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雨霞已经没气儿了，傅泽默默抬眼看了看云染。
正巧，两个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猝不及防的。
云染挑眉，“殿下不会觉得是妾干的吧？”
她确实故意和秦雨霞一起落过水，也在她设计自己的时候，使了些手段以牙还牙。但她让路远下的药可不是致死量。
说起来，要她的命算是便宜她了，她就是要这样吊着她的命，每一日都过得不舒坦的。
死有什么难的，活着才是最不容易的。
闻言，傅泽蓦的笑了一声。
“便就是你干的，也没什么。”
他傅泽的心上人，想做什么都可以。
只要他兜得住。
更何况，他们之间是下了赌约的。
云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在他的面前，一点也没再掩饰。
“妾还不至于做这些事。”
平白惹得一身骚。
只这事儿一出，楼下呜嚷呜嚷的，两个人也没什么用膳的心思了。
出了门，正巧遇到来办案的人。
来人本就一脑门子官司，这“噗通”倒下的不是普通人。即便是英国公府如今不复往日风光，也毕竟不是寻常人家。英国公府上的姑娘暴毙街头，这说出去，谁都要议论上几个时辰的。
谣言传来传去，指不定还得成什么样。
这会儿见着睿王，来人赶紧行礼问安。
抛开了秦姑娘的事是否与这活阎王有关系，又琢磨着，是不是可以问问睿王有什么高见。
傅泽原本就瞧不上英国公那个没出息的，再加上云染与秦氏的关系，与秦雨霞的关系，他更是对英国公府里的人视如草芥。
他方才说的也不是什么客气话玩笑话，别说这秦雨霞的死和云染没关系，就是有关系，他也毫不在意。若是云染真的看不顺眼，他出手料理了她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本就算不上什么大善人，没那么多慈悲为怀的心思。
苍天有没有眼他不管，他只管自己当下。
倒是云染，趁着傅泽与旁人说话的间隙，她定睛仔细瞧了瞧秦雨霞的脸。
她的尸身已经被白布给盖上了，就等着来人抬到衙门里去。
只不过是一阵风起，云染的角度恰好能看到一部分。
瞧着，肯定不是正常死亡。
路远给的药，也不是这个症状。
傅泽没心思与衙门的人你来我往，正要带着云染离开，又恰好看到英国公府上的人急匆匆的奔过来。
英国公夫人哭天抹泪的，见着地上盖着白布的人时，一嗓子嚎出来就跪坐在了地上。
这一下扑下去，差点打到了傅泽的脚。
傅泽略显嫌弃的往一旁挪了挪，实在是觉得声音有些刺耳，拉住云染才要走，却发现她在看着街对面。
他看过去，正巧见着一人鬼鬼祟祟的模样。
“墨影。”
墨影得了令，立刻就追了上去。
“也是你的侍卫？”
听男人在耳边低语，云染赶紧摇头。
她没那么多侍卫，她也没有那么丑的侍卫。
“殿下，我们走吧。”
只可惜，一声“声声”又叫住了她。
是秦氏。
秦雨霞出事，消息不光递到了英国公府，也递到了云侯府里。
只不过，秦氏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睿王。
她算是个精明的，虽然不知道妹妹的事与云染有没有关系，但总归抱上睿王的大腿，妹妹这事儿不会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算了。
更何况，妹妹与女儿比起来，女儿更重要。
她还惦记着大选，想让云溪入宫。
垂眼看了看自己被秦氏拉住的手，云染做出一副悲痛状。
“母亲放心便是，秦姑娘的事，官府一定会找出真相还秦姑娘一个公道的。若是真有什么需要我家殿下的，韶和一定尽力。”
只她说完话，余光瞥见傅泽竟然嘴角微微扬起。
进了马车，她看着依旧眉开眼笑的男人，忍不住开了口。
“殿下是发现了妾的两面性格，觉得可笑？”
她确实不在他面前遮着掩着了，也没必要了。
傅泽只摇头，顺手把她拉到怀里。
“不是。”
他说话的时候，呼出来的热气扑在脖颈上，有些痒。
缩了缩脖子，云染稍稍躲了躲。
“那殿下笑什么？”
才遇到了件晦气事儿，有什么可笑的。
傅泽只将她往回扯了扯，“高兴便笑。”
她方才说“我家殿下”，他还不能高兴会儿吗？
*
回到王府里，云染直奔着自己的听雪居过去。
傅泽在她身后也没拦着，只跟着她的脚步。
只有林管家杵在门口，抬手碰了碰墨影的胳膊。
“什么情况？”
他怎么瞧着，不过两日的时间，这府里两位主子好像变了模样……
墨影只双手抱胸，盯着傅泽和云染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缓缓开口。
“林叔只管记得，往后这睿王府里啊，娘娘排第一便是了。”
看着转身离开的墨影，林管家咂了咂嘴。
不是……娘娘原来地位就挺高了啊。这府里，哪有敢把她当成妾室的……
才进院子，云染就见着小桃迎了上来。
一脸担忧的。
“娘娘！”
云染见她跑得快，伸手拦了一下，生怕她急刹车再摔了。
“慌什么。”
主仆俩说着话，傅泽已经也进了院子。
“可要再叫厨房再送些吃食来？”
云染摇头。
“不是才用过？”
她又不是猪。
傅泽仿佛没听到她说话似的，只自己问完了，又看向小桃，“去叫厨房给你主子做些好克化的送来。”
小桃心里憋着一肚子的话想和云染说，可一听王爷发了话，立刻就退了出去。
见云染看着自己，傅泽往前走了两步，牵着她的手走到屋内坐下来。
顺手，还给两个人倒了杯茶。
垂眼看着手边的茶杯，云染抿了抿嘴唇。
她怎么觉得自从这男人知道了自己的本性，好像还更殷勤了些？
“秦氏有求于你？”
云染也没瞒着，“妾之前与殿下提过的，云溪想入宫伴驾。”
傅泽想了一会儿，云染确实好像与他说起来过，只不过那时他并未往心里去。这会儿两个人又说起，他只慢条斯理的开口，“你怎么想？”
云染低头浅浅抿了一口茶，双手握着茶杯。
“原本是担心怀艺入宫之后会郁郁，如今倒是不必挂念了。”只不过，她现在也不敢说，怀皇后的事是否会牵连怀艺。但这不是她应该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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