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来皱眉：“有没有可能他们是想要保住2566，因为他也发现了改造人？”
庞德瞪圆了眼睛：“你在说什么傻话？那可是S-130，探险家联盟的白名单，他们怎么会保护NPC？”
胡来摇头，将刚刚画好的草图推到庞德面前。她根据西斯的身体结构大概推测出神种的架构，而从刚刚庞德对2566的形容里——生物软骨、浮蟋培养基、探险家联盟。
“改造人的体力、耗能和战斗能力比人类要更强。如果2566为了活命和S-130达成合作，也不是不可能。”胡来转过椅子，“西斯身上的改造，靠我们的人力是绝对可以达成的。探险家联盟一直没能成功，大概是因为他们不懂刷新的机制。”
“你认为改造人会对于副本推进很有帮助？”
胡来点头：“如果玩家不再害怕疼，就可以大幅度提高副本的参加率。另一方面，如果搭配得好，甚至还可以配合第一特质……我觉得很好。”
胡来抬眼看向庞德：“就比如说你的【超频】，如果能够获得光迁效应，就可以在移动过程中使对方失去目标，也不会让希尔顿的解析系统捕捉到。”
庞德的指尖转着齿轮，视线落在一旁的西斯身上的。他上半身脱了个干净，面无表情地坐在实验台上，毫不躲闪地将被腐蚀的腹腔暴露在庞德的视线之下。
老实说，他不喜欢改造人。那算什么？他们甚至连进食都不需要，眼睛长在翅膀上。或许为了配合他们，人类有一天需要建造出第二个机械城，或者第二座暮光森林，才能迎合他们的需求。
人类本来就已经更七零八落了，再让这些改造人的需求插足进来，那还叫什么样子？
但庞德什么都没说，既然胡来有这个想法，让她试试也无妨。如果真出了什么问题，那时再把造反的家伙都杀光——反正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早就不是人了，庞德也自然不会手软。
庞德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细管：“娜丽塔给你的土壤浸出液和转录液样本，听说是规划者联盟的尖子生团队自己研究的。”
“啊，谢谢。”胡来双手接过，“罗杰特去哪儿了？”
庞德耸肩：“他被慕尼叫走了——喜欢做胡萝卜蛋糕的那个，估计是有什么事情。”
至于是什么事情，庞德也能猜个大概。他扫了胡来两眼，却发现对方只是点了两下头，转头就把浸出液的样本放到显微盖板下面。
——木头。
胡来看起来完全不在意这件事情，或许是她根本没有察觉到。庞德托着下巴，齿轮像指尖陀螺一样转着，胡来垂着头，阅读着娜丽塔给她写的手记。
转录液就像解码表一样，将光织生物的物质逻辑以地球物质的组合逻辑重新排列起来，举个例子，我们熟知的蛋白质是ACTG，到光织生物那里可能就变成HGVB……这种感觉。
因此，地球物质和光织物质是没法直接发生反应的，水无法溶解土壤内部的物质，但是如果将水的溶解逻辑改变，使得H在接触溶剂之后会自动变为A，就可以达成最理想的效果。
而这个溶解逻辑，是要经过数百次计算和研究才能得出的，因为它不止是将字母替换那么简单，而是要破解背后全部的逻辑。
就好像拿到一个苹果，人们不光要研究它的种子，还要研究它的营养结构，才能完成转基因技术。
“你这人真是挺奇怪的。”
“什么？”
“你连新手任务都没做，现在的玩家等级还是2级，估计那1级还是进行摩加实验时分得的经验。”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庞德坐直身子，翘着的腿换了一条在上面：“你知道我进入这个游戏的第二天在干什么吗？我去了安全区，把所有的生物图鉴解锁，并且一种填满一个格子。”
胡来敷衍着：“看起来你还是个肝帝……挺好的。”
“你理解错了，我是说怎么会有人进了游戏还坐在实验室研究这些东西？”
胡来停了手，面向庞德：“还有不少人也和我一样呢。”
庞德笑了笑：“大部分都是被迫的，第一个玩家建造的实验室在游戏时历的第六年才完成。”
“……但是很有意思啊，研究这些。人的身体是怎么维持的，我们到底在吃些什么，明日之城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很多人都会好奇吧？”
“只有你。”
“是吗？”胡来弯了弯眼睛，“但是规划者盟会也有很多这样的人，他们最开始或许是出于各种目的，但现在也是真正喜欢这样追根问底。如果有条件的话，谁不喜欢寻找世界的真相呢？”
“这里的条件难道比外面更好吗？”
“难道不是吗？”胡来反问到，“复杂枯燥的运算可以由系统完成，而我们只需要假想、构建模型和建立知识体系就好了。
就像我没进过实验室，但是系统会在我使用工具的时候给我提示，而对于现实而言，如果你的专业没能给你进入实验室的机会，那你下半生很大程度上都不会有进去的机会。”
庞德抬了抬下巴，觉得胡来说的话有一定道理。
他耸耸肩：“好吧，但是等你有时间，别忘记完成新手任务。新玩家的引导员会在一号点出现，你应该能够在系统上看到新手任务。”
胡来动动指尖，点开任务面板，里面却仍然是空荡荡的一片。她有些无奈：“看来，N玩家就连任务都无法接取。”
“果然。”庞德向后仰去，“罗杰特说你身上什么信息都没有，看来是真的。”
“罗杰特能看到任务吗？”
“嗯，MR特权之一，能够看到玩家已解锁和已完成的任务名称，根据这些名称去半路截取对方的任务，或者重复完成任务获得奖励。”
“这可真是强盗一样的特权啊……”胡来感叹，将西斯身上的腐肉丢到复制好的转录液里，有了极其微小的反应。
“不是很‘正确’吗？”
胡来一愣：“为什么用正确来形容？”
“卡尔博特对我们的理解太透彻了。那些地位高的，可以肆意将其他人的东西变成自己的，走别人走过的路，还能得到奖励。”他的眼睛意味不明地闪烁，“这不就是MR吗？自己的领域……和势力。”
胡来没想到还有这种解读方法，顺着他的话发问：“那你呢？你是如何解读PR的？”
“嗯……”庞德思索了一下，“合伙人吧。我自己也没什么东西给你，但是我看得到你的‘天赋’，并且愿意用我自己有的资源栽培你，而你可以完全相信我。”
确实，她和庞德的关系就像合伙人一样，一个能够找到她价值，并且知道她手里有什么底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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