恶鬼被暖融融的太阳晒退了。
白柏感觉他新生了,地府不收他,是他娘听见儿子要被恶鬼吃了来救他了,既然老天爷仁慈,他娘舍不得他年纪轻轻随她走。
那他就活着,哪怕生不如死,只希望去了杨家他能好过一点。
至于白家,他用一死还了白大富生恩,可他又活了,以后的命都是他自己的。
外面扫院的赵桂华朝柴房呵斥了一声:“鬼叫什么!大清早的让人听的晦气!”
听着外面赵桂华尖利的叫骂声,他听到了赵桂华骂的那声晦气。
他知道那是她听到他叫娘,骂他娘呢,这么多年他从没叫过赵桂华娘,所以她清楚白柏在叫谁。
白柏不知道赵桂华为什么每次在他提起他娘时都一脸恨意,或许是恨吧,他看不懂赵桂华扭曲的表情,所以每次在给他娘上坟的时候都是偷偷去的。
他都好久没去看娘了,昨晚见到了他娘,想来他娘也是想他了,不想他不明不白的死了,又或者他娘知道那杨家是好的,所以又救活了他。
白柏想到这里忽地生出一股希望,可转念又想万一他娘看错眼了呢,估计他娘都不知道是哪个杨家,只是舍不得他就这么死了。
想到这里白柏又没了那股生气,还是去坟上看看他娘吧。
等他嫁去了溪芽村还不知道能不能来看看他娘,就怕他去了没命来看。
想着想着,他又想,是不是他上辈子杀了很多人,为什么这辈子就这么苦。
正想着呢,柴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他回过神看向门口,“丧气鬼吃饭了!”这回是白涟,他端着一碗饭放到白柏面前。
“莫不是半夜爬粪坑去了吧!”白涟捂着鼻子狠狠瞪了他一眼,快步出了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似的。
白柏顿时难堪的动了动身子,他醒来只顾着想东想西,一时忽略了身上这股恶臭,以前就算吃不上饭也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
何时这般脏污埋汰过,不由又对让自己这样的白家多了一丝恨意。
匆匆起身向外走去,这会儿烧水是不能的,他只能去后山舀水擦洗,幸好是夏天,用凉水也不至于受寒。
夜幕很快降临,白家渐渐没了声响,只是时不时传来几声白大富打呼噜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大声。
模模糊糊听到赵桂华几声抱怨,又很快没了动静,一道瘦弱的身影迅速出了柴房,向院门走去。
出了院门的白柏步子没停,快步向西面跑去,他要去他娘坟上看看他娘。
他是偷偷跑出来的,夜里危险,他也不敢去山上找吃的给他娘上供,想来他娘不会怪罪他的。
他说几句话就要回去,不然等被发现了他就没有命可活了,跑是他不敢跑的,他一个哥儿跑了出去就只有给人抓住买进楼里的命。
哪成想他刚走进村子里,就被赵桂华和他爹带人抓住了。
说他逃亲,就把他给绑了回去,可大家都信了他俩说的话,叫他莫口难辨。
他求也求了反抗也反抗了,起初他爹还看在他死去的亲娘面上有点松动,可他后娘说人家给的这二十两银子是给她肚子里的孩子攒的束脩。
又哭诉说涟哥儿的亲事也快了,来白家这么多年他是如何如何孝顺他爹的,说是当做亲爹也不为过。
只是把他嫁过去了还寻了门好亲事,他爹本来就对他在后娘手里搓磨的日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下她一说就闭口不言了。
可笑他还抱有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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